溫清芯看起來很是激動,她不放心的看了看後面的大門。
這才轉過身來問着溫清竹:“七姐姐,今天我又見到萬少爺了,他還特意準備了很多禮物給我帶回來。”
“他這是對你上心了?”溫清竹淺笑着問她,并不怎麽驚訝。
之前讓月姨娘出門,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溫清梅可以出去見萬澤了。
溫清芯點頭:“我現在覺得七姐姐說得很對,隻要我是萬少爺想要的樣子,他會越來越喜歡我的,靠藥物終究還是不行的。”
“你明白就好,不過上次你那邊的藥怎麽被西院拿去了?這件事查清楚了嗎?”溫清竹提起了上次的事情。
聽到這話,溫清芯的臉色一僵。
不過她很快恢複過來,拿起桌面上的一個錦盒,打開來親自送到溫清竹的面前。
“七姐姐看看,這是上好的羊脂白玉,是妹妹用私房錢買的,七姐姐可喜歡?”
溫清竹瞟了一眼,錦盒裏面放着一支雕刻着竹子的白玉簪。
看着不算名貴,但是勝在造型精巧,并不是市面上常見的白玉簪。
“還不錯。”溫清竹應了一聲,但還是再次提起了上次丢藥的事情。
“從上次對質到現在,已經一個月了,這點小事你不會還沒查出來吧?”溫清竹笑眯眯的望着她。
溫清芯咬了咬下唇,發誓道:“請七姐姐在給妹妹三天時間,我這邊已經有了頭緒,隻是還沒有具體的人證物證。”
“給時間可以。”溫清竹歎了一聲,“這件小事你要是都差不清楚,将來到了萬家去,形勢隻會更加糟糕,對你更加不利,那你到時候怎麽辦?”
“妹妹知道了。”溫清芯也明白溫清竹的意思,但是上次溫清蘭到底怎麽把她院子裏的藥偷走的,她還真的沒有任何的頭緒。
送走溫清芯後,溫清竹就讓綠陶去把賬冊拿了過來。
薛氏醫館要正是開始營業了。
除了普通的坐診大夫和負責抓藥的藥童之外,溫清竹還決定要開始提前布局了。
從溫家到皇宮,從皇宮道藥神谷。
她掙紮求生,最後卻還是死不瞑目。
這一世,她要把欠她的,統統拿回來!!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南城萬仁堂的舊址上重新建了一座醫館。
這個消息很快傳遍周圍。
不少人都在看笑話,是哪個不長眼的土豪居然肯接受萬仁堂的位置。
四月二十八這天,薛氏醫館正式開張。
忠伯找到了以前的一個舊人,改名爲薛仁打理着這家醫館。
除了薛仁之外,還買了兩個機靈有點天賦的藥童,取名爲薛青和薛白。
鞭炮聲響起,溫清竹正坐如意茶館的二樓。
薛仁是個四十多歲的鳏夫,失去愛妻之後,便決定孤獨終老。
不過薛仁已經滿頭白發,看起來更是是五六十歲的老頭。
他親自帶着藥童給門口觀望的客人介紹他的醫館。
圍觀的人大部分都是看熱鬧的。
許多人一聽薛仁的口音是外地的,就忍不住的提醒他:“薛大夫,你知道這個地方之前是做什麽的嗎?”
“不知道。”薛仁客氣的回了一句。
這話一出,立刻有人插嘴:“薛大夫!你被騙了!這個地方的風水不好!先前是一家藥鋪,本來生意很好的,後來無意中觸怒了貴人,樹倒彌孫散,原來的掌櫃聽說都離開京城了!!”
“沒事的,事在人爲,我想相信我的醫術。”薛仁的性子很溫和,情緒并沒有任何的起伏。
人善被人欺,頓時有不懷好意的人想故意坑他:“薛大夫,既然你新開張,不如開業大酬賓,取個吉利的數字,不如免費給我們看病,所有的藥全部五折如何?”
“是啊是啊!反正你們這醫館也做不了多久,藥房裏面的藥放着也是浪費,不如做點好事,免費送給我們得了!”跟着附和的人越發的得寸進尺。
站在二樓窗戶邊的綠陶看到這一幕,氣得不行。
她轉身過來告狀:“小姐!那些人庶民實在太可惡了!開業酬賓也不是全部免費啊!!你不管管嗎!?!”
溫清竹拉着她坐下:“稍安勿躁,忠伯不是說過,薛伯伯很厲害的嗎!你放心好了,他不會吃虧的!等到他快要吃虧了,我再去幫他嘛!”
“好吧!”綠陶雙手撐着臉,背對着窗戶。
可她的耳朵還是一直聽着外面的動靜。
圍在薛氏醫館門口起哄想占小便宜的人越老越多了。
導緻外面的聲音越來越大。
綠陶一會兒放下手,挺直背脊。
一會兒彎下腰,雙手扶額。
已經不是坐立難安能形容的了。
“小姐!”忍了半個時辰,綠陶終于坐不住了。
因爲她聽到那群起哄的人已經跑進醫館裏面去了。
溫清竹拿綠陶沒辦法,起身走到窗戶邊一看,發現有些人都進去了。
不過裏面的秩序看起來并沒有亂。
她就安撫着綠陶:“再等等,等兩刻鍾好吧,如果那些起哄占便宜的人還沒出來,我就派人進去幫薛伯伯。”
“好!”綠陶氣鼓鼓的望着門内,擲地有聲的喊道,生怕溫清竹反悔似的。
耐心的等待了一刻多鍾,站在窗戶邊的綠陶忽然背對着溫清竹招手:“小姐!那些起哄的人居然全部灰頭土臉的出來了!到底怎麽回事啊!”
溫清竹笑了笑:“你這麽好奇,下去看看啊。”
綠陶轉過身來,有些擔心的望着她:“奴婢下去看看!”
說完,她就轉身快速下樓了。
坐了會兒,身後傳來了個一個沉穩的腳步聲。
溫清竹以爲是鄭旭到了,便頭也不回的問道:“靜王已經好了嗎?”
誰知道身後卻傳來了蘇活的聲音。
“果然是溫小姐出手的。”
溫清竹正準備拿茶壺的手一滞,側眼看去,蘇活一襲白衣走了過來。
以前他總是一身黑,今天穿了一身白居然溫清竹眼前一亮。
“蘇大人這樣穿衣,多了幾分人氣呢。”溫清竹調侃了一句。
蘇活淡然的坐下來,看了眼外面熱鬧的薛式醫館問道:“那個醫館是你開的吧?”
“蘇大人說笑了,我已經入不敷出了,哪有錢置辦醫館啊。”溫清竹說着,給蘇活倒了一杯茶。
蘇活望着她的眼睛,顯然不相信她說的話。
不過溫清竹也不需要他相信,畢竟這種事情想要瞞過蘇活,還是很難的。
“蘇大人,你嘗嘗看,這是江南那邊送過來的新茶。”
蘇活應了一聲,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正準備放下茶杯的時候,他忽然愣住了,低眼望着茶杯淺青色的茶水。
“蘇大人感覺有什麽不對?”溫清竹的笑容無比的真誠。
蘇活放下茶杯,右手不斷的摩挲着茶杯。
這個茶葉是難得一見的石崖茶。
每年進貢上來的也不會超過十兩。
上一次他喝到這個石崖茶,還是被皇帝留下來詢問案情的時候,喝過一次。
他掃視了一眼這個小小的茶樓,這裏居然也有千金難求的石崖茶。
“溫小姐比我想象的更厲害呢。”蘇活的眸色深沉起來,他發現自己越來越不了解溫清竹了。
“蘇大人過獎了,不過一點石崖茶而已,還算不得什麽。”溫清竹不再說茶葉的話題,轉而問起了鄭旭,“怎麽是你過來?不是鄭公子過來?靜王好了嗎?”
“好了,陛下最近一直留了太子用膳。”蘇活說了一句。
溫清竹正準備放心的時候,蘇活又說了一句:“太子妃小産了。”
溫清竹驚訝發的擡起頭來:“上次花朝節那麽兇險的地方都沒出事,這都三個月過去,太子妃怎麽還是小産了?”
沒等蘇活回話,溫清竹想到了宮裏的李貴妃和婉嫔。
這兩個人哪一個都不是善茬。
腦海裏仿若有電光火石閃過,溫清竹震驚的盯着蘇活:“他們的目标其實不是靜王殿下,而是太子妃肚子裏的孩子!”
“嗯。”蘇活慢慢的點頭,“我得道陛下的诏令徹查太子妃小産的事情,就知道了。”
溫清竹心裏開始不安,賀文茹的這個孩子還是沒有保住。
怎麽會這樣呢?
“你很擔心太子妃?”蘇活發現了溫清竹的異樣。
溫清竹左顧右盼,根本沒去管蘇活,喃喃自語道:“如果這樣的話,那豈不是——”
“怎麽了?”蘇活發現溫清竹陡然緊張起來,似乎想到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想到姜遠成可要要封王,溫清竹就坐不住了。
如果放任姜遠成這麽下去,他可比甯王難對付對了。
溫清竹在屋裏走來走去,腦海裏不斷的分析着目前的情況。
她忽然想到了婉嫔,連忙停下腳步問蘇活:“婉嫔娘娘封妃了嗎?”
“沒有,上次奉國寺婉嫔護駕有功,升了位份,不過隻是升爲了貴嫔。”蘇活很奇怪,太子妃的事情是李貴妃幹的,溫清竹怎麽問婉嫔呢?
溫清竹稍微冷靜了一下,不過她心裏還是很不安。
她問着蘇活:“那現在讓太子妃小産的兇手抓到了嗎?”
“目前隻能查到清掃的宮女偷懶,李貴妃那邊查不到任何證據。”蘇活搖了搖頭。
溫清竹咬咬牙:“果然是這樣!”
“怎樣?”蘇活下意識的問道。
倒了一杯茶灌下肚子後,溫清竹身上的寒氣才被驅散開來。
她凝神道:“不出意外,朝臣又要請旨皇上冊封李貴妃爲皇後了!”
“你怎麽知道?!”蘇活發現溫清竹的對朝堂後宮的動向了如指掌,仿佛她一直在朝堂後宮活躍着一樣。
溫清竹雙手扶着額頭,目光沉沉的盯着蘇活:“如果我說我能預知未來,蘇大人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