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老先生面色大驚:“陛下!有人破解了所有的入口機關!”
“怎麽會這樣?”姜越立刻走了過來,盯着眼前的柱子看。
溫清竹的心跟着懸起來,如果有人同時從七條入口進來。
那他們無路可逃!
正在這時候,崔老的聲音更沉了:“再有半刻鍾,他們必定闖進來!”
姜越對這些事情一竅不通,但是隻能全新全新信任崔老。
“這一切都交給崔老了。”
“陛下放心,老臣必定會保護陛下的安全的!”崔老的手開始迅速的動起來。
溫清竹震驚的看着崔老的手法。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整個機關城竟然全部動了起來。
之前唯一的生路也開始在七條線路裏面切換着。
溫清竹稍稍冷靜,就明白了崔老的用意。
生路不斷的切換,在甬道裏面的人不一定能反應過來。
雷秀山也過來幫忙了。
他和崔老不同,在專心觀察上面的方塊移動的軌迹。
七條入口的人開始越來越逼近。
溫清竹倒是不害怕,大不了所有人一斤全部毒倒就是。
但姜越卻不這麽想,他忍不住的催促崔老先生:“還不能制止他們進來嗎??”
“陛下稍等,魯大師的機關太過繁雜,老臣也隻會略懂,能夠暫時拖住他們兩三刻鍾,解決辦法還得看秀山理解得如何。”
這話說完,所有人都看向雷秀山。
隻見他全神貫注的盯着移動的方塊,一步一步的挪着,圍着柱子轉起來。
他雙手掐算着什麽,嘴裏念念有詞,似乎在計算什麽。
溫清竹在這一刻,在真正的體會到自己和天才隻見的差距。
既然現在的雷秀山這麽厲害,爲什麽前世的自己根本聽說過他的名字。
溫清竹沉默起來。
過了一會兒,雷秀山臉上露出狂喜:“老師!我知道了!還有一種隐藏的機關就在這些方塊上,上面有一定數量的方塊是可以人爲控制的。”
“按照你的辦法來!”崔老先生的聲音很沉。
雷秀山點點頭,找到傅烈面前:“傅大人,現在需要你幫忙,我打哪裏傅大人幫忙把方塊打下去。”
“好!”傅烈點頭,開始跟着雷秀山行動。
溫清竹站在一邊,和崔老一起看着雷秀山的指揮。
“這裏!!”雷秀山指着一個地方。
傅烈迅速的抛擲一塊碎石打了過去。
原來凸出來的方塊瞬間沉了下來。
雷秀山又走了幾步,指着另外一個地方說道:“還有這裏!”
傅烈依言打下去。
大約大了幾十下,整個運轉着的機關陡然停了下來。
他們周圍的七扇門突然傳來嗡嗡嗡的聲音。
半刻鍾後,整個室内一片寂靜。
雷秀山大呼一口氣:“現在沒問題了,機關城已經停了下來,沒有任何能進來了。”
溫清竹掃視了周圍一眼,不知道爲何,她心裏隐隐擔憂。
總覺得這件事沒有那麽簡單。
衆人坐下後,姜越很是贊賞了雷秀山一番。
傅烈卻轉身到了一邊,捂着胸口,臉色有些蒼白。
溫清竹連忙走過去,扶着傅烈的手臂:“傅大哥,你沒事吧?”
“沒事。”傅烈猶豫了一下,盤腿坐了下來。
溫清竹跟着坐下來,一直緊緊的盯着傅烈。
看他運功了一會兒,溫清竹發現他的脈息有些不穩。
突然,傅烈一口鮮血吐出來。
溫清竹驚吓到了:“傅大哥!”
這一聲很大,旁邊的三個人連忙起身過來。
溫清竹轉頭問着崔老先生:“你們這裏有沒有什麽金瘡藥之類的,傅大哥的傷勢太嚴重了。”
崔老先生搖搖頭:“抱歉,剛才所有的藥都在甬道裏面用完了。”
溫清竹的心跟着跌入深潭。
最後的指望也沒有了。
可她身上的毒藥,根本不适合療傷。
怎麽辦呢?
溫清竹低下頭來,忽然感覺到了臉頰邊冰涼的耳環珠子。
溫清竹忽然想到了什麽,立刻把耳環珠子取了下來。
這一次,她沒有任何的猶豫,拿出了僅有的三種毒藥。
開始配方比例。
過了會兒,溫清竹轉頭問着雷秀山:“能借用雷公子的玉冠一用嗎?”
“這也能當藥??”雷秀山一邊取下頭上的玉冠,一邊問她。
溫清竹點頭:“雖然效果甚微,但是對傅大哥而言,已經足夠了。”
她的耳環珠子是劉氏送過來的上好紫晶石。
紫晶石有一定鎮靜作用,對這些劇毒而言,能起到延緩的效果。
碾碎了紫晶石後,溫清竹開始配好比例。
安靜的等到傅烈清醒過來。
溫清竹把她毒藥的用法開始給他解釋了一遍。
傅烈點頭。
溫清竹就開始一點一點的喂給他毒藥。
傅烈開始緩慢的運功,不斷的把毒素逼出來。
慢慢的傅烈的臉色一片青紫色。
雷秀山看的目瞪口呆:“這,這是中毒了吧??”
崔老先生立刻打斷他:“好好看着,插什麽嘴!小丫頭自然有她的用意。”
話雖然這麽說,崔老先生卻還是感覺特别不可思議。
毒藥對于人體而言,根本不能觸碰。
可在溫清竹的手裏,卻能在一定的條件下,轉變成療傷的解藥。
“這種醫術真是神奇。”崔老先生忍不住的感慨。
姜越更是凝目望着溫清竹,心思開始慢慢的浮動。
過了兩刻鍾,傅烈的傷勢終于再一次穩住。
溫清竹整個人再次癱軟下來,靠着牆壁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頭上淋漓的汗水打濕了她兩頰的發絲。
旁邊的傅烈運行完一周天後,這才慢慢的睜開眼睛。
傅烈已經能夠說話了。
姜越轉過眼來問他:“以你的武功不應該受傷才是,在我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傅烈把前後的事情解釋了一遍。
姜越三人面色凝重。
陸承飛的将士裏面,竟然有别人的奸細,而且還是專門沖着傅烈來的。
“你開始被針對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姜越又問了一句。
傅烈答道:“是微臣第一次升職開始的,不過在接了陸将軍的人物之後,這種被針對的感覺越來越嚴重了。”
“看來京郊大營裏面已經被滲透得太徹底了。”崔老先生慢悠悠的說了這麽一句話。
溫清竹微微眯着眼,心裏暗自心驚。
除了禁軍,皇帝手裏最重要的軍隊就是京郊大營這邊的守龍軍。
斜眼看去,姜越的臉色看不出任何情緒。
但是熟悉他的溫清竹知道,姜越已經開始考慮清洗京郊大營了。
這一次的事情,已經暴露了足夠多的問題。
傅烈不适宜的插了一句:“陛下,微臣這裏還好,微臣擔心那些人也不會放過陸将軍!”
“完了!陸小将軍和縣主還在壽王手裏!”雷秀山突然說了一句。
姜越卻擺手道:“你們放心,人在壽王手裏很安全,但是陸将軍在外面就不一定了。”
坐了二十年的帝位,姜越想到的東西比在場任何人都要多。
權衡利弊是最基礎的。
溫清竹稍稍一想,大概明白了姜越的意思。
“那現在我們怎麽辦?總不能等着五皇子勸服壽王吧?”雷秀山心裏很是着急,平淑縣主脾氣不好,萬一惹惱了壽王怎麽辦?
“沒事,盛兒回過來支援的。”姜越沉沉的說了一句。
溫清竹卻瞬間擰眉,她想到了甯王。
靜默了一下,溫清竹小心翼翼的提了一句:“臣女在過來這邊之前,甯王和五皇子都想要單獨和臣女聊一聊。”
“嗯?”姜越眯着眼看過來。
溫清竹順勢把之前在奉國寺客院那邊的事情解釋了一遍。
姜越第一句話卻問道:“儀佳怎麽也想見你?”
溫清竹顯示一愣,随後心安理得的拉出傅瑜當借口:“先前去跟着太子妃去傅家一趟,跟傅瑜公子聊了兩句,被儀佳公主看到了。”
聽完這話,姜越将信将疑的望着她:“原來是因爲傅玉郎啊。”
溫清竹笑着點頭,不再說話。
該說的她已經說了,至于姜越心裏怎麽判斷,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半刻鍾之後,姜越從袖子裏拿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木盒子。
他走到了管子那邊,打開了盒子,裏面有個東西一瞬間蹿了出去。
溫清竹緊緊的盯着那個東西,心裏疑惑。
這又是什麽?
不過水也沒有說話,但是很快,管子外面傳來了厮殺的動靜。
大半個時辰後,有個人從管子裏面傳話過來。
“陛下,外面已經處理幹淨,不過壽王還是跑了。”
姜越點點頭,然後轉身對崔老先生道:“啓動機關吧,我們可以出去了。”
崔老先生點頭,然後開始和雷秀山合作。
三刻鍾後,一行人衆人得見天日。
不過這個時候,天色已黑。
他們出來的時候,門口跪着很多人。
除了太子夫婦,還有甯王和姜儀佳,姜遠成也在其中。
不過最顯眼的卻是傅瑜。
他隻身一人站在旁邊,并未跪下。
“起來吧,有些事情可以開始清算了!”姜越冷眼看着底下跪着一群人,冷厲的說了一句。
聽到這話的所有人心裏一緊。
今天這件事,最後救出姜越的,竟然是傅瑜。
而呆在姜越身邊的人,是一直保護姜越的人。
即使這樣,衆人還是很好奇,爲什麽溫清竹也在其中。
溫清竹扶着傅烈退下。
現在她必須快速去客院那邊,找到銀針和藥給傅烈治療。
深夜,奉國寺南邊一處的小園林突然發生大火。
熊熊的火光映照着天際,把奉國寺周圍照亮得如同白晝一般。
溫清竹推開窗,看着南邊的大火。
心裏卻在思考着,姜越是想要掩藏什麽呢?
那個魯大師的機關城裏面,又有什麽秘密。
她不過提了一句甯王,最後魯大師的機關城就要付之一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