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主,哪位是溫七小姐?”
梁平淑立刻站起身來,仔細的盯着眼前的内侍。
打量了他好一會兒,她才問:“是婉嫔娘娘要見溫七小姐?”
“是,娘娘特意過來吩咐奴才帶溫小姐過去的。”内侍的嗓音很尖,笑容看起來有一絲沒由來的威脅。
溫清竹緊緊的蹙眉,與雷爍看了一眼,最後起身:“這位公公,我就是溫七小姐。”
“溫七小姐這邊請。”内侍很恭敬的讓開路,指着外面。
梁平淑和雷爍同時起身要跟上去。
哪知道這個内侍早有準備,擡手制止道:“縣主,麻煩你們在這裏等候,娘娘隻見溫七小姐一個人。”
“隻有我跟過去也不行嗎?”梁平淑嗅到了一絲危險。
可這位内侍笑得溫和,語氣卻分外的冷漠:“縣主,你跟過去當然可以,但是娘娘隻想見溫七小姐一個人。”
溫清竹深吸一口氣,笑着對梁平淑和雷爍說道:“你們留下吧,我沒事的。”
“可……”雷爍還想再說什麽,但是溫清竹卻微微的搖了搖頭。
梁平淑想了想道:“好,那我們跟你過去,在門外等着就行了吧。”
那内侍笑容如常:“自然可以。”
于是三人就跟着這位内侍出門了。
不過他們走到了半路,卻遇到了一個态度頗爲嚣張的宮女。
溫清竹的目光一閃,覺得這個宮女有些眼熟。
這個宮女帶着四個侍衛,攔在他們跟前。
“站住!”宮女的目光在溫清竹等人的身上掃了一眼,然後指着溫清竹道,“她跟我走!”
“紫玉!雜家敬你是儀佳公主身邊的大宮女!!溫小姐是婉嫔娘娘要見的人,她要先去見婉嫔娘娘!”眼前的小内侍翹着蘭花指,不忿的對眼前的大宮女說道。
可名叫紫玉的大宮女,根本一點都不在乎。
她揚着下巴,用鼻孔望着眼前的内侍:“胡飛!我知道你等級比我高!可那又怎樣!儀佳公主不高興了,那就是李貴妃不高興!!這樣的後果你承擔得起嗎!”
“你——”氣得臉色發青的胡飛根本不敢再多說什麽。
見眼前的内侍不再反駁,紫玉便默認了他放棄。
她走到溫清竹的面前,趾高氣揚的說道:“跟我走吧!儀佳公主要見你!”
溫清竹猶豫了一下。
說實話,比起去見儀佳公主,她更願意去見婉嫔。
婉嫔不會明着亂來,但是姜儀佳可是想幹什麽就幹什麽的人。
紫玉見她半天不動,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你還愣着幹什麽!殿下要見你!是你幾輩子修不來的福氣!!你不趕緊謝恩就算了,還敢站着不動!!”
旁邊的梁平淑終于看不下去,她抽出鞭子往紫玉的面前一揮。
吓得紫玉連連後退,神情驚恐的望着梁平淑:“你想幹什麽!我可是儀佳公主身邊的大宮女!”
梁平淑不屑的望着她:“我還是當今舞陽長公主的嫡親女兒呢!見到本縣主,你不行禮就算了!還敢當着面想帶走我的朋友!”
紫玉的嘴唇抖了抖,猶豫了半天,最後還是心不甘情不嚴的屈膝行禮:“見過平淑縣主。”
“本縣主沒聽到!”梁平淑生平最讨厭這種狐假虎威狗仗人勢的東西,當即冷下臉來。
紫玉氣得牙癢癢,但是平淑縣主的确不是她能得罪的。
“見過平淑縣主!”紫玉終于提高了聲音。
梁平淑恨不得把這種人痛打一頓,可礙于面子隻能擺手:“免禮!有什麽事?”
“奴婢奉命來請溫七小姐過去儀佳公主那邊一趟,請縣主放人。”紫玉隻能低三下氣的低頭。
梁平淑又問:“儀佳公主爲什麽要見她?”
紫玉很像就這麽轉身離開去告狀,可走之前甯王再三吩咐,一定要把溫清竹請過來。
她隻能耐着脾氣解釋:“之前在傅家的時候,儀佳公主覺得和溫七小姐頗爲投緣,想要見一見她。”
“就這樣?”梁平淑根本不信。
紫玉再次重複:“就這樣。”
正在這個時候,溫清竹斜眼看到旁邊過來的兩個人。
内侍胡飛領着姜遠成過來了。
看到這裏,溫清竹輕輕的推了推梁平淑的手肘。
梁平淑見狀,便大度的說道:“那就讓清竹去一趟吧。”
紫玉心中大喜,連忙擡頭:“溫七小姐這邊請!”
話音剛落,身側卻傳來了姜遠成的聲音:“慢!”
紫玉側眼瞟了一眼,連忙收回視線,假裝沒聽到沒看到,上前過來拉着溫清竹的手就要走。
可姜遠成武功不低,幾步就上前過來,攔在紫玉的跟前。
“見到本皇子,就這麽着急要走?”
紫玉隻能松開溫清竹的手,屈膝行禮:“見過五皇子。”
姜遠成可不是梁平淑,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跟在儀佳公主身邊這麽久了,行禮都不會了嗎?”
見他這麽說,紫玉頭疼。
近來儀佳公主惹了皇上不喜,連帶着不少人都看不爽她們。
紫玉怎麽不明白姜遠成的話,立刻跪下來,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大禮:“見過五皇子。”
姜遠成不再看她,而是擡頭望着溫清竹:“溫小姐,本皇子想和你單獨倆聊,可有時間?”
溫清竹看了眼額頭還貼着地面的紫玉,遲疑的道:“可是儀佳公主也要見我……”
“那就等會再去見。”姜遠成的眼神幽深起來,他越來越覺得溫清竹這個人,更值得他投入這麽多時間和精力了。
正在這時,紫玉突然擡起頭來:“五皇子,是儀佳公主先要見溫小姐的!怎麽都得有個先來後到吧!要不等會再讓溫小姐和您聊天?”
姜遠成斜眼看了過去,眼底的殺意盡數顯露。
這一瞬間,紫玉如至冰窖,連忙低下頭不敢再多話。
這一幕都被溫清竹看在眼裏,她的眼睛眯了眯。
姜遠成這是決定要嶄露頭角了?
打不算繼續韬光養晦了?
“溫小姐?”姜遠成再一次提醒她。
溫清竹笑了起來,整個人瞬間燦爛如冬日初生的朝陽,讓姜遠成一刹那晃花了眼。
“走吧。”
姜遠成迅速的回過神來,暗自警惕着溫清竹。
自己什麽時候竟然也能被女色所迷惑?!
溫清竹剛一轉身,卻看到甯王姜遠安正走了過來。
他的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無的淺笑,視線在溫清竹和姜遠成隻見徘徊不定。
等到甯王姜遠安一走進,姜遠成立刻收斂神情,低頭給他請安:“皇兄。”
“五皇弟還真是悠閑啊,你不過去陪陪婉嫔娘娘?”姜遠安目光不善的打量着姜遠成。
“母妃正在禮佛,等會我會過去的。”姜遠成感受到了一股壓力,但是他并不懼怕。
這一次是一個絕佳的機會,趁着甯王被打壓,是他絕地翻身的一個機會。
“是嗎?本王這次過來,特意想要和溫七小姐單獨見見,五皇弟不會也是這個意思吧?”甯王說着,斜眼打量着剛才笑顔如花的少女。
這個時候的溫清竹,收斂了所有的光芒,看起了和普通的千金并沒有什麽兩樣。
但剛才他站在遠處,看到的那個笑容,簡直觸及到了他内心深處的谷欠望。
他一定要得到溫清竹!
姜遠成皺眉,但并沒有拒絕他:“既然是皇兄要見溫小姐,那皇弟就告退了。”
溫清竹似笑非笑的望着這一對兄弟。
果然姜遠成還不敢得罪甯王。
見姜遠成如此順利的臣服,姜遠安心裏滿意極了。
他轉頭望着溫清竹,刺果果的眼神沒有任何掩飾。
“溫小姐,好久不見,不知道你有沒有想念本王!上次一别,本王可是甚是想念你呢!”
“多謝殿下厚愛,清竹承受不起。”溫清竹颔首低頭,去見甯王可不是一個好選項。
她側眼看了看雷爍,隻見雷爍握緊了雙手,眼神示意她:你再拖一拖。
看到這裏,溫清竹便擡起頭來:“甯王殿下,您來得可真巧。”
“哦?如何個巧法?”姜遠安有些好奇,溫清竹居然主動和他說話。
一般的美人千金,看到他可是怕得不行。
可他從溫清竹的身上,沒有看出一絲懼怕。
溫清竹掃視了面前的一圈人,言笑晏晏的道:“本來我是要在陪着縣主的,後來婉嫔娘娘要見我。”
溫清竹看向胡飛,隻見他的眼神也有些閃躲,不幹正視溫清竹。
準确的來說,是不敢正視溫清竹身邊的姜遠安。
“然後呢?”姜遠安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麽要配合她說話。
溫清竹掩唇一笑,雙眸之中,波光流轉仿若湖面潋滟的春、色,讓在場所有的人都呼吸一滞。
站在溫清竹最近處的姜遠安更是心髒砰砰直跳。
怎麽回事?
他竟然會爲了一個女子心動!
姜遠安心裏生出了一種奇妙的感覺,這種感覺特别陌生。
溫清竹卻拿開了帕子繼續道:“後來紫玉姑娘來了,說是儀佳公主要見我,接着紫玉又被五皇子攔下了,現在五皇子又被殿下您攔下了。”
“這麽說,還是本王的面子大了?”姜遠安努力的克制着心跳,眼底的谷欠望越來越濃烈了。
他一定要得到溫清竹!
一定!
溫清竹看了眼旁邊過來宮女,便笑着開口:“看來——”
“溫小姐!”那個宮女很适宜的打斷了溫清竹的話。
和賀文茹一樣,這個宮女的神情很嚴肅。
比起紫玉來,她要有禮貌很多。
先給在場的所有有身份的人行禮問好,完了之後望着溫清竹:“娘娘請你過去,現在太子殿下也在那邊。”
溫清竹沒有說話,而是側臉望着甯王:“殿下,現在是太子和太妃請我過去呢?我該去哪邊呢?”
姜遠安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目光仿佛是要吃了眼前的這個宮女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