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炎望了溫清竹一眼,心裏大概明白了點什麽。
溫清竹靜靜的解釋道:“因爲他想納我爲妾!”
“他姜遠成也配!”阮氏頓時氣得站了起來。
雷炎皺眉問道:“你怎麽被他盯上了?五皇子連正妻都沒有,就想要先納妾?”
溫清竹苦笑頭:“那一次在淩雲山,他就盯上了我們,準備的來說是我們,不單單是我,或者傅大哥,還有你們雷家!”
阮氏聽到她的話後,慢慢的冷靜下來:“那一次在淩雲山,不是沒有發生什麽嗎??而且他這麽做,會拖了太子的後腿!”
溫清竹回道:“雖然沒有發生什麽,但是并不妨礙他懷疑我們。”
頓了頓,她認真的對阮氏道:“姨母,還有一件事你們沒有弄清楚,那就是姜遠成并不是太子的人,他有自己的野心,目前在替甯王做事的同時,暗中積攢部署自己的力量。”
“他——”阮氏捂住了嘴。
這個消息顯然驚到她了。
雷炎似乎并不是很驚訝,隻沉重的說毆打:“爹之前就說過,姜遠成這個人的野心不小,不過你怎麽這麽确定他是在給甯王做事?”
“因爲京郊大營裏,刁難傅大哥的人呢就是甯王的人,姜遠成覺得我們不會懷疑到他的頭上,但一開始,我就看穿了他。”
溫清竹提到姜遠成,眼底就迸發出抑制不住的恨意。
不過她垂下了眉眼,很好的掩飾住了自己的情緒。
“阿烈出事了!”雷炎聽到傅烈的消息,立刻跳了起來。
“你這小兔崽子,給老娘冷靜一點!人家清竹是個姑娘家,都比你冷靜多了!!”阮氏見雷炎沉不住氣,立刻去拍了他一把,讓他坐下。
雷炎逃不過阮氏的魔抓,隻能耐住性子坐下。
但他急不可耐的問着溫清竹:“到底怎麽回事?你給我說說,我怎麽一點消息都不知道,你就都知道了!”
溫清竹把南潇求助的事情告訴了他。
雷炎克的牙齒咬得咯吱咯吱的響:“欺人太甚!他們就是看阿烈好欺負吧!”
溫清竹來這裏之前,心裏已經有了主意:“炎哥哥,你先别着急,看看京郊大營裏面有沒有認識的人,讓他們暗中照拂一下傅大哥,另外的事情,我們得一步一步的來,不能明面上觸怒了甯王,他這個人也很難纏。”
“聽見沒有,清竹給你都分析好了,别再毛毛躁躁的了。”阮氏不滿的瞟了雷炎一眼。
說完,阮氏轉過頭來望着溫清竹:“你既然馬上來了我們這,是不是心裏已經有了辦法?”
溫清竹點頭:“還是姨母了解我,姜遠成還想坑你們雷家一把,如果我沒猜錯,魏大人可能也在他的算計之内,我這裏有一個辦法……”
離開雷家後,雷炎親自送溫清竹回了溫家。
這一次他并沒有離開,而是帶着禮物在紫明堂,乖巧的等着溫叔全回來。
到了傍晚時分,溫冠斌和溫叔全終于回來了。
曹玉領着溫叔全到了客堂裏。
雷炎立刻站起來,恭敬的行禮:“見過溫三叔,晚輩雷炎,今天特意過來看望一下您。”
“請坐請坐。”溫叔全心裏暗暗詫異,雷炎怎麽這個時候過來了。
旁邊還坐着溫清竹和溫明軒,他們給溫叔全問好後,跟着坐下來。
溫叔全掃了溫清竹一眼,心裏已經猜到雷炎,肯定是因爲她來溫家的。
雷炎平日裏雖然有點小逗比,但是身爲雷家的子孫。
他在正式場合,還是很知道分寸的。
他陪着溫叔全聊天,大大小小的事情他都了解一點。
而且雷炎還知道溫叔全很多不知道的事情。
跟着溫叔全的節奏,雷炎和他相談盛歡。
一起用過晚膳後,雷炎才依依不舍的告别。
溫叔全親自送他出門。
轉回紫明堂後,溫叔全望着還坐在屋内的溫明軒和溫清竹,慢慢的走進屋裏去。
“軒兒,你先回去休息,父親有些事情想要和你姐姐單獨聊聊。”
溫明軒有點擔憂的看向溫清竹。
見他這個樣子,溫叔全心裏生出幾分不滿:“怎麽??仗着這幾日受了老師的誇獎,就不聽父親的話了??”
“孩兒不敢!”溫明軒連忙低下頭,起身退了下去。
屋子裏就隻剩下溫清竹和溫叔全兩個人。
溫叔全悠悠的握着手裏的茶盞,不經意的問道:“你今天去過雷家了?”
“是,是爍姐姐說,縣主想要見見我。”溫清竹低垂着眉眼,一排乖巧恭敬的模樣。
溫叔全皺眉,如果是縣主找她出去。
他還真的沒有什麽話可以說。
但溫叔全覺得,溫清竹今天去雷家,肯定不是縣主的要求。
明白過後,溫叔全話鋒一轉:“你覺得雷炎怎麽樣?”
“炎哥哥很好。”溫清竹不多說一個字。
溫叔全輕笑一聲:“那比起五皇子比起他,你覺得誰更好?”
“父親覺得呢?”溫清竹慢慢的擡起頭,一雙晶亮的眸子直視着溫叔全。
溫叔全感覺到了壓力,臉上的表情凝重起來。
果然是這樣!
“你知道五皇子過幾天要來溫家的事情了?”
溫清竹淡笑:“父親說笑了,五皇子來不來溫家,和女兒都沒有關系,不是嗎?”
溫叔全的指節一下一下的敲擊着桌面。
他越來越看不透自己這個女兒了。
雷炎來這裏見他,肯定是溫清竹的主意。
他陪着自己聊了這麽久,透露了一個信息。
那就是他很很喜歡溫清竹。
盧氏去世了,溫清竹的婚事隻能由他來決定。
但雷三夫人不好來和他談,就派了自己的兒子過來探探情況。
“你很聰明。”溫叔全望着溫清竹,眼底流露出一絲欣賞。
溫清竹謙虛的回道:“女兒的聰明都是跟着父親學的。”
姜遠成和雷炎都有意娶溫清竹的話。
在目前來看,溫叔全更願意和雷家聯姻。
畢竟清貴世家,能幫助他不少。
将來正式入仕,他的路會平坦很多。
可長遠來看,溫叔全覺得自己沒有看走眼的話,姜遠成是有意奪嫡的。
一旦姜遠成成功奪嫡,溫清竹極有可能母儀天下。
倒是他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國舅了。
隻是未來的事情,誰也拿不準。
“你回去吧。”溫叔全覺得,自己需要好好考慮一下。
翌日一早,劉氏醒了。
醒來的時候,溫清芯正在旁邊伺候。
她又哭又笑,立刻派人去喊宋大夫過來看看。
這個消息一出來,萬氏連忙帶着溫清芳趕到了福壽堂。
不過她們來遲了,劉氏正被楊氏和溫清芯逗得連連發笑。
“見過母親。”
“見過祖母。”
兩人齊齊給劉氏請安。
劉氏瞥了瞥眼,淡淡的道:“起來吧。”
溫清芳努力的擺出驚喜的模樣,走上前去,想要如同往日一樣坐在劉氏身邊。
隻是她還沒走幾步,劉氏擡眼望着她,嘴角帶着冷笑:“怎麽?我要是一直不醒,你就一直不來?”
“祖母說笑了,芳兒怎麽會呢?隻是前些日子太忙,隻能勞煩十一妹妹先照顧祖母了。”溫清芳并沒有否認溫清芯的功勞。
劉氏卻收回了視線,根本不和她說話,轉而對溫清芯道:“這些日子辛苦你了,醒過來的事情,總是看到你忙前忙後的。”
“沒事的,反而芯兒也沒什麽事,能照顧祖母是芯兒的福氣。”溫清芯又恢複以往燦爛的笑容。
劉氏很是欣慰,總算沒有白疼她一場。
“松煙,去把庫房裏的那尊玉觀音拿出來,轉頭十一小姐回去的時候,讓她帶回去。”
“奴婢這就去。”松煙笑着轉身要走。
結果從剛才開始,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的溫清芳擋住了路。
松煙和善的笑道:“能麻煩六小姐讓一讓路嗎?”
“……好。”溫清芳愣了好半天,心裏嫉恨不已。
但她隻能側身讓路,畢竟這裏是福壽堂。
而且現在劉氏分明是厭棄她了。
落魄的時候,被丫鬟欺負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以前溫清芳見過溫清竹就是被這麽欺負的。
那個時候她隻覺得暢快,可輪到了自己的頭上,溫清芳隻感覺被人狠狠的一巴掌,打在了臉上。
還是一個下人打的。
“祖母!”溫清竹端着托盤,從房門正門口走了進來。
溫清芳擡眼看去,發現溫清竹頭上插着一直祖母綠的翡翠簪子。
這是劉氏頭上常戴着的那支!
溫清竹走了過來,笑着給溫清芳問了一聲好:“還以爲六姐姐不來了呢?”
“怎麽會。”溫清芳袖籠下的手,死死地掐着掌心。
憑什麽!
之前分明是溫清竹讓劉氏病倒的!
溫清竹走到劉氏的跟前,從托盤裏拿出藥碗,親切的說道:“祖母,小七給你喂藥吧,這樣你的病很快就能好了。”
“好啊,你那可不要嫌麻煩哦。”劉氏笑意盈盈的說着,看起來很是喜歡溫清竹。
旁邊的溫清芳眼珠子都快要瞪了出來。
這怎麽可能!
劉氏怎麽可能對溫清竹這麽好?
難道不是劉氏一醒來,就洗刷自己的清白,把溫清竹趕去祠堂受處罰嗎!
爲什麽會這樣!
溫清芳根本不明白事情爲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眼前的劉氏,溫清竹,溫清芯,俨然一派祖孫祥和的氛圍。
就好像之前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一樣——
等等!
溫清芳心裏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如果劉氏真的忘記了之前發生的事情呢?
床前的溫清竹喂到一半,溫清芯拿了過來。
她便空閑了下來。
斜眼往身後看去,正好看到了溫清芳嘴角勾了起來。
收回視線後,溫清竹微微一笑。
看來溫清芳果然是個聰明人呢。
但願她能一直這麽聰明下去就好了!
離開福壽堂的時候,溫清芯特意來送她。
“七姐姐,真是多謝你了。”溫清芯意有所指的說道。
溫清竹去揣着明白裝糊塗道:“十一妹妹謝我什麽,我又沒有做什麽。”
溫清芯了然的一笑,隻感激的道:“總之就是謝謝七姐姐了,等到事情辦好了,七姐姐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提,妹妹能做到的一定做到。”
“那真是謝謝十一妹妹了。”溫清竹但笑不語。
溫清芯的秘密暫時還麽有查出來,不過她不着急。
時間還很多。
接下來的幾天,雷炎和雷爍頻繁的來溫家。
這引起了溫冠斌和劉氏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