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一來,所有人的說辭都是一緻的。
杜嬷嬷想要解釋,但老夫人和溫清芳都昏迷不醒。
她又不知道該怎麽說。
溫清芯看了眼床上的溫清竹,又看了看躺在軟塌上的兩個人。
“母親,六姐姐故意推祖母,肯定是因爲祖母想要六姐姐替大伯娘,給七姐姐道歉,結果六姐姐自認爲她是太子的人,不肯道歉,觸怒了祖母,結果惱羞成怒推了祖母一把!肯定是這樣的!”溫清芯說了一長段。
溫清竹都驚訝了一下,她沒想到溫清芯連理由都幫她找好了。
綠陶最先反應過來,連忙點頭:“大概就是十一小姐說的那樣!六小姐實在有些目無尊長了!”
杜嬷嬷感覺奇怪,可她又不在裏面,隻能閉嘴不說話。
不多時,宋大夫趕到了,一同過來的還有溫伯貴。
宋大夫去裏面看病。
溫伯貴站在外面聽了杜嬷嬷的話後,頓時暴跳如雷:“芳兒怎麽可能觸怒母親!觸怒母親的肯定是溫清竹!芳兒都快要成爲太子側妃的人了!!她不可能這麽沒規矩!”
杜嬷嬷心裏一驚,難道大房真是這麽想的。
老夫人真的是六小姐推的!
不到一刻鍾,宋大夫走了出來。
溫伯貴連忙去問:“母親和芳兒怎麽樣了?”
宋大夫謹慎的說道:“老夫人和六小姐的後腦手都受了重傷,老夫人的情況更嚴重一點,她應該是氣暈的,後來被人推到的。”
“怎麽可能!芳兒不可能推母親!!一定是溫清竹!是溫清竹!”溫伯貴固執的反駁,推開宋大夫,想要沖進去。
茉莉和芍藥想要把他攔下,可惜怎麽也攔不住。
正當溫伯貴沖了進去的時候,溫叔全趕來了。
他快步上前,一把拉住溫伯貴,冷靜的說道:“大哥!你冷靜一點!等母親和小六醒過來問問不就好了!”
溫伯貴突然一怔,恍然大悟道:“是啊!!等母親和芳兒醒過來就好!!”
說完這句話,他轉頭望着簾子裏面的溫清竹,惡毒的說道:“到時候她們醒來,就是你的死期了!”
聽到這話,溫叔全不動聲色的皺眉。
想到上次的事情,溫叔全做了決定,溫清竹可比溫家的人有用多了。
“大哥,麻煩你注意一下,清竹是我的女兒,也是你的侄女。”
溫伯貴反手推開溫叔全:“你竟然敢在威脅我!我是溫家的長子!以後溫家都是我的!你竟然敢威脅我!别以爲芳兒現在沒醒過來,就能任由你們胡說八道!芳兒是太子的人,你們敢誣陷她!到時候一個兩個都要進大牢的!”
看見溫伯貴這樣瘋癫的模樣,臉色也跟着陰沉下來。
深夜,劉氏和溫清芳還沒有醒過來。
溫冠斌回來後,聽說了這件事更加暴躁。
之前他讓萬氏去給溫清竹過去看看溫清竹,表示一下歉意。
結果萬氏愣是不去,還仗着溫清芳在公然駁斥了他的話。
前兩天,他的确讓劉氏帶溫清芳過去看看溫清竹的。
目的就是爲了讓兩房的人冰釋前嫌。
萬氏不肯去,作爲同輩的溫清芳去肯定沒問題。
可現在整個溫家都知道,溫清芳惱羞成怒不肯道歉,推了老夫人一把。
結果自作孽,自己也撞到了,現在還昏迷不醒。
“父親!你可要救救芳兒啊!她是太子的人,這個時候出事了!太子肯定不會要一個昏迷不醒的人!”溫伯貴跪在溫冠斌的跟前,急切的大聲說道。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他升官發财的事情。
隻關心溫清芳的事情,根本沒關心劉氏的事情。
溫冠斌聽到這話,額頭上青筋暴起,反手給了他一巴掌:“你這個不成器的東西!你的母親現在也暈了過去!你竟然隻關心太子不要一個昏迷不醒的人!”
溫伯貴一下子被打懵了。
正在這個時候,萬氏匆匆趕進來。
扶着溫伯貴,跪在溫冠斌的跟前:“老爺,這件事有蹊跷啊!小七會用藥,沒道理不會用毒啊!母親和芳兒不過摔了一下,怎麽可能到現在都昏迷不醒呢!這裏面肯定被她做了手腳!”
“嗯?”溫冠斌冷靜下來,“你繼續說說看。”
……
第二天一早,溫冠斌請了好幾個大夫過來。
看過劉氏和溫清芳後,都說她們沒有中毒。
隻是傷了腦袋,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醒來罷了。
萬氏心有不甘,上前說道:“老爺,不如把小七請過來問問,昨天到底是怎麽回事?”
溫冠斌想了想,點了點頭,轉身對溫大海道:“去請七小姐。”
旁邊的萬氏見狀,連忙補充了一句:“七小姐不能下床,擡也要把她擡過來。”
溫冠斌看了萬氏一眼,但是并沒有反駁她的話。
半個時辰後,溫清竹穿戴整齊的過來了。
坐在主位的溫冠斌還沒有開口,站着的萬氏就厲聲質問道:“昨天到底怎麽回事?你是不是給你祖母和芳兒下毒了!她們到現在都還沒有醒過來!”
溫清竹的臉色很蒼白,她搖了搖頭,然後面對着溫冠斌,把昨天的事情仔細的說了一遍。
中途被萬氏打斷了好幾次,溫冠斌隻能讓萬氏閉嘴。
所有的事情解釋完畢,溫冠斌盯着溫清竹的眼睛:“當時小六隻因爲不肯道歉?然後推了你祖母?”
溫清竹咳嗽了兩聲,緩緩的道:“當時祖母的話有點重,六姐姐不知道爲何這麽固執,中途還說了什麽,她馬上就是太子的人了……”
溫冠斌又聽到了這句話,臉色越發的陰沉起來。
萬氏見情況不對,立刻說道:“芳兒不可能這麽說的,隻是夏側妃比較喜歡芳兒而已,跟太子沒有關系的,芳兒絕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
溫清竹沒有回話,現在她根本不想理會大房的人。
坐在主位的溫冠斌突然說道:“可現在你祖母昏迷不醒,宋大夫說了,你祖母受傷并不嚴重,芳兒的傷也不嚴重。”
“回祖父。”溫清竹低下頭來,“這頭上的傷向來和别的地方不一樣,外觀看起來可能沒什麽,但内裏卻有很嚴重的淤傷。”
“可現在沒有人能夠證明。”溫冠斌又道。
溫清竹早有準備道:“如果祖父不信,可以請幾個大夫過來看看,他們一看便知。”
“我請了,他們看不出來。她們在你的房間裏出事,你的嫌疑最大,你要如何證明清白?”溫冠斌的暗示已經很明顯了。
溫清竹擡起頭來道:“如果外面的大夫不行,不如祖父請太醫過來看看。”
溫冠斌冷冷的望着她。
溫清竹連忙又道:“不如這樣,我給雷三夫人寫信封,讓她幫忙請方太醫過來看看?”
“可。”溫冠斌終于應了一句。
半下午,雷爍帶着方太醫過來了。
看過劉氏和溫清芳的病症後,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看溫清竹。
溫清竹卻道:“方太醫,有什麽問題,你盡管說,最好能讓祖母醒過來。”
溫冠斌對方太醫拱手道:“實在是麻煩方太醫了。”
方太醫想了想道:“你們先出去吧,留個人在這裏幫忙就行。”
溫清竹悄悄的看了眼旁邊的松煙。
松煙立刻走上前來:“奴婢來吧,之前也是奴婢一直伺候老夫人的。”
溫冠斌擡了擡手:“好好聽方太醫的話。”
“是!”松煙忐忑不安的點點頭。
其餘的人就跟着溫冠斌退了下去。
在門外站了一會兒後,方太醫忽然走了出來。
溫冠斌問道:“情況怎麽樣?”
方太醫卻望着溫清竹問:“當時你在場,你給我仔細說說,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溫清竹點頭,把告訴溫冠斌的話,有重複給方太醫。
方太醫皺眉:“當時地面上有地毯?”
“嗯,房間裏一直有地毯。”溫清竹輕聲回答。
方太醫深深的望着眼前的溫清竹,他現在有些搞不懂她的意圖了?
來這裏之前,鄭旭特意囑咐他,要配合溫清竹。
可現在他根本沒能完全了解溫清竹的意思。
正在做這個時候,屋内的松煙大喊出來:“老夫人醒了!老夫人醒了!”
方太醫立刻轉身趕緊去,溫清竹和溫冠斌等人緊随其後。
不一會兒,他們到了劉氏的床前。
劉氏躺在床上,眼睛半睜半閉,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什麽。
松煙湊過去一聽,連忙起身道:“老夫人要喝水。”
說完,她轉身去倒了一杯水過來。
給老夫人喂下之後,她就慢慢的說話了:“怎麽回事?怎麽這麽多人?”
溫冠斌看到劉氏似乎又要閉上眼睛,立刻問道:“昨天是芳兒推的你嗎?”
“芳兒?”劉氏看起來很疑惑,閉了閉眼。
溫冠斌又立刻說道:“小六,是小六推你的嗎?”
“是,是小六推我的,對了小六呢!她爲什麽推了我一把!還把我氣得要死!”劉氏的聲音有些不清楚,但大緻的意思衆人都聽清楚了。
“咳咳!”劉氏忽然咳嗽了起來,臉色再一次變差,然後又暈了過去。
方太醫皺眉望着床上的劉氏,悄悄的看着身後神色淡然的溫清竹,他已經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溫冠斌轉過身來,斜眼望着萬氏:“你可真有個好女兒!”
身後的萬氏臉色一白,下意識的推了幾步。
“在怎麽可能……芳兒她不可能……”萬氏始終無法相信,自己女兒會惱羞成怒?
溫清竹親自把方太醫送出福壽堂。
見旁邊沒有别人,方太醫低聲問道:“溫小姐,那種藥對身體不好,老夫人是不能吃的。”
“多謝方太醫關心,祖母不會有事的,你虧不相信我,但是你的相信外祖父。”溫清竹靜靜的看着他。
方太醫最後無奈的歎了口氣,招手讓藥童一起離開。
當天晚上,溫清芳醒了過來。
溫冠斌的人已經在門外等候着,直接把她帶去了祠堂的小黑屋。
溫清芳歇斯底裏的大喊:“不是我!是溫清竹!是溫清竹幹的!”
可是她的話,根本沒有人信。
溫冠斌那邊已經定了她的罪。
忤逆不孝,意圖謀害祖母,杖責五十大闆,關進祠堂面壁思過一年。
萬氏管家的對牌鑰匙直接轉交給楊氏。
至于溫伯貴,溫冠斌給他請了一個月的長假。
之後出門,溫冠斌開始帶着溫叔和溫季華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