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阿谀奉承上位的辛侯觸怒了皇帝,被貶入獄。
之前靠辛侯上位的人,人人自危。
這些天溫冠斌已經很低調了,但是之前辛侯得罪的人開始秋後算賬了。
溫冠斌被人刑部的人扣押下審問了。
溫伯貴匆匆的趕回來,把溫叔全溫季華,還有溫仲從都叫到了福壽堂去。
溫清竹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茉莉站在她的跟前禀告:“松煙說,那邊讨論了兩個辦法出來,一個是去求萬大人,通過夏家走太子的路子。另外一個則是讓溫家拿出十萬兩銀子出來,把老爺保出來。”
溫清竹多問了一句:“這兩個辦法是誰提出來的?”
茉莉回道:“走太子的路子是四爺提出來的,拿銀子保老爺是大爺提出來的。”
聽到這句話,溫清竹嘴角冷笑。
果不其然,都這個時候了,溫家各房的人還在各自算計。
“那父親呢?”溫清竹覺得,溫叔全不可能不給意見。
這個時候溫叔全還和溫家綁在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茉莉皺了眉頭道:“松煙姑娘說,三爺是最後提出了一個意見,不過那個時候他把所有的下人都屏退了,她沒有聽到。”
溫清竹凝神想了一下,以溫叔全的性子,必定是爲了溫家大局考慮的。
隻有保住了溫家的大局,溫叔全才能獲得更多的利益。
沉思了半天,溫清竹吩咐茉莉:“你去柳園走一趟,跟丁姨娘打聽一下,當時二伯也在,那他肯定知道父親提出的建議。”
“是。”茉莉領命退了下去。
深夜,茉莉悄悄的回來了。
不過茉莉的神情有些嚴肅,低聲說道:“三爺提議讓老爺放棄目前的官位,還是做回以前的員外郎。”
“呵。”溫清竹輕笑一聲,越發對溫叔全這個人有了全新的認識。
溫冠斌好不容易從從六品的水部員外郎,升到了從五品的水部郎中。
這可是整整升了一個品的官職,讓溫家放棄,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别說溫伯貴絕對會反對,溫季華隻怕也不會同意。
畢竟溫冠斌的官職越高,他們都是直接受益的一方。
又過了一天,溫家四位爺争執不下,最後鬧了個不歡而散。
第三天早上,溫冠斌面容憔悴的回來了。
第一時間,他召集了溫家所有的子孫。
除了溫家四位爺,還有溫家嫡庶的少爺們。
綠陶連忙趕回燕園東院,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溫清竹。
“祖父召集了溫家所有的子孫?”溫清竹凝神細想,感覺事情有點不對。
綠陶慌忙點頭:“是,海管事還不讓奴婢靠近書房那邊。”
溫清竹心裏沉了沉,感覺溫冠斌似乎在做什麽決定。
想到這裏,溫清竹說道:“你别着急,繼續去打聽消息,有什麽變化及時過來告訴我。”
“好。”
綠陶前腳剛走,芍藥卻匆匆的進來了。
“小姐,鄭公子派人送信過來了。”
溫清竹皺眉,結果信一看,眉頭皺得更深了。
信裏鄭旭說,溫冠斌是他暗示太子保下來的,以後溫家不會再有什麽問題。
不過工部那邊,溫冠斌占了别人的職位,必須要拿出三萬兩銀子出來孝敬。
“這個鄭旭!”溫清竹狠狠的拍着桌子。
她本來是想趁着這次機會,讓大房和四房翻臉的!
結果鄭旭給她來了這麽一出!
“小姐??”芍藥見溫清竹臉色不太好,小心翼翼的多問了一句。
溫清竹深吸了兩口氣,調整好了狀态後:“你能聯系上送信的那個人嗎?”
芍藥點頭:“嗯,奴婢瞧着那個門房似乎就是鄭公子的人,應該沒問題。”
“那好,我寫一封信你幫我送過去,我要見鄭公子一面。”溫清竹不能讓鄭旭再亂插手了。
鄭旭這樣一搞,溫家算是被太子護住了。
那麽溫家想要出點事,那還真不容易。
一天後,鄭旭那邊還沒有回消息,溫家卻出了兩件事。
溫叔全被溫冠斌禁足了。
另外一件事則是,四房要求三萬兩銀子各房平均來出。
但大房堅持從溫家的公中來出,爲了這件事,溫伯貴和溫叔全僵持不休。
次日一早,溫清竹本想起床繼續看書。
但芍藥過來禀報,溫叔全帶了林太醫過來看望溫清竹。
不得已,溫清竹隻能繼續躺在床上。
半柱香的時間後,綠陶領着溫叔全和林太醫走了進來。
屋子内藥味很重,兩人一進屋就皺了眉頭。
溫叔全坐在外間,綠陶把林太醫領到了裏間裏面。
坐下後,綠陶替林太醫系好金絲,讓他懸絲診脈。
隻是林太醫剛坐下,他就忍不住的咳嗽起來:“綠陶姑娘,這熏香改了方子嗎?”
綠陶點頭:“是的,上次三爺帶了一個秦大夫過來,說是原來的熏香對小姐的作用不大,跟着那個秦大夫留下的藥方,芍藥問過宋大夫,稍微的改了一下熏香的方子。”
林太醫皺了皺眉頭:“原來的方子是方太醫建議的,那個秦大夫又是什麽人?”
外間的溫叔全聽到他的話,開口解釋道:“是五皇子的人,他并沒有質疑方太醫,不過他說想要盡快修複心脈,穩打穩紮并不好。”
林太醫應了一聲,不再多問。
半個時辰後,林太醫起身走出去對溫叔全說道:“七小姐的病情已經好轉了許多,再過兩三個月醒過來應該沒問題。”
“還要兩三個月嗎?”溫叔全皺眉,時間太久了,他等不起。
林太醫卻有些疑惑:“七小姐的身體狀況一直很一般,最好還是休養爲主,我有辦法讓小姐盡快醒過來,不過那是虎狼之藥,對小姐以後的身體很不好。”
“有辦法就好!!麻煩林太醫讓小女盡快醒來!”溫叔全擰眉,現在他在溫家的處境很不妙,所以她必須讓溫清竹盡快醒來。
林太醫還想說什麽, 可是看到溫叔全的神情,他最後還是沒有多說。
他坐下來開始寫藥方。
正在這個時候,屋子外面傳來溫清蘭的聲音。
“父親在裏面嗎?”
溫清竹瞬間睜開了眼,溫清蘭這個時候過來想要做什麽?
“在。”溫叔全應了一聲。
溫清蘭帶着圓兒,拎着一個食盒,款款的走了進來。
給溫叔全行禮過後,她轉身往裏間走去。
在掀開簾子的那一瞬間,綠陶攔住了她:“四小姐,請不要打擾小姐休息!”
溫清蘭臉上瞬間浮現出委屈之色,低聲說道:“我隻是想看看七妹妹,畢竟她病了這麽久,我實在是擔心,何況我又不是外人,看一眼也沒什麽吧?”
說着她轉身對溫叔全又道:“父親,女兒是真的擔心七妹妹。”
溫叔全靜靜的望着溫清蘭,他這個女兒的變化,他都在眼裏。
至于她是真心還是假意,溫叔全并不在乎。
但現在有外人在,他覺得有必要讓燕園看起來和諧一些。
“嗯。”溫叔全點了頭,眼睛望着綠陶。
萬分無奈的綠陶隻能不滿的測設讓開。
溫清蘭眼底閃過一絲得意,掀開簾子走了進去。
站在床前,溫清蘭慢慢的掀起帳幔。
沉睡着的溫清竹出現在溫清蘭的眼前,她的臉色看起來和正常人無異樣。
溫清蘭立刻眯起眼睛。
這溫清竹不會裝的吧??
想到這裏,她坐到了床沿邊,努力讓自己紅了眼睛。
一邊伸手去握住溫清竹的手,一邊喃喃自語道:“可憐的清竹妹妹,怎麽就出了這樣的事情呢??”
溫清蘭感受了一下,溫清竹的手觸感微涼,并不是正常人的體溫。
難道她的真的昏迷不醒?
溫清蘭是不信的!
她擡起左手,用袖子擋住外面人的視線。
趁着這個機會,溫清蘭用右手狠狠的掐了一下溫清竹的手心。
溫清竹依然是沉睡的模樣,睫毛嘴唇甚至沒有一絲顫動?
怎麽會這樣?溫清蘭低頭看一眼。
發現溫清竹的手心已經被她掐紅了,難道溫清竹真的昏迷不醒?
旁邊的綠陶很是擔心溫清竹,等到她看到溫清蘭故意擡起了左手。
她心裏大感不妙,急忙走上前去。
溫清蘭一直注意着身後,在綠陶到跟前時,已經把溫清竹的手翻了過來。
“綠陶姑娘,你家小姐真可憐,怎麽會遇到這樣的事情呢?”溫清蘭故意掩面而泣,其實根本沒有眼淚出來。
綠陶看着溫清蘭假惺惺的模樣,心裏又生氣又惡心。
“四小姐看過了,麻煩你讓一讓。小姐她不能見風!”綠陶很像直接把溫清蘭轟走,可是溫三爺在這裏,她不敢放肆。
畢竟溫清蘭雖然庶出,但依然是溫家的小姐。
“原來是這樣。”溫清蘭點了點頭,很是不甘心。
她站了起身,要轉身的時候,忽然發現溫清竹的指尖抖了抖。
溫清蘭立刻停住,背對着綠陶,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溫清竹真的是裝的!
不行!她不能就這麽走了!
不過怎麽樣才能讓溫清竹露餡呢?
“四小姐,麻煩你讓一讓。”綠陶竭力耐着性子說道。
溫清蘭眼角看到了外間林太醫旁邊的藥箱。
對了!銀針!
溫清竹轉身退到了角落裏,悄悄的從頭上拔下了一根很細的銀簪。
把這根銀簪放到袖子裏藏住後,她又走了上前,大聲呼喊道:“妹妹她醒了!”
綠陶吓了一跳,連忙放下帳慢。
溫清蘭卻急忙推開綠陶,把帳慢又重新挂了起來。
一邊坐下,一邊對外面的林太醫喊道:“林太醫,我看到妹妹的手動了!她真的動了!是不是醒了呀!”
外面的林太醫剛寫好方子,聽到這句話,急忙起身走進來。
綠陶更慌張了,看看溫清竹,又看看進來的林太醫。
一時之間黃慌了神,理由都蹩腳起來:“四小姐,麻煩你放下帳幔!”
外頭的溫叔全聽到了這話,跟着走進來:“不用避諱,先讓林太醫看看是什麽問題!”
溫清蘭趁着這個機會,用寬袖一擋,然後把銀簪狠狠的想要插進溫清竹的手心。
綠陶一直盯着溫清蘭,驚得大喊起來,飛身撲了過去:“四小姐!你拿什麽東西戳小姐!”
正在這個千鈞一發的時候,溫清竹右手一轉,把溫清蘭的手擡起了起來。
半截銀簪忽然出現在衆人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