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清竹站在台子上,淡漠的俯視着他。
這個家夥賊心不死,又想搞事啊。
蔣六笑眯眯的看了看平淑縣主,随後目光又在溫清竹的身上停留了一下。
最後他才拱手對長公主說道:“長公主殿下,不如讓微臣也加入其中。”
長公主驚異了一下,沉吟片刻後:“六公子也心悅平淑?”
這話很直白,今天來這裏的世家公子,基本都是沖着平淑來的。
不過像蔣六這樣身份比較高的,又主動站出來比賽的,他是第一個。
自小在宮裏長大的姜舞陽,考慮的東西比别人要多得多。
蔣六是鎮國公家的嫡孫。
雖然不是長孫,但也是很受重視的一個。
要是他真的喜歡平淑,決不可能這個時候跳出來。
所以姜舞陽決定開門見山的問他。
蔣六卻是搖了搖頭,視線停在溫清竹的身上,深情款款的道:“在下心悅溫七小姐,今日一見,一見傾心,忍不住想要博美人一笑。”
溫清竹的眼神依然很淡漠,蔣子昂這個人野心可不小。
他這個時候跳出來,隻怕是因爲姜遠成。
掃了男賓客那邊,溫清竹果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影子。
雖然他坐在隔間裏,有珠簾擋住,但溫清竹還是一眼認出他來。
姜遠成,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長公主沒想到蔣六居然看上了溫清竹。
轉眼看向溫清竹是,發現她低着頭,似乎并沒有收到什麽影響。
不過爲了尊重她的意見,姜舞陽還是決定問一問她:“溫小姐,你母親今日來了嗎?”
“回長公主,民女的母親逝世多年,父親暫未續娶,親事由父親做主。”溫清竹說得明明白白。
姜舞陽明白過來,轉頭望着蔣六道:“溫小姐的親事由她父親做主,若是蔣公子真喜歡她,不如親自去溫家提親?”
蔣六似乎在猶豫料,隻拱手繼續道:“長公主殿下,時機合适,微臣自然會去提親,今日比賽,隻想向溫小姐展示自己的才華。”
今日百花宴,除了給女兒擇婿,不少夫人千金都在這裏,也是爲了挑一個合适的女婿,反之亦然,不少身份地位不算高的公子少爺,也想看看有沒有合适的妻子。
姜舞陽斟酌了一下,還是點頭應下:“可。”
一刻鍾後,比賽開始。
平淑縣主武藝高強,衆所周知。
所以武藝挑戰放到了最後。
第一關,考驗詩詞歌賦。
題目早就已經準備好了,溫清竹三人坐在擂台的左邊。
主持的管家宣告了第一個題目。
即興寫一首詠鵝的詩。
第一個自信上台的公子,聽到這個題目的時候,嘴角當即一抽。
各種美景雅物不選,竟然選了詠鵝。
半個時辰後,隻有三個人做出了一首詩。
其中就有蔣六。
另外兩個人,一個叫陸磊,濃眉大眼,小麥色皮膚,身材健碩,看起來是武将。
一個叫雷秀山,清秀俊朗,身材颀長,看起來溫文爾雅。
溫清竹很懷疑這個雷秀山是雷爍的親戚。
她悄悄的看向雷爍。
沒想到雷爍立刻回看了過來,然後認真的點了點頭。
溫清竹收回視線,望向那個清秀的男子,竟然真的是雷爍的親戚。
坐在主位上的姜舞陽有些頭疼,不禁扶了扶額。
怎麽一開始就淘汰了這麽多人?
旁白的夏側妃看出了姜舞陽的心事,輕聲安慰道:“平淑縣主不是普通的千金小姐,她既然出了這個題目,定然是有所考量的,你看看,這不是篩選出了兩個人嗎?”
至于蔣六,夏側妃直接忽略掉。
“希望如此吧。”長公主隻能努力的讓自己打起精神來。
除開蔣六,一個看着是武将,一個看着是讀書人。
姜舞陽心裏更希望看着是讀書人的那個勝出。
畢竟梁家娶了她這個公主,爲了避嫌,梁家少了一個最優秀的兒郎。
本該他應該在官場大顯身手的。
所以姜舞陽希望女兒夫婿是個有才華有能力的讀書人。
擂台這邊,平淑縣主直直的盯着其中的那個武将,抿唇不語。
陸磊撓了撓頭,嘿嘿一笑:“縣主,小人還真不會詩詞,不過詠鵝這首詩,小人小時候做過兩首,今天湊巧用上了。”
“哼!!”平淑縣主冷哼一聲,不再看他,而是吩咐管家宣告第二題。
第二題考驗的是琴棋書畫,由平淑縣主這邊的三人提問。
等到管家說完,他退到了一邊。
與此同時,平淑縣主和雷爍齊齊扭頭看向溫清竹。
溫清竹怔了怔:“你們不先出題目嗎?”
平淑縣主老實的說道:“我和雷爍知道的都太簡單了,他們肯定知道,三姨說你讀了很多書,而且見識了名家書畫,所以我才找上你的。”
溫清竹點點頭,擡頭看向眼前的三人。
蔣六這人是來搗亂的,陸磊看起來是認識平淑縣主的,至于另外一個年輕人是雷爍的親戚。
既然他來了,肯定是對縣主有心的。
隻是目前看來,縣主好像并不知道這個雷秀山。
有什麽辦法能夠把蔣六淘汰,而讓這兩個人留下來呢?
蔣六這人的學識還是很淵博的,畢竟鎮國公允許他這麽胡鬧,主要還是因爲蔣六有胡鬧的資本。
哪怕讓他去科考,考個舉人也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縣主,你有沒有喜歡的人?”溫清竹想了一會兒,決定還是小聲問一問平淑。
平淑縣主側眼看了那邊的人一眼,毫不猶豫的搖頭道:“沒有!”
“那我出的題目太難,長公主不會介意吧??”溫清竹還是有點擔心。
平淑縣主聽到這句話,眼睛裏陡然亮起來:“你真的能讓他們都淘汰?”
“嗯。”溫清竹輕聲應了一句。
蔣六看着溫清竹的神情,心裏突然由中華不太好的預感。
貌似他不應該上來的,好像要丢臉了。
不過他側眼看了看身邊的兩個人,都不咋地。
溫清竹應該不會讓他們所有的人都淘汰吧。
正這麽想着,那邊的溫清竹已經寫出了題目。
把題目交給紅湖後,紅湖轉身去交給了宣告的管事。
管事看到這個題目的時候,神情一凝,這真的是個題目嗎?
心裏雖然怪異,但他還是一字不落的宣讀了出來。
“請問書法家莊老先生有哪些畫作?”
這個問題一出來,不少人開始竊竊私語。
莊老先生是書法家,作畫極少,目前已知的就有一副踏青圖。
目前正在皇宮裏收藏着,在場的人幾乎都知道。
這個問題大衆而又生僻,不得不說,實在很巧妙。
蔣六去過溫家,自然知道溫老夫人收到了一副莊老先生的百花圖。
這百花圖還是溫清竹送的。
但溫清竹肯定會針對他,莊老先生絕對不隻有一副百花圖而已。
想到這裏,蔣六開始思索起來。
莊老先生還有哪些畫作呢?
他是書畫家,畫作極少,按照道理應該不難知道。
但正因爲畫作極少,想要說出他有哪些畫才是更難的。
蔣六的臉色沉下來,這溫清竹真的故意在爲難他。
他側眼看去,卻發現陸磊抓耳撓腮,根本什麽也不知道的樣子。
但另外一個雷秀山卻在認真思考,好像知道什麽的樣子。
台上的姜舞陽也跟着思考起來:“莊老先生的畫作?除了一幅踏青圖局,還有其他的畫作嗎??”
旁邊的夏側妃突然想到了萬澤說的一件事,溫家有一幅莊老先生的百花圖。
想到這裏,她不禁擡眸看向溫清竹。
上一次溫老夫人壽宴,聽萬澤說,蔣六是去過溫家的??
那蔣六肯定比其他人多知道一幅百花圖。
這溫清竹難不成真喜歡蔣六,故意放水?
猶豫了一下,夏側妃對姜舞陽開口道:“殿下,溫家還有一幅莊老先生的百花圖。蔣六公子是知道的。”
“嗯?”姜舞陽有了和夏側妃一樣的想法。
台上這邊。
雷秀山動了起來,他走到管家那邊,拿起筆寫下了自己的答案。
蔣六的臉色一黑,難不成他真的要被無名小輩給羞辱?
不行!
這裏這麽多人,他不能和陸磊一樣,什麽也不寫。
蔣六轉身,也走到了管家那邊,思慮片刻後,寫下了踏青圖和百花圖。
半個時辰後,管家問着陸磊:“陸公子,你有答案了嗎?”
陸磊愁眉苦臉的道:“這問題太難了,我一個也不知道。”
聽到這話,平淑縣主翻了一個白眼:“無知的莽夫。”
溫清竹聽着平淑縣主的話,卻并沒有發現她對陸磊有什麽惡意。
難道平淑縣主喜歡陸磊?
溫清竹想不太明白。
聽到陸磊的話,管家一陣無語。
不過他還是得公布答案。
“蔣公子寫的是踏青圖和百花圖。”
帷帳那邊的姜舞陽皺了皺眉,這溫清竹真的故意放水?
可接下來管家的話,讓衆人都打消了這個念頭。
“雷公子寫的是,踏青圖,百花圖,南極仙翁祝壽圖。”
“南極仙翁祝壽圖?”
“真的有這幅畫嗎?”
“不會是騙人的吧?”
“不可能吧!他都寫了出來!”
“有誰知道這個南極仙翁祝壽圖嗎?”
……
台子下面的賓客都開始讨論起來,不少人都是由真才實學的。
但沒有一個人敢肯定真的有這幅南極仙翁祝壽圖。
正在這個時候,有個男賓客那邊,有個隔間裏傳出一個聲音。
“莊老先生的确有這幅南極仙翁祝壽圖。”
“你是誰啊?怎麽這麽肯定!”
“就是就是!不會是那個雷秀山的托吧?”
不斷的有人開始質疑這個說話的人。
正在這個時候,隔間裏面走出來一個人。
衆人一看,這個人竟然是五皇子姜遠成。
先前質疑他的人頓時都閉了嘴,甚至都低着頭慢慢後退,生怕姜遠成注意到了他。
帷帳那邊的姜舞陽自然也看到姜遠成。
她知道姜遠成在這裏,但沒想到他竟然同意了雷秀山的答案。
姜遠成擡頭看向溫清竹。
衆人這才反應過來,這個問題是溫清竹提出來的。
那她肯定知道答案,管家也走了過去。
“溫小姐,這兩位公子的答案是否正确?”
溫清竹沒想到姜遠成竟然在這個時候出來了,不過該說的她還是得說。
她靜靜的回道:“他們的答案都不正确。”
“怎麽可能!”台子下面又有人開始質疑。
然而,這個時候,另外一個隔間裏,一個溫潤如風的聲音回道:“的确都不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