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清梅似乎想到什麽事情,連忙起身問道:“小杏怎麽還沒回來?”
正說着,小杏扶着綠陶走了過來。
“小姐,奴婢回來了。”小杏聽到這話,連忙說了聲。
溫清梅對溫清竹歉意的笑了笑,急忙起身走拉着小杏到了一邊。
“溫清蘭那邊的事情,你都辦好了嗎?”
話一說完,溫清梅愣了愣,這句話怎麽有點耳熟?
小杏低聲回道:“差不多了。小姐放心,不出意外是沒問題的。”
另一邊的花樹下。
綠陶到溫清竹身邊跪坐下來,低聲說道:“奴婢發現小杏的身上帶了瀉藥,芍藥後來過來說,十二小姐應該給四小姐下了瀉藥。”
“溫清梅怎麽突然針對溫清蘭?”溫清竹有些不解。
綠陶繼續說道:“剛才奴婢用萬少爺的消息換了另外一個消息,小杏在大夫人那裏偷聽到,夏家的那個側妃娘娘今日會過來。”
“她怎麽會過來?”溫清竹心裏越發奇怪。
過了一會兒,四夫人帶着溫清芯灰頭土臉的回來了。
在看到溫清竹的那一刻,楊氏頓時欣喜起來。
“小七!”她疾步走到溫清竹跟前。
溫清竹起身應道:“四嬸娘。”
“你怎麽還坐在這裏??”楊氏有些奇怪。
溫清竹詫異的反問道:“那我應該坐在哪裏?”
楊氏指着四周說道:“難道你沒發現,周圍的夫人小姐都少了不少嗎?”
溫清竹順眼看過去,心裏一動:“長公主出現了?”
“嗯。”楊氏點頭,又望了望溫清竹,“你不是和縣主在一起嗎?怎麽一個人在這裏坐着??”
“回來後我就和縣主分開了。”溫清竹淺笑着回道。
楊氏怎麽話裏有話?
見溫清竹這麽淡定,楊氏終于憋不住了,着急的說道:“你難道真的不知道長公主辦這個宴會的意圖?”
“什麽意圖?”溫清竹心裏反應過來,難道是要給縣主相看?
楊氏徹底的敗落下來,直接挑明道:“長公主要給縣主挑選未婚夫,這邊的沁園全是千金夫人,另外的鹿園請了不少勳貴世家的少爺們,這邊的夫人小姐聞風而動,都想盡辦法,想去鹿園那邊看看呢,連大嫂他們都去了!”
溫清竹突然明白過來,萬氏能去,是因爲有夏家的太子側妃在那裏。
“小七,你不想辦法過去看看??”楊氏有些着急。
若是能帶自己的芯兒過去露露臉,萬一被個貴公子看中了呢!!
溫清竹搖頭道:“小七年紀還小,何況小七的婚事有父親做主,自己過去,未免過于不懂規矩了些。”
“好吧。”楊氏徹底失望。
溫清芯卻安慰着楊氏:“娘,七姐姐都說她年紀還小,我比七姐姐的年紀更小,不用着急的。”
“你懂什麽!”楊氏忽然有些煩躁,語氣重了些。
溫家的門第本來就不高,何況溫季華現在還隻是個商人身份。
以後真要說親,她的芯兒隻怕會吃不少虧。
要是今天能過露露面,興許就有了那麽一絲機會呢!
溫清竹能理解楊氏的心情,但她心裏卻忍不住冷笑。
如今溫冠斌走了辛敞的路子升官,将來的溫家隻會倒得更快。
辛敞沾染巫蠱之事,一旦敗露,必定是滿門抄斬的下場。
雖然辛敞這個人并沒有什麽親人。
不過讓溫清竹在意的是,前世的辛敞的确倒台了,可吳善卻順利的脫了身。
直到溫清蘭成爲姜遠成的側妃後,吳善似乎一直沒見蹤影。
他到底是生是死呢?
“溫小姐。”身後傳來一個恭敬有禮的聲音。
溫清芯和溫清梅同時回頭看去,唯獨溫清竹沒有在意,仍舊低眼沉思。
“溫七小姐。”那個聲音在身前又響了起來。
溫清竹這才擡頭,驚訝的望着眼前的丫鬟。
她穿着和青湖一樣制式的衣衫,模樣同時俏麗,禮儀同樣規矩得當。
“姑娘是?”溫清竹其實心裏已經有了猜測。
眼前的丫鬟自我介紹道:“奴婢是縣主身邊的紅湖,過來特意請溫七小姐過去鹿園那邊。”
“請我過去嗎?”溫清竹皺眉,平淑縣主怎麽會請她過去?
紅湖點頭:“是的,縣主還說,請溫家的各位小姐都都過去。”
“另外這位是溫四夫人吧?”紅湖轉頭看向楊氏問道。
楊氏喜不自勝:“是是是,我是溫四夫人,這是我女兒溫清芯,溫家十一小姐。”
“溫十一小姐。”紅湖禮貌的問了好。
溫清芯微笑着點頭:“紅湖姐姐客氣了。”
紅湖笑了笑,又回看溫清竹,側身擡手,指向鹿園的方向:“溫七小姐,這邊請。”
既然是縣主的邀請,溫清竹不得不去,隻能跟着她身邊走去。
沁園到鹿園有一段距離,溫清竹趁機問道:“請問紅湖姐姐,縣主請我過去是有什麽事嗎?”
紅湖笑着說道:“縣主的閨中密友隻有雷小姐一個人,現在鹿園那邊在舉辦比賽,三人成組,現在卻一個人,縣主就想請您過去幫忙一下。”
“我聽說宮裏的儀佳公主也在,縣主怎麽不請公主幫忙?”溫清竹感覺有些奇怪,縣主擇婿,怎麽還要比賽的?
紅湖想到縣主的吩咐,委婉的說道:“是這樣的,縣主不想随便擇婿,想要文武雙全的夫婿,但縣主更擅武,現在缺一個善文的,儀佳公主文采自然好,但這是縣主擇婿,不好讓公主纡尊降貴。”
溫清竹總算是聽明白了,這平淑縣主壓根不信任儀佳公主。
不過這樣一來,溫清竹也放心了。
隻要平淑縣主沒和李貴妃一家有關系,自己就能放心的幫她。
兩刻鍾後,她們終于到了一處圍起來的台子前。
走進這裏的時候,還沒有人注意到她們。
可等到紅湖直接把她們到了縣主旁邊的空位坐下時。
刷刷刷,無數雙眼睛都看了過來。
溫清竹面對這種場景,已經很淡定了,心裏并沒有什麽感覺。
但楊氏母女和溫清梅都是第一次出席這種場合。
她們努力的想要鎮定,但仍舊鎮定不下來。
正中間的主位上,平淑縣主走了過來。
“溫小姐,先跟我拜見一下母親。”
“嗯。”溫清竹努力的調整好姿态。
主位上面幾道審視的目光瞬間射過來。
溫清竹跟在平淑身後,一步一步的走過去。
步伐很穩,裙角不動。
雙手交疊在小腹上方,背脊挺直,微微颔首,目不斜視。
端的是大齊朝最标準的禮儀姿态。
走到中間的帷帳下,平淑給她介紹:“這是母親,舞陽長公主,左邊的是太子側妃,夏妃娘娘,右邊是皇表妹,儀佳公主。”
溫清竹聽完,站在最中間,擡起裙擺跪了下來,規規矩矩的磕頭道:“拜見長公主,夏妃娘娘,儀佳公主。”
“好,起來吧。”坐在主位的舞陽長公主擡了擡手,語氣很是滿意。
起身之後,溫清竹這才看到眼前的姜舞陽的模樣。
雖然已經過了三十,但她保養的很好,皮膚白皙滑膩,看不到一點皺紋。
平淑縣主和她的模樣有七分相似,瓊鼻櫻唇。
隻不過長公主的眉眼更溫潤細膩,看起來十分的和善。
旁邊的夏側妃,模樣明豔,一雙桃花眼波光潋滟,極爲出挑。
正暗暗的打量着溫清竹。
另外一邊的儀佳公主,像極了李貴妃,一眼看去,如同最嬌豔的牡丹花,讓人挪不開眼。
她也正打量溫清竹,不過更加肆無忌憚一些。
舞陽長公主笑着問道:“昨日平淑臨時要給溫家下請帖,本宮還想着,是哪個溫家呢!原來是工部溫大人家裏,溫家是詩書禮儀之家,今日一看,果然這禮儀氣度,果然不同凡響。”
溫清竹一聽,長公主這是給她長面子,立刻謙虛的回道:“長公主過譽了,真正的詩書禮儀之家,哪裏比得過皇家的人,溫家不過跟随皇家的規矩來的。”
“喲,你這小丫頭,可真說話。”夏側妃掩唇笑了笑。
溫清竹低下頭去,輕聲回道:“多謝夏妃娘娘贊譽。”
拍馬屁這種事,她連難纏至極的婉嫔都能搞定。
舞陽長公主自然不在話下。
可惜,總有人想盡辦法的挑事。
一聲不吭的儀佳公主終于看不下去,斜着嘴角譏諷道:“什麽詩書禮儀之家,一個小小的溫家,聽都沒聽過。”
溫清竹并不回話,低頭就是。
畢竟這裏是梁家,長公主的主場。
最重要的是,現在後宮裏執掌鳳印的,正是舞陽長公主的母妃——成太妃。
按照道理,皇後死了,鳳印應該交給下一任皇後。
或者交給皇帝信任的妃嫔掌管,但現在的姜越并不信任李貴妃。
甯願把鳳印交給深居後宮的成太妃,也不願意交給李貴妃。
正是因爲這樣,舞陽長公主的身份才跟着水漲船高。
今日的百花宴,哪怕梁家沒有下帖子,京城裏勳貴世家都想盡辦法來這一趟。
溫冠斌的官位太低,本來是沒有資格參加的。
但平淑送了帖子,舞陽長公主又願意給面子。
别人自然不會小看溫清竹。
但嚣張跋扈慣了的儀佳公主,哪管這些,心情不好罵你又如何。
可她忘了,今天是平淑縣主擇婿的日子。
舞陽長公主聽到她的話後,臉上的笑意就淡了下來。
她平靜的說道:“是啊,小小的溫家又算得了什麽,正如同二十年前,小小的李家又算得了什麽。”
李貴妃的父親李太師,當年也隻是一個小小的六品官員。
隻不過後來女人入了越王府當側妃,這才一點點的發家。
後來姜越意外的當了皇帝,李貴妃是潛邸舊人,又生了皇子和公主,位分就這麽漲了起來。
當時的姜越急需籠絡人心,李太師正是趁着這個機會一路到了太師的位置。
儀佳公主哪裏不知道長公主的意思,當即臉色就黑了。
偏偏這裏不是宮裏,而且姜舞陽還是她的皇姨母。
她發作不得,當即站了起身,甩了袖子走人。
周圍的衆人吓得大氣也不敢出。
等到姜儀佳走了,長公主才恢複了溫和的笑意:“既然溫小姐已經來了,那比賽可以開始了。”
“等等!”台下忽然傳了一個熟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