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嗎?”溫叔全挑了挑眉,看向溫清竹。
他有些懷疑這頓飯的目的了。
溫清竹斂眉,低聲道:“是的。”
“剛才是這丫頭去拿的午膳,你說說看。”溫叔全斜眼盯着歡兒。
歡兒慌張起來,銀子被她貪了九兩五錢,她該怎麽說……
“是!但是小姐隻給了五錢銀子!”歡兒最後僵硬着回答了,渾身抖個不停。
溫叔全收回視線,盯着溫清竹淡然的模樣,眼神有些莫測。
站在一旁的綠陶簡直想撕爛歡兒的嘴!
她竟然昧下來這麽多銀子!
啪嗒一聲,歡兒腰間的荷包掉落下來。
剛才太興奮,荷包口沒有封嚴實,裏面散落出一把銀子出來。
衆人都向她看去,歡兒顫抖如篩糠。
她馬上抓過銀子,結結巴巴的解釋:“這,這是奴婢的私,私房錢……”
溫叔全啪的一聲,放下筷子:“曹玉!你來處理。”
這裏面的貓膩,就算溫清竹别有用心。
但一個三等丫鬟有這麽多銀子 ,還是很能說明問題。
“是,三爺。”
站在門外的曹管事,走了進來,吩咐身後的小厮把歡兒拖了下去。
歡兒頓時大驚:“小姐!救救奴婢!奴婢隻是一時貪心——”
曹管事馬上吩咐小厮捂住了歡兒的嘴。
“父親,吃點吧。”溫清竹給溫叔全又夾了一筷子,自己則吃了一片青菜。
看着女兒淡然的模樣,溫叔全歎了一聲。
是他忽視竹兒了。
想着,便動起筷子。
隻是溫叔全剛吃了兩筷子,突然感覺胃裏十分不适,額頭上冷汗直冒。
“父,父親!”溫清竹立刻放下筷子。
她還沒完全站起來,臉色忽然一白,額頭冷汗淋漓,身體一軟,往後暈倒。
綠陶尖叫一聲:“小姐!”
溫叔全一驚,扶着桌子,目光瞬間瞪着桌上的飯菜!
菜裏有毒!
随即溫叔全暈倒在桌上。
扶住溫清竹後,綠陶大哭着對外面喊道:“曹管事!小姐三爺出事了!”
曹管事剛剛問出一點眉目來,聽到屋子裏的動靜,立刻沖了進來。
綠陶緊張得不行,但她還是按照小姐的吩咐,急忙道:“快!快!去找大夫!大夫人這些日子身體不适,宋大夫就住在華園!”
曹管家一聽,馬上冷靜下來。
一邊派人去華園找宋大夫,一邊把溫叔全扶到塌上。
不到兩刻鍾,大夫人萬氏帶着人匆匆趕來。
她帶着大夫直奔東院,立刻引起了西院的注意。
聽到丫鬟來報,吳姨娘陡然一驚,站起來直接質問:“大夫人怎麽來的這麽快!?”
她雖然加大了毒的計量,兵行險招,出事是一定的。
可東院怎麽有人這麽快就喊來了大夫人?
吳姨娘似乎想到什麽,抓住禀報的丫鬟小翠質問:“東院還有誰?”
“三,三爺也在東院。”小翠戰戰兢兢的害怕極了,她昨天無意中,撞見了吳姨娘和露珠的談話。
所以她知道是吳姨娘下的毒。
吳姨娘迅速冷靜下來,忽然一橫眼,沉聲道:“你這害怕幹什麽?”
小翠知道吳姨娘心狠手辣,緊張得跪下道:“姨娘,奴婢害怕!奴婢的表弟就在前院伺候十四少爺,若是七小姐和十四少爺一起出事,奴婢怕表弟脫不了身……”
“你放心,十四少爺對我還有用,我暫時不會讓他出事的,你先下去!”吳姨娘打消了疑慮,然後吩咐了露珠和露雨進來。
看着二人,吳姨娘沉着臉,故意道:“廚房的李媽媽下毒謀害主子,把她綁了,搜查她的房間。”
露珠和露雨對視一眼,心裏明白過來,吳姨娘要毀滅證據,栽贓嫁禍。
事不宜遲,吳姨娘帶着露珠趕往東院,露雨則帶人直奔廚房。
當她們到東院時,門口已經被大夫人的人守住。
站在門口的是大夫人身邊的大丫鬟秋菱。
“吳姨娘,請您稍等,裏面情況嚴重,暫時不方便放人進去。”秋菱笑容溫和,伸手攔下吳姨娘。
吳姨娘身邊的露珠馬上摸出一個荷包,從袖籠下遞給秋菱。
可這次,秋菱暗暗的推了回來。
“吳姨娘,您就别爲難奴婢了!您看那邊,月姨娘和十二小姐,不也在那等着的嗎?”秋菱指着院裏的竹亭那邊。
吳姨娘側首看去,發現月姨娘正在盤問綁着的歡兒,心裏猛地一沉。
月姨娘可不是個善茬。
“多謝秋菱姑娘。”吳姨娘道了謝,急忙往竹亭那邊走。
一邊走一邊吩咐小翠:“去把四小姐叫來。”
出門匆忙,竟然忘記喊上蘭兒了。
吳姨娘快步到了竹亭,歡兒仿佛看到了救星,急忙大喊:“吳姨娘!救救奴婢!奴婢都隻是聽您的話啊!”
這話一說出,露珠立刻上前一步,狠狠的甩了歡兒一巴掌:“你這個賤婢!滿口胡言!你是七小姐的人,和我們西院有什麽關系!”
露珠下手重,歡兒一下子被打暈,橫倒在地。
見聒噪的人已經不能說話,吳姨娘這才擡眼看向月姨娘。
“月姨娘的消息可真靈通啊!”
月姨娘立刻屈膝行禮,同時解釋道:“姐姐錯怪婢妾了,婢妾是聽到送湯的如雲回來,才知道東院出事了。”
吳姨娘嘴角一勾,根本不信,這女人一如既往的滴水不漏。
屋子裏。
萬氏站在溫清竹的床頭,捏緊帕子,不停的問大夫:“七小姐到底怎麽樣?三爺不是吃了一副藥,就能醒的嗎?”
宋大夫又把了把脈,眉頭緊鎖。
轉頭對身後哭個不停的綠陶問道:“七小姐最近都是吃的什麽?”
綠陶緊張的一一道來,宋大夫長歎一聲。
萬氏的臉上愈發不滿。
她這個三弟的園子,沒有主母後亂成一團!
若非她管着整個溫家,她才不會跑過來,處理這些腌髒事。
“綠陶!你下去!我和大夫有話說。”萬氏見宋大夫欲言又止,催促綠陶離開。
綠陶沒想到事情竟然變得這樣兇險,根本不願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