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儀表堂堂,渾身透露着穩重氣質的夏夜,江玉良笑得合不攏嘴。
“夏夜小友,咱們今日終于有幸得見了,不如移步到我的書房坐坐?”
江文斌微微一怔。
他非常清楚什麽樣的人才有資格被江玉良邀請到他的書房。
書房對于江玉良來說,那就是他修習佛法的一處聖地,是他最喜靜的地方。
哪怕是他的家人都曾遭受過他的驅趕,更不要說是在裏面待客了。
夏夜能有此殊榮,剛一見面便引入書房,可見他家老爺子有多重視眼前的這位貴客。
“好,那我就客随主便。”夏夜笑着跟上江玉良的腳步。
江玉良發出豁達爽朗的笑聲,然後引着夏夜來到書房門口。
他輕輕推開書房的門,比畫了一個“請”的動作。
夏夜連忙恭恭敬敬的雙手合十向江玉良還禮,然後才走進書房。
江文斌跟在他們身後,剛要跟着夏夜的腳步進入書房,卻被江玉良突然攔住。
隻見江玉良眉頭一皺道:“我與夏夜小友讨論佛法,你進來幹嗎?去去去,趕緊讓人替夏夜小友準備餐食與茶水,莫要叨擾我們靜修的清淨。”
江文斌無奈地說:“爸,讓我也進去聽聽不成嗎?”
江玉良無情地搖頭拒絕道:“你這小子境界如此之低,聽不聽有何區别?好好把你的心先修明白,再來與我論經談法。”
砰!
房門緊緊地關閉,把江文斌給郁悶壞了。
這還是他親爸吧?
隻要遇上與修行相關的事情,這老頭子就跟走火入魔了一樣,連家人都全然不顧了。
江文斌無奈地歎了口氣,連忙招呼來家裏的保姆,讓她趕緊準備午飯。
他走上樓梯,來到了江冬的房間門口,叩響房門。
“江冬,你個臭小子怎麽還在睡啊?夏夜都來了,你怎麽還在睡覺?”
門口的敲門聲把酣睡中的江冬頓時驚醒了。
他猛然坐起身,連忙開始摸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滿臉驚恐道:“我操!壞事了!今天夜哥要來!”
“你小子要是再不開門,我就進來了。”
還沒等江冬爬下床,江文斌就打開房門走了進來。
“爸,你怎麽回來了?我夜哥呢?”
“哼!你還知道今天是夏夜要來啊?你昨晚上喝酒去了?滿身的酒氣!”
“昨晚上真是喝大了!我夜哥呢?我現在就下樓去招呼他。”
“夏夜已經進你爺爺的書房了,咱們别去打擾了。兩人正在房間裏談經論法,沒幾個小時恐怕是出不來。”
“嗯???”江冬一臉震撼,“你說什麽?老爺子直接領着我夜哥就進書房了?老爺子對誰都沒有過這種待遇吧?”
江文斌無奈地苦笑道:“何止啊?你爺爺還把我關在了門外,怕我打擾到他們。”
江冬哈哈大笑道:“這像是老爺子能幹出來的事兒。在老爺子眼裏,那談經論法肯定是擺在第一位啊!”
……
書房裏。
江玉良不斷打量着夏夜是越看越喜歡。
夏夜身上所釋放出來的那股氣場,讓江玉良都覺得特别溫和。
他甚至能察覺得出來,對方身上難以言說的那股能量,絕對在他之上。
往往這樣的高人,他的心靈境界肯定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江玉良半開玩笑道:“夏夜小友,一直都聽冬兒說,你身上有異于常人之處,你的預測精準,在商業方面也有敏銳的思維,今日見你一表人才,想必是一定學過什麽秘術吧?能否與我這老頭透露幾分?”
“江老爺子過獎了,我沒什麽異于常人的地方,更沒學過什麽秘術,懂的也隻是一些皮毛,至于預測精準與敏銳思維也是無稽之談,我隻是直覺比較準,運氣比較好而已。”
“夏夜小友,你太謙虛了。若是一次兩次,還可以稱之爲巧合,但你巧合的次數未免有些太多。冬兒跟着你三番五次賺到錢,這些不能簡單地說是運氣好了吧??”江玉良笑眯眯地看着夏夜道。
面對江玉良如同鷹隼一般洞察的目光,夏夜并沒有表現得很心虛,而是臉上平靜如水,讓人看不透他的真實想法。
而這也讓識人無數的江玉良臉色微微一變。
對方年紀輕輕就能有如此雲淡風輕的定力,就憑這一點就已經能在同齡人裏脫穎而出了。
就憑夏夜目前不俗的實力,将來恐怕會成爲龍城市最爲年輕的傑出企業家。
看到江玉良一直都在捋着胡須等待回答,夏夜從容不迫地回答道:“老爺子,說句實在話,我之所以能帶着江冬他們賺錢,無非就是一直都在遵循着天道的規律辦事,自然事半功倍。”
“夏夜小友,你的意思是你靠天吃飯??”江玉良似乎聽出了夏夜話中的暗語,忍不住道破其中的玄機。”
“江老爺子,我隻是做到了知行合一,有多大能力就辦多大事,我所做的一切事情都不會超出我的認知範圍。同時,我也會盡量去降低自己的欲望,做到知足寡欲無争。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你是說無争的境界?那是聖人所達到的境界。君王所争是天下,諸侯所争是疆土,大夫所争是權力,士人所争是地位,百姓所争是衣食。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又如何做到無争呢?”
“這些所争雖有不同,但都是爲了私欲。知足,寡欲,才會無争!”
江玉良深吸一口氣,道:“聖人之境,無欲無求。而凡人有七情六欲,大千世界有幾人能成聖??又如何做到無争?”
“水利萬物而不争!!滴水穿石,聚水成河,自然蒸蒸日上。千裏之途,坦蕩通達,心中無迷障。”
江玉良微微一笑,道:“看來夏夜小友對于無争境界的感悟頗深啊!真是讓我深感佩服啊!可這世間又有哪一件事是靠不争而得來的?不争就會被淘汰,就連天道都會将其覆滅。”
“世間凡事,不争不搶,修爲所至,不求自得。”夏夜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