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健把擔保協議往桌子上一拍,罵道:“夏夜,你居然還敢算計起我來了?你這份擔保協議是另有所圖吧?”
夏夜聳着肩說:“那你們問我家借十萬塊難道不是另有所圖?”
夏健被怼得啞口無言,氣憤道:“我不做擔保了,你們愛借不借,關我屁事!”
夏利與曹雪梅聽到夏健突然反悔,頓時就不樂意了。
“老三,你怎麽回事?咱不都說好的嘛?你怎麽說不幹就不幹啊?”
夏健嗔怒道:“說好個屁!你倆張口就要借十萬,你們家什麽條件啊?能還得起嗎?你倆就是樸實無華的下崗工人,是做生意那塊料嗎?還異想天開想要靠做生意翻身,你們腦子裏成天在想什麽呢?有多大能力就辦多大的事兒,你們到時候還不起,完了我還得把汽水廠給搭進去是吧?想什麽呢?”
曹雪梅急聲道:“老三,你怎麽能言而無信呢?你剛剛不也說了,咱們都是一家人,要互相幫襯。怎麽讓你抵押個汽水廠做擔保,你就突然不樂意了?你怎麽知道我們還不起?我們隻是沒本金而已,要是借到錢有了本金,你看我們家夏利做生意比不比你強。”
“你可拉倒吧!就我二哥那腦子還做生意呢,就你們夫妻倆那點智商和情商,還想在縣城裏搞出啥名堂來?趕緊哪兒涼快兒哪兒呆着去吧。”
“夏健!你他媽就是一毛不拔的鐵公雞,還好意思說我們是吧?你不是開汽水廠的大老闆嘛?一年到頭,你又幫襯過我們幾回?我們夫妻倆是沒錢,但你不是有錢嗎?那小夜當初上學,你咋不掏學費呢?你在這兒裝什麽裝?”
曹雪梅歇斯底裏地罵道:“老三,你也别說我和你二哥不行,你自己的汽水廠不也幹得快要倒閉了嗎?你還好意思說我們不是做生意的料?就你這種吝啬鬼還想把生意做大?活該把汽水廠給幹黃了。”
聽着夏利夫妻二人與夏健鬥起嘴,夏夜深切體會到什麽叫做隔岸觀火的樂趣。
就讓他們撕破臉,互相仇視對方。
夏健被夏利夫妻二人罵得狗血淋頭,不禁翻了個白眼,轉頭對夏成說:“大哥,這錢千萬别借,他們就沒想過要還!他們倆就是窮瘋了,就是眼紅你們家突然有錢,覺得你們借錢給他們是天經地義。”
夏利不甘示弱地對夏成道:“大哥,你也别信這個老奸巨猾的東西。你知道他這樣一個唯利是圖的人,爲啥願意來給我們做擔保?因爲我們要是借到十萬,他想要從這裏面分到兩萬。”
狗咬狗一嘴毛!
夏夜冷笑一聲。
這群親戚終于是露出了馬腳,而他的父母就算再傻,也看清了這些親戚的真實嘴臉。
看着原形畢露的兩位弟弟在自己面前互相拆台,夏成别提心裏有多難過。
一直以來,他都那麽看重兄弟情誼。
可夏利與夏健是他年輕時候供出來的弟弟,卻沒有絲毫感恩之心,心裏滿滿都是算計。
這讓夏成對他們大失所望。
看到夏成臉上的神色逐漸變得冷漠,曹雪梅連忙拉着夏利,示意他不要繼續說下去了。
“大哥,他們剛剛都是胡說八道的,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夏成放下手中的旱煙,沉聲道:“你們還是走吧!借錢的事情,我們家小夜說了算。如果他說借給你們,那我就借,如果他不同意借給你們,哪怕你們今天跪下來求我,我也不會借給你們。”
言罷。
夏成就轉過身去,不願意再去搭理他那兩個精于算計的弟弟。
曹雪梅激動地喊道:“大哥,你怎麽能不管我們啊?我們折騰了這麽久,好不容易弄出什麽還款計劃書,也找了老三當擔保,咋能說不借就不借啊?”
夏利的臉色也變得非常難看,向夏成懇求道:“大哥,我們借的也不多,就十萬塊!你們家現在少說資産都有上百萬了吧,别人說夏夜開的那輛車就一百多萬了。你們家現在發達了,借十萬塊都這麽費勁嘛?”
夏夜一字一頓地說:“麻煩你搞清楚一件事!這是我家的錢,我們願意借,那是出于情分,不願意借,那也是我們的本分,少在這裏道德綁架。而且我也沒說不借吧?我說了,隻要三叔願意做擔保人,十萬塊馬上借給你們。可現在三叔不願意給你們做擔保,那我憑什麽借給你?”
曹雪梅又向夏健懇求道:“老三啊!就算嫂子求你了成嗎?你就做個擔保吧!!我跟你保證,我和你二哥将來一定把這錢還上,絕不給你拖後腿啊!!”
夏健不耐煩地說:“你們想都别想!要我抵押汽水廠來讓你們借錢,你們在想什麽呢?你們怎麽不把你們家的房子抵押給我,我再來給你們做擔保啊?”
房子的事兒一下子戳中了夏利與曹雪梅的軟肋。
他們家的房子是鎮上的自建房,本來就不值幾個錢。
這要是抵押出去了,将來他們全家就要流落街頭了。
夏夜見二叔三叔兩家人又要吵吵起來,不禁做起和事佬道:“你們要是掰扯不明白,借錢的事兒就免談,恕不遠送。”
夏健哼了一聲,轉身就要往樣闆間外走去。
然而。
就在夏健走到門口的時候,夏夜的一句話卻讓他赫然停住腳步。
“三叔。我覺得你還是把汽水廠抵押了比較好,反正也快要倒閉了。你們汽水廠到目前爲止,連想要收購的人都找不到吧??”
夏健腳步一頓,猛然轉身道:“你聽誰說的?我汽水廠現在效益好得很!!你就巴不得我汽水廠倒閉是吧?這樣你們就能都看我笑話了是吧?”
“三叔,别硬撐着了。與其把汽水廠搞倒閉爛在手裏,不如讓它發揮一絲餘熱,至少還能回籠一些資金。”
這句話,就像是心口被針紮了一樣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