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駕駛着虎頭奔,來到富江集團的地下停車場。
這還是他第一次光臨富江集團。
前世江文斌锒铛入獄後,富江集團便一蹶不振。
經曆幾次轉型失敗後,富江集團終于如同大山崩裂,從此墜入深淵。
後來漸漸被其他轉型成功的國企所取代。
而等到夏夜登頂巅峰有機會與國企合作的時候,富江集團早已沉淵于海。
進入富江集團,前台招待連忙詢問夏夜道:“您好,請問您有預約嗎?”
“我是來見江文斌江董的。”
“好,請您稍坐,我這邊馬上替您聯系。”
夏夜颔首後,便耐心地等候着。
然而。
随着富江集團進進出出的員工越來越多。
他還是碰上了老熟人。
“夏夜?真是冤家路窄啊!”朱天超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夏夜道,“你來這兒幹嘛?這兒可是國企單位,哪是你這種人想進就進的?”
夏夜眼眸裏露出寒光,冷冷地白了他一眼道:“我又不找你,你緊張什麽?”
“你找誰都不行啊!這兒是國企,你一個農村出身的家夥,别在這兒丢人了行不?是,你是憑借着運氣掙了點小錢。但是論起身份地位,你根本就沒資格站在這兒知道嗎?你知不知道這裏出沒的都是什麽樣的人?那都是組織以及國家培育的優秀人才,你還不夠資格懂嗎?”
夏夜笑着問:“那你在富江集團是什麽職位啊?混到科級了嗎?”
夏夜的話把朱天超怼得啞口無言。
朱天超進入富江集團有五年時間了,當初靠着家裏的一些關系,擠破腦袋才勉強進來的。
在這裏上班唯一的好處就是能認識許多優秀的人才,可以發展人脈。
更重要的是,國企單位屬于體制内,工資福利待遇優厚,工作非常穩定。
朱天超進入國企後,就有種想要長期在這裏混吃等死的感覺。
因爲實在是太穩定了,他很少會擔心會失業的問題。
但國企單位想要進來的門檻也是非常高!
當初朱天超動用了好多親戚關系,經過不懈的努力,才勉強讓他混進去。
哪怕隻是一個普通職工,在福利待遇這塊兒,也要甩那些私企好幾條街。
這也是朱天超那天有底氣去參加同學聚會的原因。
提到工作的穩定性,身在國企的他毋庸置疑是混得最好的。
而且不到五年的時間,他就開上了桑塔納,已經遠超百分之九十的同齡人。
夏夜的突然到來讓他始料未及。
在他眼裏,夏夜雖然做生意賺了點小錢,可在身份地位上,卻是讓他完全看不起的。
他們那些高中同學裏,哪怕王浩然與成家峰在生意場上混得風生水起。
可朱天超一直沒瞧得起過他們。
古往今來,士農工商,商人的地位永遠都是最低的。
除非他混到富可敵國的地步,否則在任何人眼裏都是地位最低下的存在。
而在衆多高中同學裏,唯一讓他感到忌憚的,就隻有史大川。
因爲史大川混上了工商局的科級幹部,就地位而言已經甩開很多人。
朱天超一臉鄙夷地看着夏夜道:“夏夜,你别在我們單位門口丢人現眼了。你要找我有什麽事兒,咱們私下裏見面聊。你能不能注意一下影響啊?這裏可不是漢江樓啊,沒你想的那麽随便。”
夏夜微微皺眉道:“我建議你有時間去醫院挂個腦科查一查,看看是不是有什麽毛病。我來富江集團就一定是找你嗎?你也太把自己當個人物了吧?”
朱天超氣笑了,冷聲道:“你在富江集團除了認識我,難不成還認識别人?你别逗了好嗎?夏夜,你至于嗎?就因爲我在漢江樓嘲諷你幾句,你就非要鬧到我們單位來?你不嫌丢人嗎?你這樣的底層垃圾難道不會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麽身份嗎?你以爲我富江集團的領導們會鳥你?”
夏夜不假思索道:“本來我已經把這事兒給忘記了,多虧你提醒我,讓我回想起在漢江樓的事情。”
朱天超嗤笑道:“怎麽?你還打算把我搞臭啊?你一會兒看看,誰他媽會搭理你啊?”
夏夜目光劃過一絲冰冷,并不想理會朱天超的嘲諷。
可朱天超卻像是發了瘋一般變得猖狂嚣張。
他朝着周圍路過的富江集團職工們,大聲喊道:“大家快來看看啊!這小子以前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爛賭鬼,而且還因爲賭博長期酗酒打老婆孩子。這樣人品敗壞的人,怎麽能出現在咱們富江集團門口呢?這有損咱們集團的形象,保安在哪裏?趕緊把他給轟出去啊!”
随着朱天超的先發制人,富江集團來來往往的職工紛紛停住匆忙的腳步。
他們對着站在門口目光毫無波瀾的夏夜議論紛紛,指指點點。
朱天超朝夏夜獰笑道:“夏夜,到底誰把誰的名聲給搞臭還不一定吧?要不要把你借高利貸的事兒也弄得人盡皆知??你記住了,你永遠沒有資格進入富江集團,你這樣的臭蟲,隻配呆在最底層掙紮!!”
然而。
就在朱天超以爲夏夜感到無地自容的時候。
江文斌從富江集團内大步流星地走出來,親自前來迎接夏夜。
而朱天超剛剛的那番話倏地鑽入江文斌的耳朵裏。
他凜若冰霜地瞪了朱天超一眼,沉聲問道:“你是哪個部門的?”
朱天超心裏咯噔一下,渾身顫抖道:“江……江書記……”
江文斌冷聲道:“明天自己去人事部遞交辭呈。”
他向朱天超扔下這麽一句話,臉色驟然變爲和善的笑容,迎接夏夜道:“夏夜,裏面請!你能來大駕光臨,叔叔高興!咱們去辦公室邊喝茶邊聊。”
言罷。
江文斌拍着夏夜的後背,滿臉欣喜地帶着他便朝富江集團内部走去。
而朱天超早已是面如死灰,在富江集團衆員工面前如同一個不折不扣的小醜。
夏夜竟然能與富江集團的江書記有說有笑??
這怎麽可能?
朱天超癱坐在地上,胸口頓時起起伏伏。
他絕望地看着夏夜的背影,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江文斌剛剛一字一頓的話語萦繞在他的耳畔。
明天他就要遞交辭呈??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因爲他得罪夏夜,就要讓他離開富江集團?
如今的夏夜到底混到什麽地步啊?
怎麽連富江集團的一把手都對他笑臉相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