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鳳姐帶來的消息太震撼了。
我先把亂七八糟的東西從腦海裏排出去,接着,認真仔細的揣摩鳳姐說的每一句話。
首先,我必須确定一個前提,鳳姐有沒有騙我?
這是不是她爲了徹底綁死我的立場,故意編造出來的故事?
我覺得幾率不大。
唐震虎的特權,以及假面佛的霸道,整個園區都人盡皆知。
别的不說,組長級别的管理人員,說噶就噶了?
這完全沒把老闆放在眼裏啊!
身爲老闆,誰希望下屬比自己還牛逼?
再說,我這個間諜身份就是鳳姐一手促成的,她完全沒必要騙我。
理清這些後,以後的方向就明了了。
主動接近假面佛,伺機收集關鍵證據!
争取在這波内鬥中安全的活下來!
其實,我還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逃。
關鍵實在是沒有機會,就算翻過了圍牆,外面是一馬平川的荒地,讓你先跑兩個小時,内保也能把你捉回來。
這條路暫時是走不通了,想活命,必須得站隊,而且還不能站錯隊!
至于站哪邊,我想,隻要是個人都知道怎麽選擇。
肯定是站大老闆啊!
這件事我沒有和大劉他們幾個說。
一是擔心有消息洩露的風險,二是,他們也給我提供不了什麽主意。
孟強被調到二号樓了,而且還成爲了我的團隊成員。
無論是管理還是業績方面,他都是一把好手,我又輕松了不少。
第二天下午,我去了假面佛的辦公室。
很巧,他剛好在公司。
“小唐,很少見你主動過來啊,怎麽,有事?”
我呵呵道:“沒事,就是過來打打球。”
“來吧,也有幾天沒和你切磋了,看你長進了沒有。”
打球的時候,假面佛問我:“你知道斯諾克是什麽意思嗎?”
這個自然難不倒我,我随口回道:“知道,防守的意思。”
接着,假面佛說了一句很高深的話,“對,就是防守。你有沒有看出來,我這個人,很擅長防守?”
當時我沒有多想,徑直回道:“看出來了,你是掌握了斯諾克的精髓啊,所以,我輸多赢少。”
“哈哈、”
“你啊,其實球技很好的,進攻防守都能随意切換,隻是,你不想老赢我,所以,主動選擇進攻,也有了很多失誤。”
我呵呵一笑,“您可是督導啊!要是我老赢你,以後還怎麽在公司混?還有,你不是同樣也隐藏了實力嗎?很多球,你明明可以打進,卻偏偏選擇防守一波,說實話,我到現在也沒搞懂你的戰術。”
說到這,假面佛停了下來,一個眼神瞟過去,我瞬間領會。
拿過來一支雪茄,并給他點上。
然後沖我意味深長的說,“你知道,我爲什麽這麽打嗎?”
我感覺假面佛意有所指,隻是一時腦子沒轉過彎來。
我搖搖頭,“不知道。”
“那是因爲,時機不到啊!我要的不是一顆兩顆球,而且整個桌面的勝利,所以,我不能急哦!”
聽到這話,再結合假面佛似笑非笑的表情,我似是聯想到了什麽!
然後,臉色瞬間一變!
卧槽!
難道假面佛什麽都知道?
他也在按兵不動,等待最佳的時機反擊?
肯定是了!
要不他怎麽說想要整個桌面的勝利?
桌面不就是整個公司嗎?
卧槽卧槽!
這樣一來,勝利的天平傾向誰還不好說呢!
還有,我想到了最爲關鍵的一點!
假面佛是不是對我的事情全都知曉?
所以,才會和我說這些含沙射影的話。
那這樣的話.一時間,我感覺自己的腦子都快不夠用了!
“怎麽了,有點不舒服嗎?”
我的異常自然引起了假面佛的注意,然後,就見他看似很關心的問我。
“沒事沒事,我從小心髒就有點問題,總是莫名的疼。”
“是不是像針紮的那種?不能大口呼吸?一用力就疼?”
我愣了一下,我差點忘了,這家夥還他媽是個醫生來着!
“啊,啊,差不多就是你說的這樣。”
假面佛呵呵一笑,“血管收縮導緻的,沒什麽大問題,等你年紀再大點,應該就好了。”
我長舒了一口氣,笑道:“聽你這麽說,我安心多了。”
接着打球。
“剛才我們說到哪了,那個話題我還挺感興趣的。”
我小心着說,“剛才聊到打球的戰術問題,我問你,爲什麽有球停在洞口也不打,你說,你謀劃的是整個球桌,而不是一球兩球的得失。”
“對,就是這個話題。”
假面佛笑着問我,“那你的戰術又是什麽呢?”
我心裏直突突,不過表面還是很自然的。
我不急不躁說道:“我沒有那麽大的布局能力,我隻要看到好球,就會第一時間把它打進去,至于走位什麽的,能叫到好球就打,叫不到,就防守一杆。”
“嗯。”
假面佛點了一下頭,“這也符合你們年輕人的玩法,畢竟都喜歡快速看到成果,等你再大一點,或許就知道全局謀劃的重要性了。”
我非常不要臉的拍了一個馬屁,“希望督導能多教教我,斯諾克領域,我還是個新手。”
假面佛擺擺手,“這有什麽好教的,隻要打的多了,自然就有心得了,不過、”
假面佛玩味一笑,“有句話怎麽說來着,觀球不語真君子。我要是真教你了,你可千萬不要在一旁指手畫腳。”
我連忙道,“不會的不會的。”
直到這時,我差不多已經确定了。
假面佛不僅知道他自己的處境,而且連我這個間諜的身份也清楚!
要不然,怎麽和我說這麽多一語雙關的話?
要是他沒有其他的意思,我甯願把頭擰下來!
一時間,我連打球的心思都沒有了,隻想把這件事快速告訴鳳姐或者唐震虎!
不過,假面佛一直沒有讓我離去。
先和我打了兩局球,然後他出去了一趟,讓我自己先玩着,還說等會一塊吃飯。
沒辦法,我隻能一個人在這裏練球。
大概天快黑的時候,假面佛回來了,直接招呼我去樓上吃飯。
他的廚師和公司食堂是一批人,他的飯菜都會單獨做好,然後送到小樓來。
假面佛的飯菜很奢侈,哪怕是他一個人,最少也是八個菜,三個湯。
而且他還尤爲鍾愛猴腦,幾乎隔一天就會吃一次。
也不是第一次和假面佛吃飯了,也沒什麽波動,安心吃我自己的就好了。
我快吃飽的時候,假面佛忽然說了一句:“等會帶你看場好戲。”
我心裏一咯噔,我太了解這個變态了!
他說的好戲,指定是什麽不能直視的人間慘劇!
說不定又發明了什麽酷刑,想在豬仔身上試驗一下。
我本能是想拒絕的,但又不能拒絕。
隻得乖巧的點一下頭。
他媽的,這種苦逼的日子啥時候能到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