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形放風筝是怎麽回事呢?
也很簡單,把鳳姐直接趴在後備箱上,雙手固定好就行了。
車輛跑起來的時候,鳳姐必須收起雙腿,要不然,恐怖的摩擦力,一會就能把她的膝蓋磨的血肉模糊。
收起腳的時候,她整個人就跟風筝的形狀差不多了。
可一直收着腿,她的兩條胳膊又受不了,她會在車速慢的時候,雙腳着地跟着跑一會。
反正就是非常折磨人。
來到妙瓦底的時候,鳳姐差不多人快廢了。
不僅兩個手腕,兩雙腳都是血肉模糊的。
然而,她的噩夢并沒有因來到新園區而結束,相反,才剛剛開始。
說回我這邊。
經過不知道多久的煎熬,車輛終于停下來了,車門也終于打開了。
我從車輛下來的時候,看到的是一排排二層三層的樓房。
很密集,比小孟拉那個野園區大多了,環境看上去也幹淨多了。
此時車輛就停在一條雙車道的柏油路上,路兩旁還按了路燈。
後來才知道,這是園區的主道,而且園區裏有六家公司。
對外名義都是##科技公司,或者##制造工廠等等,實際上,這裏連一個螺絲都造不出來。
全他媽是搞電詐的!
大家都知道在妙瓦底有一個臭名昭著的園區,叫KK園區。
我們來到的這個園區并不是KK,不過論殘暴程度,絲毫不比KK差哪去。
這裏後來被譽爲妙瓦底第一黑心園區的阿波羅園區,準确的說,是前身。
此時東邊的天空已經出現了魚肚白,我們剛下車,就被一群拿槍的内保趕到了廣場上。
這裏的内保都穿着統一的綠色軍裝,而且手上都配着槍。
這是園區的内保,負責維護整個園區的安全問題。
和公司的狗腿子是兩個不同的安保群體。
相比于狗腿子,園區内保顯得更溫和一點,至少不會直接上手打人。
但你千萬不要以爲他們都是好人,他們是不會輕易打人,但一旦動手,可能就會賞你一顆要命的花生米!
當然,這都是在你犯重大過錯的前提下,比如群毆、逃跑等等。
走向廣場的途中,我下意識的觀察着周圍的環境。
圍牆看上去還沒有小孟拉的那個野園區高,上面也有一圈鋼絲網。
我還看到牆上有變壓器,想來鋼絲網是通電的。
這樣一來的話,想逃走,幾率就降低了很多。
把我們趕到廣場後,内保先命令我們排好隊,然後跑步。
步伐要一緻,動作要美觀,誰要是做不到,就用槍托狠狠砸你。
在野園區的時候,我們也經常跑步,這個倒不是太難。
不過我身上有傷,剛跑幾步就不行了,渾身火辣辣的疼。
我便走上前和内保說情。
求情這玩意也是講究技巧的。
我先掏出兩千塊錢,然後說自己跟賈督導的關系還不錯。
然後才掀起衣服,讓他們看了身上的傷。
這兩個内保還算好說話,把錢收了之後,讓我坐在一邊等着。
嚴厲告訴我不要亂走。
就這樣,我得到了赦免。
我坐在一個不明圖案的國旗台子上,先看了一會跑步的人群。
發現沒有鳳姐。
我就在想,要不要想法去救她。
其實我也知道,我這個想法是非常幼稚的。
這裏是新園區,我也不是被黃老七特殊交代,享有超然地位的副主管了,憑什麽要他假面佛放人?
一個不妥,說不定我還會得罪假面佛,爲自己招來一身腥。
退一步講,我有救鳳姐的理由嗎?
我們不就上過幾次床,有他媽的什麽感情?
别忘了,她還差點要了我的命!
話雖這樣說,可我畢竟答應過她,她要是落難,會盡我所能去救她一次。
要是視而不見,不去做一丁點的努力,那我跟喪盡天良的狗腿子又有什麽區别?
最後,我打定主意,先穩已再救人!
實在不行就算了,一切以自己的安危爲主。
來的時候,我在車上吃了一點東西,身上的傷雖然疼,但都是皮外傷,隻要坐着不動,情況就好很多。
加上這段時間被折磨的次數太多了,這點傷,說實話,也就毛毛雨。
坐在台下,不一會我竟然睡着了!
被内保叫醒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我的豬仔小夥伴們就在廣場上整整齊齊的站着。
人群前方站着幾個人,脖子上都挂着胸牌,應該是公司裏的管理人員。
我快速回到人群中,和大劉孟強站到了一塊。
一個年齡三十多歲,皮膚有些黑的男人說道:“歡迎加入新的大家庭,你們也不是新人,規矩什麽的我都不多說了,好好幹,吃的好穿的好玩的好。消極怠工的,不出業績的,到時後悔可不要來找我。”
“好了,下面符合我所說條件的人員出列。誰擔當過組長,可以出列。”
孟強猶豫了一下,見其他人都走了出去,他也走了出去。
“業績超過一百萬的,可以出列。”
我看到幾個公司精英,以及段磊都走出來了,不過,我沒有動。
大劉好奇問我:“宇哥,你怎麽不去?”
我嘴角揚了一下,沒有回答他。
我的想法很簡單,上限越高,完成的業績也就越高。
我不想讓自己完成那麽多的業績,所以,就把自己當一個新人。
在任何一個園區裏,剛來的新人都有福利期,一個月稍微完成一點業績,就能糊弄過去。
要是知道你能力出衆,那公司給你設置的業績目标也會更高。
爲了不完成那麽多的業績,我把自己包裝成一個新人。
殊不知,我的這個小聰明,差點給我帶來一輩子都難以愈合的心理傷害!
出列的這些人被提前喊走了,去哪不知道,應該是單獨培訓去了。
我們這些低等豬仔依舊站在廣場上,新公司的管理人員又講解了一些公司規則。
接着,分批次把我們領進了公司。
也是在後來才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進了新公司。
一些年齡大的,身上零件缺損嚴重的,看上去精神恍惚的,都被篩選了出去。
反正就是賣出去了。
自此我就再也沒有見過老楊,後來聽說他被賣到了黑礦區。
那個地方比園區還要黑暗,無論烈陽還是下雨,都得幹活。
還聽說進入黑礦區的人,基本上都活不長。
要麽被打死,要麽被累死。
人死了就往焚燒爐裏一扔,僅需幾分鍾,就可以抹除一個人來過這世上的痕迹。
對于正常世界的人來說,這很不可思議。
但在緬北,這真的很正常!
人命就如蝼蟻,脆弱而又悄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