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點晚了。
“宇哥,你還能活嗎?”
我苦澀一笑,“你覺得呢?”
“老楊說,你不死也得脫層皮,那家夥膽小,本來我們一塊來看你的,他怕狗腿子,就沒來。”
“你不怕狗腿子了?”
大劉咽了一口吐沫,“我我也怕,不過不被他們發現就好了。”
我其實很想多和大劉說會話,但我也知道,要是被狗腿子發現了,他也好不到哪去。
“好了大劉,你回去吧,我沒事,說不定過兩天我們又能在一塊喝酒了呢!”
“真的嗎?”
大劉顯得很欣喜。
當然是假的,我這麽說,不過是不想讓大劉擔心罷了。
我點點頭,“是真的,你提前藏點酒,别等我出去了,你喝光了。”
大劉摸了一下腦袋,“嘿嘿,我藏不住酒。”
遠處突然響起了槍聲,大劉臉色一變,“宇哥,我走了,明天再來看你。”
“等一下!”
我問,“甯夏被抓回來了嗎?”
大劉忽然變得很生氣,“甯夏甯夏,你就知道甯夏!我早就給你說過,她就是個破鞋,她配不上你!要不是她,你也不會逃,也不會被關水牢了!”
我歎了口氣,擺擺手,“走吧。”
此後到天亮,再也沒有一個人過來看我。
倒是有一隻倒黴的蛤蟆不小心跳進了水牢裏,陪着我說了半夜的話。
這一夜的水牢經曆,讓我明白了一件事。
當一個人處于極度困境的時候,千萬不要去想不好的事情!
因爲那樣,會加速你的信心崩塌!
任何時候都要保持一個樂觀的心态,哪怕是任何一絲生的希望,都不能放棄!
要不然,我真的熬不過這一夜!
第二天,陽光撒了進來。
看清這個水牢的全貌後,我更惡心了!
差點沒吐出來。
不過我強迫自己沒有吐,就算吐到嘴裏我也會咽回去的。
這可是能量,不能浪費。
白天視線很好,沒有人敢來這裏。
就這樣,我又堅持到了天黑。
狗腿子終于又來折磨我了!
将蓋子打開後,讓我自己爬出來。
其實不用他們說,蓋子剛打開,我就爬了出來,然後直挺挺的躺在地上。
讓四肢舒展開,享受着難得的舒服。
由于我一身污穢,狗腿子都離我很遠。
“草,你小子還挺能撐的!關了一天一夜都沒死!”
水牢算是園區裏最恐怖的一種懲罰,有些人甯願被噶手指,也不願意關水牢。
因爲這對人的視覺、嗅覺、心理方面,會造成極大的沖擊!
直接把人逼瘋的都有,在妙瓦底那邊的園區就有一個,關進水牢之後就瘋了,喝了一口髒水,然後又吐了出來,樂此不疲,嘴裏還不停的哈哈大笑。
當然,對我來說,剛好一反,我甯願關水牢,也不願意被噶手指。
“啪!”
一鞭子抽在了我身上。
“起來!今晚的樂子全指望你了。”
我腦海裏忽然想起了那個可怕的抽簽遊戲,身子開始不受控制的哆嗦!
在這一刻,我求死的欲望又占據了上風。
我猛的從地上起來,然後撲向其他一個狗腿子,想奪取他手中的電棍。
隻可惜,非但沒能得逞,又挨了一頓打!
最後,一個狗腿子找來腳鐐和手铐,直接把我烤了起來,然後,像拉死狗一樣,拖着我前去立威室。
我沒有再反抗,站起身,踉踉跄跄的來到了一樓。
沒進立威室之前,狗腿子先用高壓水槍将我沖洗了一遍。
然後,七八個狗腿子将我死死摁在地上,讓我徹底失去反抗。
在這一刻,我又後悔了,後悔自己爲什麽不在水牢裏自殺。
要是死了的話,就不用再體會這人間酷刑了。
可惜,說什麽都晚了。
“這小子關了一天,也餓了一天,勁兒怎麽還這麽大?”
“肯定是那個傻子給他送吃的了!媽的,等會我再去揍他一頓!”
“飛哥,開始玩吧,我都迫不及待了!”
飛哥蹲下身,和我那雙兇獸般的眼睛對視着。
“雷飛,你他媽不得好死!我就算下了地獄,也饒不了你!饒不了你們這些混蛋!”
飛哥微微一笑,“你知道死在我手上的人有多少嗎?你說,那些被我折磨死的人,爲什麽不來找我報仇呢?是閻王爺不批假嗎?嗯?”
飛哥伸出手,應該是想摸一下我的頭,不過又縮回去了,接着說,“省省力氣吧,配合我們把節目演完,可能今天就不關你水牢了。”
對于這個王八蛋的話,我是一個字都不會相信。
上次說好的噶我耳朵,結果噶了我手指。
不過有一句話他倒是說對了,我的掙紮确實不會對結果帶來絲毫改變。
“下面我宣布,節目正式開始,老鼠,你最小,你先抽。”
“好嘞!”
一個狗腿子從一疊紙中抽出了一張,看了一眼後,破口罵道:“草!竟然是腳趾!媽的,我想挖他的眼睛來着!”
飛哥不死不活說道:“腳趾就腳趾吧,看清是哪一根,别夾錯了。”
“右腳小腳趾,不會錯的。”
說完,老鼠跑到牆角,拿來了液壓鉗,又一臉興奮的跑了回來。
我拼命掙紮,但無濟于事。
就這樣,在我撕心裂肺的哀嚎中,我再次失去了我的第二個身體零件。
飛哥很好心,怕我的傷口感染,又拿來燒紅的烙鐵,對我進行了消炎止血。
于是,我再次遭受了二次折磨。
這種極緻的痛苦,讓我全身的神經都崩到了極緻,我都感覺血管即将爆裂開來。
哪知,接下來的一句話,讓我的精神再次堕入無邊黑暗!
“飛哥,這樣結束不過瘾啊!要不我們再抽一次吧?”
飛哥呵呵道:“既然兄弟們興緻這麽高,那好吧,再抽一次,山貓,這次你家來抽。”
“得咧!”
“哇靠!我中獎了,竟然抽中了左眼!”
“貓哥,把眼珠子挖了給我,我要用來泡酒喝。”
“行,五千塊錢!”
“靠,這麽貴!兩千,不能再多了!”
“三千,最低價!”
“行!”
當時的我處于一種什麽樣的狀态呢?
極度的低迷!極度的麻木!極度的茫然!
我甚至感覺我的靈魂已經飛走了,隻剩一具沒有感情的軀殼。
行屍走肉這個詞,用來形容當時的我,簡直是量身定做!
任由狗腿子将我架起來,将我的身子和頭固定好。
當一柄泛着寒光的刀逼近我的眼睛時,我才猛然回神。
然後,開始劇烈反抗,并大聲求饒。
也是在這一刻,我的命運開始有了重大的改變。
因爲,飛哥的手機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