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養的魚,差不多可以切了,你試試。’
愣過之後,我心裏是有些感動的。
在園區裏,什麽最重要?
業績。
要是沒有業績,用不了半年,狗腿子也能折磨死你。
用什麽來提升業績?
魚兒,國内俗稱大冤種。
而現在,女同事竟然把她快養熟的魚給我了!
我是能理解她這番舉動的,畢竟她剛來的時候發着高燒,我挨了兩棍子跑到宿舍幫她拿藥,這些,她肯定都看到眼裏了。
有句話怎麽說來着?
福往者福來,愛出者愛返。
用在此時的我身上,簡直太合适不過了。
我幫她止了燒,她要幫我渡難關。
我隻猶豫了片刻,就決定接受她的好意。
反正她的任務也完成了,有沒有這一單關系都不大。
而我就不一樣了,要是完不成,可是會被噶手指的。
然而,沒想到的是,我的聊天方式和女同事有很大的區别,然後,這條魚跑了。
算了,還是靠自己吧!
又過了幾天,我也開了單,不過都不大。
最大一單不過才一千八,最小一單是五十
因此,還被胡波笑了好大一會。
說我打破了園區的一項紀錄,那就是最小成交額。
我也笑了,不過是苦笑。
眼看距離月底還有八九天,可我一直完不成業績,心裏着實有點慌了。
段磊這個逼貨終于露出他的獠牙了,不僅時常走到我跟前嘚瑟,給我一定的羞辱以及心理壓力,還跟胡波打小報告。
說我不是沒有開單的能力,是我自己不想給園區掙錢!
還說我嘲笑他的長相,說他是土撥鼠。
最要命的是,他還像癞皮進讒言。
說好幾個夜裏,在圍牆下看到過我的身影,好像是在勘察地形,像有逃跑的迹象。
還說我是喂不熟的白眼狼,早廢了算了!
經過上次的逃跑事件後,狗腿子們被扣了部分薪水不說,每個人都挨了好幾棍子。
就連飛哥都沒有避免。
爲此,對任何一個有逃跑意圖的人,狗腿子們絕對是恨之入骨!
加上我的業績始終不好,組長胡波對我的态度慢慢轉變,由最初的熱情變得冷淡。
狗腿子們更不用說,有事沒事賞我一鞭子。
尤其是癞皮,媽的!
下手的時候賊狠,有一次直接一鞭子甩到了我的臉上,直接讓我開了花。
癞皮不僅打,還明目張膽的告訴我,到時噶我手指的時候,他親自動手!
他說他不會一刀給我痛快,會分幾刀剁,一定要讓我多嘗嘗痛徹入骨的滋味。
這群畜生!
可我也隻能無能惱怒了。
誰讓自己不争氣呢!
其實在園區裏也是可以擺爛的,隻不過要多長個心眼。
來這麽久了,我大概掌握了狗腿子們的巡邏時間。
然後抽到機會就去廁所擺爛。
要不然平時請假去的話,少不了被狗腿子賞一鞭子。
沒辦法,對于我們這些低等豬仔,狗腿子可以說是爲所欲爲。
像高等豬仔,幾乎不用請假,甚至可以回宿舍睡覺,隻要你完成業績就行。
至于那些坐辦公室的公司精英,待遇更是好到我無法想象。
反正就是看錢說話,誰能給公司掙錢,掙大錢,誰就是爺!
這一天我上完廁所并沒有回工位,趴在窗戶往下眺望。
下面剛好是立威室的門口,一些被騙來的豬仔先是被飛哥訓話,挨一頓揍,然後被請進立威室觀看噶手指表演。
有一次我還看到了朋哥,這個王八蛋又騙來了三個人,不過都是女孩,最後也沒有來工作間詐騙,估計被拉到娛樂城做扶手去了。
在娛樂城上班可比做狗推強多了,聽說一個女孩一年就能給老闆帶來幾百萬的利潤。
在緬北,女孩是最值錢的,在2013年的時候,一個女孩就能賣到三四十萬。
像朋哥這樣的蛇頭,每拉來一個女孩,以漂亮定價,一般拿到八萬到十萬的賞金。
男人的話,看年齡,最少也能拿三四萬。
也不是所有的女孩都去娛樂城上班,有的性子剛烈,甯死不從的那種,就會安排來園區掙錢。
像我身後的那個女同事就屬于這一種,本來她也要去娛樂城上班的,可剛到地方,就差點從六樓跳下來。
被一頓棍棒伺候後,就安排她來園區了。
我們這個園區别看不大,可蛇頭卻有好幾個。
所謂的蛇頭,就是專門爲園區輸送豬仔的人,像朋哥那樣的。
蛇頭的身份包裝都不一樣,像朋哥,用皮包公司包裝自己,以高工資誘惑豬仔上鈎。
還有的蛇頭把自己包裝成黑心旅遊團,還有的把自己包裝成本地導遊,網絡達人等等。
今天又來了一批豬仔,蛇頭不是朋哥,是一個穿着很時尚的年輕女人。
豬仔大概有六七個人,看上去年紀都不大,十六七歲的樣子。
頭發染的花花綠綠的,瘦弱的胳膊上還都紋着身。
還有三個女孩,看上去挺瘦的,都留着流行的殺馬特爆炸頭。
這些小年輕都不經吓,每個人挨了兩鋼管,都老實了。
不過飛哥依舊給他們表演了噶手指的節目,看到表演嘉賓後,我的眼頓時就冒火了。
竟然是送給我四句忠言的那個襄樊老哥!
媽的!
我緊握拳頭,心裏不停咒罵。
狗腿子都去下面了,一時不會上來巡邏,我便多待了一會。
不一會,廁所又來了一個人,我扭頭一看,原來是大劉。
“宇哥,看啥呢?”
“又來了幾個豬仔。”
“那有啥好看的,反正就是打。”
“還來了幾個女孩。”
“哦?”
大劉也走了過來。
這次很快,剛把這幾個年輕人押進立威室,估計噶手指的節目都沒有表演,就有兩個女孩被狗腿子拉到了旁邊的房間。
老規矩,有好事飛哥第一個先上。
以這小女孩的身闆,再加上這麽多狗腿子,估計一輪過去,她們都走不動道了。
诶,這就是青春叛逆的下場啊!
落到這群魔鬼手裏,她們這輩子算是費了。
“宇哥,他們是在幹嘛?”
沒等我回答,胡波走了進來,用陰冷的目光盯着我倆。
對于這個家夥,我是不怕的。
說白了,他也是豬仔,隻不過比我們待遇好罷了。
我也沒有惹事,拍了一下大劉,就走開了。
胡波是個色鬼,估計他也會偷看的,不過,得搬個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