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聽了老哥的解釋,我整個人都不好了,甚至都有些想吐!
水牢确實有水,但卻是髒水!
髒的不能再髒的那種!
不僅有人的排洩物,還有死老鼠、斷手、姨媽巾等。
水牢的深度并不高,留出來的空間也不多。
大概隻有二十公分,隻能露出一個頭顱的高度。
把上面的蓋子蓋上之後,你站也站不直,躺也不能躺,身子必須半蹲着。
先不說環境髒不髒、水涼不涼、味道臭不臭,就這個姿勢正常人能保持多久?
關鍵還不能睡着,要不然,就得咕嘟喝上幾口。
身上沒有傷口還好,要是有傷口,說不定還會發炎潰爛!
按照老哥的話說,爲了讓剛來的新人屈服,園區裏的打手一般先暴揍一頓。
再觀看一場血淋淋的剁手表演,然後把人往水牢一扔,先關你一夜再說!
到了第二天,再牛逼的人物也沒了脾氣。
而我們所在的房間叫小黑屋,一般用來懲罰沒有完成業績的豬仔。
聽完老哥的話,所有人都沉默了。
要是他說的是真的,那這個飛哥還他媽真算個‘好人’了!
至少沒把我們關水牢。
過了一會,我輕聲問道:“女孩都是什麽下場?”
老哥輕飄飄的回我,“要是我猜的不錯,你們應該看到了吧?就是那個下場。先在園區裏關幾天,等這些打手,一些小頭目玩夠了,家裏的錢也勒索差不多了,要麽留在公司搞詐騙,要麽轉手就給賣了。”
我沒有再問。
雖然想把楊萌萌救出來,但我也得看清現實。
我自己都自身難保了,怎麽救?
要是真有那個能力,我先把那群畜生噶了!
媽的!
一個同事又問,“老哥,你說我們以後是什麽樣的命運?那個詐騙是怎麽搞的?真的不能逃出去?要是報警的話,大使館來不來救我們?”
“别問我,過兩天你們自己就知道了。”
老哥似是有點累了,無論誰再問,他都閉嘴不言。
随着夜深,交談聲也漸漸停了下來。
我眼睛瞪得大大的,自然沒有一點睡意。
關鍵,手舉的這麽高,這也沒法睡啊!
其他同事想必也沒有睡着,不時能聽到歎氣聲、啜泣聲、老鼠的吱吱聲以及外面缥缈的槍聲。
人生就是這麽無常。
早上還歡歡喜喜的坐着飛機,期待着總公司的認可,然後加官進爵。
哪知,晚上就被關在了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
在這裏,我再多說一句。
在網上浏覽的時候,經常看到很多網友對國家的質疑。
說什麽“給他們看我的護照就行了”“他們有槍咱們有戰狼。”“我披着國旗敢問閣下如何應對”等等類似陰陽怪氣的評論。
凡是來到這個地方的人,像我們這種被騙的隻占其中一小部分。
很多人都是抱着暴富的心态過來的,隻不過情況和他們想的不一樣罷了。
還有一些是窮兇極惡的壞人,在國内犯了事,不想被抓,便偷渡到這裏了來了。
無論是被騙還是自願來的,國家不是不管,而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怎麽說也是别人的國家,你哪有執法權啊!
強硬一點的話,又會被西方那些國家在國際上做文章。
我想說的是,放眼整個世界,以人口基數和犯罪率對比的話,咱們國家絕對是最安全的國家。
沒有之一。
不要說什麽西歐那邊治安好的很,他們才幾個人?
還有人說了,事情沒有你說的那麽誇張吧?
我們認識的那誰誰誰出國回來就發财了,掙了多少多少錢之類的。
也沒聽到什麽挨打啊!
是,這個我承認。
在菲律賓那邊,有很多正規的園區,跟正常上班一樣。
隻要你腦袋好使一點,一年也不少掙錢。
關鍵,這個能說嘛?
那不唆使犯罪了?
我寫這些是讓你認清詐騙園的殘忍,而不是告訴你怎麽搞大錢的。
要是你身邊的人來到了緬北,在沒有背景被當成豬仔的情況下,能完好無缺的回去,我算你牛逼!
所以,不要打什麽暴富的念頭,天上絕對不會無緣無故掉餡餅的!
或許你覺得自己碌碌無爲,是個廢物,但和此時的我們比起來,境遇不要好太多了!
至少你自由,還有個床睡。
言歸正傳、
這一夜,我想了太多太多。
甚至對養父母的怨恨都少了很多,他們雖然偏愛我的弟弟妹妹,好吃的都不給我,還把我掙的錢吞了,終究把我養大了不是?
我也想好了,要是能回去,再也不跟他們吵架了。
一直快到天明的時候,我才勉強有了睡意。
耷拉着頭,小睡了一會。
也不知睡了多久,感覺才閉上眼,就聽到有人在耳邊嚷嚷。
“他們怎麽還不放我們出去?我都快渴死了。”
“把铐子打開啊!我想拉屎!”
“有人嗎?來人啊!”
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門打開了。
“嚷什麽嚷!”
走進來兩個狗腿子,對着我們又是一頓毒打!
先用鋼管再用電棍,挨個來,誰也沒跑掉!
打了一頓後,又把門關了。
好了,這下都老實了,再也沒有人嚷嚷了。
揉着被打的腿,我對這幾個同事是有點怨恨的。
老子又沒說一句話,被你們連累挨了一頓打!
說來我也賤,明明是狗腿子打的我,我卻怨恨起了同事來。
接下來,誰要是再嚷嚷,肯定遭到大家的一緻讨伐。
就這樣,我們一群人,盯着門縫的那一點光亮,從天明盯到了天黑。
又累又乏又渴又餓,關鍵身上還疼。
再熬一夜的話,我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崩潰。
本來有點尿意,現在也沒有了。
倒是嚷嚷要拉大便的那個同事實在沒有憋住,褲子一褪,當着所有人的面一瀉千裏。
最後也沒有擦,又提了上去。
非常時期,誰也沒有說什麽。
當門縫裏不再有光線傳來,我們就知道,夜已經深了。
深夜也是情緒最容易崩潰的時候,啜泣和咒罵聲再次充斥着這間小黑屋。
我依舊不發一言,隻是感覺很困。
這時,一直靠在牆上的老哥走了過來。
沖我說道:“要是困了就倚我身上睡會吧!”
這是我來到這裏,感受到的第一縷溫暖。
這位老哥也算是我在緬北的第一個貴人,他即将告訴我的一番話,将徹底改變我的性格,也影響了我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