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道昌!”
突然,戰場上響起了一聲響徹天地的怒吼,國防軍第七軍、第八軍的數萬名将士瞬間就開始重複這兩句話、六個字,永安堡内外的清軍士兵聞聲肝膽俱裂。
特别是漢軍旗、滿蒙各旗的兵丁,幾乎都聽得懂這六個字是什麽意思,明白最後的時刻已經到來。
而朝鮮各旗兵丁雖然聽不懂漢話,但是看着士氣大振、一往無前沖過來的數萬明軍精銳,再看看己方各旗的情況,這些朝鮮棒子也都明白了什麽,頓時就轟的一聲開始潰逃。
清軍一方的潰逃從朝鮮人開始,緊接着便是漢軍鑲紅旗,在永安堡外面的防線附近,漢軍旗、朝鮮各旗的潰兵擁擠在一起,哭喊着、怒吼着、叫罵着,想要進入永安堡城,但是各處大門都緊閉着,城頭上的蒙古鑲紅旗固山額真布顔代,以及怡親王巴布泰都是面如死灰,紛紛發狂的下令射殺堵住各處城門的潰兵。
那些潰兵将城門堵住,巴布泰還怎麽撒會不逃走?
“殺了他們!”
巴布泰此時用粗鄙的滿語怒吼着,城頭上的滿州兵和蒙古兵紛紛張弓搭箭,對準城外的漢軍旗、朝鮮各旗潰兵放箭,頓時就射倒了大片的潰兵。
“狗娘養的鞑子,給他們賣命,現在卻要殺了咱們!”
“跟鞑子拼了,也許還能憑鞑子首級向明軍投降!”
“殺進去,殺鞑子!”
很快,被堵在外面的漢軍鑲紅旗不到兩萬潰兵開始暴動,大量的火铳開始近距離對準城頭開火。
城頭上的滿蒙兵丁猝不及防之下,頓時被射殺了許多,就連巴布泰也險些被打倒,吓得驚呼一聲,一屁股坐在了城頭上,緊接着就怒聲吼道:“殺!給本王殺了那些狗奴才!”
一時間,城頭上的滿州鑲紅旗、蒙古鑲紅旗兵馬,與城外的漢軍鑲紅旗潰兵開始對射起來。
夾雜在潰兵之中的朝鮮鑲紅旗、朝鮮兩白旗七萬多潰兵也是炸了窩,但是很快就選擇站隊到了漢軍旗一邊,開始對準城頭上射擊。
有了數萬朝鮮各旗潰兵的加入,駐守在永安堡内的滿蒙兵馬頓時遭到了猛烈的打擊,他們手中的弓箭根本不是數萬火铳的對手,很快就被打得潰不成軍,就連蒙古鑲紅旗固山額真布顔代都被打死在城頭上,吓得巴布泰急忙撤到了堡城之内躲避。
此時,已經沖上來,與潰兵後方的兵馬展開激戰的明軍各部将士都傻了眼,沒想到這些潰兵竟然臨陣倒戈了。
國防軍第七軍總兵官許銘接到禀報後,更是立即有了主意,當即下令收容俘虜,并且命前方的漢軍旗、朝鮮各旗潰兵繼續進攻永安堡,爲大軍開路,将功贖罪。
接到許銘通告的錢樰也下達了同樣的命令,很快永安堡外圍的戰鬥就停了下來,數萬漢軍鑲紅旗、朝鮮各旗潰兵搖身一變,成爲了國防軍第七軍、第八軍的前驅,開始瘋狂的進攻永安堡。
而漢軍鑲紅旗固山額真祖可法、朝鮮鑲紅旗固山額真勞薩、朝鮮正白旗固山額遏必隆真、朝鮮鑲白旗固山額真蘇克薩哈四人,則在潰兵各部剛一開始倒戈的時候,便紛紛率領麾下的巴牙喇營精銳開始彈壓。
但是幾人所部也被城頭上的滿蒙兵丁無差别的攻擊着,麾下的巴牙喇兵不但要彈壓各部亂軍,還要被身後的滿蒙弓箭手射殺,頓時就死傷了不少。
就連漢軍鑲紅旗固山額真祖可法、朝鮮鑲紅旗固山額真勞薩都被直接射殺,二人手下的巴牙喇營精銳頓時一哄而散。
随後朝鮮正白旗固山額遏必隆真、朝鮮鑲白旗固山額真蘇克薩哈眼見大勢已去,便準備率部突圍,卻被大批的潰兵堵住,随後在大批潰兵的圍攻之下,遏必隆、蘇克薩哈連同手下的巴牙喇兵便被潮水般的潰兵淹沒,二人也被亂刀砍死。
可憐後世曆史上有名的輔政大臣遏必隆、蘇克薩哈,此時都被潰兵殺死在永安堡外,二人連同他們效忠的滿清,再也不會像曆史上那樣入關荼毒天下,而是化作肥料,滋潤着遼東的大地!!
此時的永安堡在數萬潰兵的進攻下已經變得岌岌可危,雖然各處大門依然緊固,但是巴布泰看着後方步步緊逼的數萬明軍精銳,臉上的表情越發的凝重起來,心中更是有一種想要哭出來的沖動。
突然“轟”的一聲,永安堡的南門處傳來了一聲巨響,整個大門都被震天雷炸成了碎片,緊接着潮水般的漢軍旗、朝鮮各旗潰兵沖進了永安堡内,巴布泰頓時慘叫一聲,嗓子裏發出了一聲充滿絕望的哀嚎。
“殺光滿狗!”
“殺光蒙古鞑子!”
漢軍旗和朝鮮各旗的兵丁始終被滿人和蒙古人壓制着,被當做奴才對待,平日裏受了不少的虐待,此時身後有數萬明軍精銳的助陣,衆人殺起滿州鑲紅旗、蒙古鑲紅旗的兵馬來,絲毫不手軟,甚至比明軍各部将士都要瘋狂,看得後來進入永安堡的明軍各部将士眼皮直跳。
巴布泰在上百滿州鑲紅旗的巴牙喇兵保護下,快速朝着北面跑去,但是堡城内到處都是潰兵,各旗之間平日裏就有仇怨,此時甚至不少人都顧不上抗擊明軍,而是都在尋仇,或是互相内讧,看得巴布泰絕望至極。
“大清完了,我們滿人完了!”
此時永安堡防線的兵力其實還有十餘萬,兵力上絕對稱得上是充裕,可是卻是兵敗如山倒,這十餘萬兵馬完全就是一盤散沙,根本不是精悍的明軍對手。
巴布泰原本想的集中數萬精銳直接沖出去,最差也是集結十餘萬兵馬固守永安堡死戰到底,可是如今哪一個想法都不可能實現,在明軍的進攻下,完全就是趕鴨子,如此潰敗之下,巴布泰已經看到了大清的結局,也看到了滿人的結局!
“那是巴布泰!!”
一聲叫喊過後,周圍的漢軍旗、朝鮮各旗兵馬紛紛沖了上來,隻要拿到巴布泰的首級,衆人便可以借此向明軍邀功,這可是一條生路了。
于是數不清的漢軍旗、朝鮮各旗兵馬将巴布泰所部圍住,厮殺随即展開。
哪怕巴布泰率領的上百人都是巴牙喇精銳,每個人都是以一當十的悍卒,可是此時卻是雙手難敵四手,面對數百、甚至是數千敵人的刀槍,這上百巴牙喇兵很快就全部被殺死,巴布泰也被幾杆長槍戳死,雙眼瞪大了看向天空,逐漸失去了光彩。
半個多時辰之後,許銘和錢樰進入了永安堡,看着四周鮮紅的地面,以及大批大批運出去的清軍屍體,二人的臉上滿是喜悅。
此戰大獲全勝,可是國防軍第七軍、第八軍的傷亡卻不大,這全都得益于清軍漢軍旗、朝鮮各旗的臨陣倒戈,憑空給明軍增添了大量的生力軍,同時給清軍以緻命一擊。
“報!”
一名夜不收給許銘送來了一份戰報,這是許銘和錢樰下令清點戰果的回複。
此戰,國防軍第七軍、第八軍斬首五萬八千餘人,俘虜三萬六千餘人。如果加上之前幾天的斬首,攻打永安堡之戰,明軍的斬首一共斬首七萬三千餘級。
最終,清軍各部逃出去的兵馬隻有兩、三萬人而已,而清軍統帥怡親王巴布泰、蒙古鑲紅旗固山額真布顔代、漢軍鑲紅旗固山額真祖可法、朝鮮鑲紅旗固山額真勞薩、朝鮮正白旗固山額遏必隆真、朝鮮鑲白旗固山額真蘇克薩哈,全部在戰鬥中被擊殺。
可以說清軍駐守在永安堡的十幾萬大軍全部被殲滅,永安堡大捷!
許銘和錢樰看完奏報後大喜,當即就站在原地草拟了一封捷報,派人先一步送往主力大軍,向劉衍禀報。
“許總兵,咱們也要盡快動身,追趕主力了。”
許銘點頭說道:“先讓辎重兵将巴布泰等奴酋的首級保存好,連帶一系列的繳獲也全部收好。各部将士輪流打掃戰場,同時休整恢複體力。我看兩個時辰之後大軍出發,如何?”
錢樰則是更爲焦急,說道:“我看一個半時辰就好了。”
“哈哈,好,就一個半時辰之後出發。”
随後錢樰問道:“那三萬多俘虜怎麽辦?”
許銘冷笑着說道:“俘虜?我可沒見到什麽俘虜,隻有三萬多還未投降的清兵!!”
錢樰聞言大吃一驚,随後便咬着牙點了點頭,說道:“好!就這麽辦。”
随後,三萬六千多個已經放下武器的俘虜被分批押解到永安堡外北面,随即便被國防軍第七軍兩萬多鳥铳手圍住,幾輪齊射之下,全部被殺死。
那些俘虜在驚詫之後,也憤怒的想要沖擊明軍的包圍圈,可是手無寸鐵的俘虜如何能沖出去,很快便全都變成了地上的屍體。
随後許銘還下令兩萬多鳥铳手上刺刀,對着地上的俘虜屍體逐個捅上幾刀,以防止有人裝死。
一個半時辰之後,國防軍第七軍、第八軍将士集結完畢,許銘和臉色有些蒼白的錢樰下令向北進發,追趕主力大軍的蹤迹,前往甯遠衛城方向。
與此同時,劉衍和太子朱慈烺已經率領東路軍主力抵達了甯遠衛城,而城中的清軍也已經不見了蹤迹,隻剩下一些清軍的旗幟還在城頭上飄揚着。
劉衍舉着千裏鏡望着前方,此時國防軍各路兵馬正在通過幾處城門進入城中,而大批的夜不收和騎兵将士,則開始繼續向北面進發,或是向周圍各處展開搜索。
朱慈烺此時面露憤恨,說道:“可恨清軍跑得太快,隻留下一座空城!!”
劉衍笑着說道:“殿下不必爲此煩惱。那奴酋多爾衮率部北逃,已經說明滿清現在已經是兵敗如山倒了,在我軍強大的攻勢下,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多爾衮任何計謀和手段,都是笑話,滿清的滅亡,已經開始進入倒計時了!”
“倒計時?”
朱慈烺聞言一愣,但是緊接着就理解了什麽叫做倒計時,于是笑着說道:“劉閣老所言句句都是至理,本王佩服。”
劉衍大笑了幾聲,随即說道:“殿下,咱們也進城吧,将士們一路追擊而來,就在甯遠衛城内休整一天,順便也等一等後續兵馬,後天一早大軍繼續向北追擊,前往錦州城!”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