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笑哈哈的坐下,然後劉衍便說道:“這一戰終于結束了,李自成也終于是死了,這天下終于可以喘口氣了!”
陳勳笑着說道:“閣老,現在各營的傷亡情況已經差不多統計出來了。”
“說一說吧。”
随後陳勳便當衆介紹了一下。
此戰新軍各營陣亡将士一千三百八十五人,負傷九百一十七人,斬首三萬八千九百餘人,俘虜六千多人,陣斬李自成、李來亨、谷可成、夏國相、王屏藩等人,牛金星死于亂軍之中,顧君恩自殺而死,李岩、紅娘子、吳三桂、洪承疇被俘虜。
自從劉衍率領十餘萬将士迎戰李自成的百萬大軍以來,新軍、駐防軍各營共陣亡将士四千餘人,負傷将士四千餘人。
不過此戰卻将李自成的百萬大軍一舉蕩滅,困擾大明多年的流賊禍患一朝覆滅!
此時衆人心中昂揚,這可是當今世上第一功勳,劉衍也是喜笑顔開,其實大明隻要沒有李自成、張獻忠這樣的攪屎棍糜爛内地,以明末朝廷的實力,就算是面對滿清依舊屢戰屢敗,也能夠憑借國力和人口基數,将滿清拖死、拖垮。
可是曆史上的大明,卻被李自成和滿清這一對狼狽,一南一北“親密合作”,你一刀、我一刀,硬生生的放幹了大明的最後一滴鮮血!
此時劉衍心中暗道:“這下好了,滅了李自成,滿清也被重創了,我也有時間處理内務,對大明進行徹底的改革!隻要重振了華夏的生産力,别說是滿清,就算是後世的英法聯軍來了,老子也能将其幹翻!”
随即劉衍對衆人說道:“各營将士在行唐縣休整兩日,各營陣亡将士就地掩埋,在行唐縣設立一處忠烈祠,爲陣亡将士年年供奉香火,受傷将士待到傷情穩定後,北運京城休養治療。”
“洪承疇、吳三桂以及此戰中俘虜的賊寇兵馬,明日一早由駐防軍第六營押解,前往北京城獻俘。本公的捷報也明日一同送往京師。”
随後劉衍對許銘說道:“你派人将李岩、紅娘子送往青州府,與李定國、艾能奇一起進行學習、改造。”
許銘忽然壞笑道:“那李岩是流賊中少有的正派人才,送到青州府去改造還說得過去,紅娘子送過去幹什麽?閣老,我怕夫人那邊會起疑心,不如将紅娘子送往京師去吧,另找一處宅院安置……”
許銘還沒說完,王越便一臉“我懂得”的表情,笑嘻嘻的看向了劉衍,衆人都是神色躲閃,想看向劉衍的表情,又心中不敢。
劉衍則是笑罵道:“别瞎扯!本公可不是随便的人。紅娘子在流賊軍中也是一号人物,日後改造成功後,也許是個人才。”
許銘笑着點頭,說道:“是,是人才,是人才。”
劉衍當即拿起手邊的一根狼毫筆,朝着許銘丢了過去,笑罵道:“還不快滾,去安排人手去。”
許銘狼狽的跑了出去,衆人哄堂大笑。
次日一早,李岩和紅娘子被送上了一輛馬車,由新軍騎兵營中部參将杜仲明親自押運,率領中部一哨兩百八十多名将士護送,從行唐縣南門出城而去。
與此同時,洪承疇、吳三桂和數千俘虜也被駐防軍第六營押解着,從行唐縣北門出城,朝着北京城的方向趕去。
劉衍站在北城牆上,看着浩浩蕩蕩向北進發的大軍,心中暢快無比。
如此江山,終于可以結束内亂,隻等到新政推行下去,大明定然可以煥發新生,到時候自己就可以專注于外,一心收複遼東,剿滅滿清了!
“閣老!”
這時,苗紹快步走來,說道:“閣老,行唐縣内的百姓幾乎都是流賊家眷,原本城中的百姓已經被李自成下令驅趕出去了。”
“有多少流賊家眷?”
苗紹臉色凝重的說道:“估計得有四十多萬人!”
“這麽多!”
劉衍的臉色也有些難看了,沒想到這一路激戰下來,李自成的老營婦孺還有四十多萬人,這麽多的人口,絕不能聚攏在一起安置。
劉衍思索了片刻,然後說道:“你立即帶親衛營将士出動,将所有的流賊老營家眷集中起來,逐一進行甄别,凡是流賊軍官、手中有人命者、做過惡的家眷,全部拉出去就地處死!”
“至于剩下的流賊家眷,全部移交給許銘,讓許銘率領騎兵營剩餘将士,将這些流賊家眷全部押解到濟南府城去,交給顔繼祖安置,在濟南府各地開荒、種地,以撫标營七千将士看押。”
苗紹抱拳領命。
當日,行唐縣城内再次喧嚣起來,新軍親衛營将士開始逐家逐戶的搜查,将所有流賊老營家眷驅趕出來,逐一甄别。
在行唐縣西南角,一處臨街的房屋内,老李畏畏縮縮的被幾名新軍親衛營将士驅趕了出來,老李心中畏懼,将兩個半大的兒子摟在懷裏,生怕下一刻就被這些兇悍的官軍殺死。
大順王是何等的人物,在老營上下看來,大順王可是天神下凡,将這天下都捅了一個窟窿。可就是這樣的人物,卻被眼前的官軍殺了個大敗,聽說大順王和麾下的衆多悍将都被陣斬了,朝廷什麽時候有了這樣的天兵天将?
“都到前面站成一隊,等候問話!”
此時街道上已經站滿了人,至少四、五十人都是流賊老營的家眷,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是卻沒有幾個青壯,其中僅有的幾個青壯,也是瘦弱之人。
老李和兩個兒子就站在人群之中,隊列站好之後,父子三人在中間的位置。此時隻見一個新軍親衛營的旗長大步走來,看着衆人一會兒,然後便揮手讓部下将士從頭到尾開始問話。
詢問衆人互相是否認識,在流賊之中是什麽職務,幹過什麽事情等等,每人都要被數名新軍将士問一遍,每遍的對話都要互相核對,凡是隐瞞、編謊者,便立即就地斬首。
同時,那旗長還大聲說道:“你們之間認不認識?誰要是能夠指認出流賊軍官,或者是殺過人者,禍害過百姓者,都可以立即站出來進行指認,隻要情況屬實,便可以獲得三銀币的獎賞,立即兌現!”
衆人頓時一陣騷動,老李也是心中顫抖着,隊列之中就有兩個流賊軍官,其中一個還曾多次在老營中殺害百姓,老李就曾親眼見過幾次。
“三銀币?聽說現在朝廷的一個銀币,就相當于一兩銀子啊,三兩銀子,足夠我父子三人重新開始了!”
此時爲了兩個兒子,老李便微微側目,看向右邊隔着三個人的一個男子,頓時就見到那男子正在惡狠狠的瞪着自己,老李心中一個激靈,急忙低下了頭。
“嗯??”
前方的新軍旗長察覺到這一幕,便将老李叫了出來,問道:“你知道什麽?要是知情不報,那也是要嚴懲的!”
“啊?”
老李頓時被吓了一跳,雖然自己也跟着流賊大軍南征北戰許久,但是卻從未上過戰場,隻是自己的大兒子在中營當兵,現在也早就戰死了,隻留下老李和兩個小兒子苟活于世,在流賊老營中渾渾噩噩的生活着,幹一些辎重兵的重活。
現在老李聽了新軍旗長的話,頓時就把心一橫,爲了自己的兩個小兒子,老李當即說道:“軍爺,小的要舉報!”
“說!!”
新軍旗長随即便拿出了三枚銀币,直接在老李的眼前晃了晃,老李鼓起勇氣,直接指向了隊列中的兩個流賊軍官:“他們都是老營的掌旗,都在營中殺過人,我們都怕他們!”
“混賬!”
“你找死!”
那兩個流賊掌旗眼見躲不過去,便怒吼着沖向了老李,吓得老李急忙抱緊了兩個兒子。
親衛營旗長直接擋在前面,大喝道:“給我拿下!”
數名新軍鳥铳手直接上前,用手中的鳥铳将那兩個掌旗打倒在地,然後便用繩子捆了起來。
“帶走!”
兩個流賊掌旗掙紮的被帶走了,老李也拿到了屬于自己的三枚銀币。
“真的給小人??”
老李不可思議的将三枚銀币攥在手裏,激動得幾乎快要哭出來一般。
“拿着吧,很快就要送你們去山東濟南府了,到了那邊,要好好改造,分給你們耕地和房子之後,你們要辛勤耕種,盡量早日還上朝廷墊付的錢糧,過好你們自己的日子,千萬不要再當匪了!”
“是!!”
老李直接拉着兩個兒子跪在地上,不斷的給親衛營旗長磕頭,說道:“小人一定好好過日子,一定記得朝廷和諸位軍爺的大恩大德!”
親衛營旗長說道:“不是朝廷,是閣老,魯國公劉衍,是他給了你們重新生活的機會!”
“是,感謝魯國公!”
從這時起,新軍親衛營将士在行唐縣甄别出數百流賊軍官和殺人者、爲惡者,劉衍一聲令下,直接将這兩千數百人拉到了城中校場斬首。
至于剩下的四十多萬流賊家眷,頓時被鎮住了。雖然所有人都有家人死在了劉衍的新軍手下,可是如今爲了活下去,這些流賊家眷也不敢再鬧騰,本本分分的接受了新軍将士的安排。
兩日後,劉衍下令,命許銘率領新軍騎兵營将士,押解四十多萬流賊老營家眷前往濟南府城。同時劉衍也派出快馬,先一步給山東巡撫顔繼祖送去了一道命令,命顔繼祖提前做好接納這四十多萬人口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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