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炮營的傳令兵策馬向中軍方向狂奔,然後錢樰便調集十門火箭炮車上前:“沖上去,五十步集中火力轟擊城門,不能讓鞑子關閉城門!”
很快,那十門火箭炮車前進到城門外五十步的位置然後便輪流朝着東城門轟擊。
此時城中不斷有滿州鑲黃旗的兵馬沖上來,或是舉着盾牌,或是推着木闆車,想要将打開的城門關閉。
可是猛烈的火箭不斷射來,那些持盾的清兵紛紛被射殺,盾牌更是無法抵擋火藥助推的箭矢,幾乎全部被巨大的推力擊碎。
而那些木闆車也難以抵擋,雖然不至于被火箭射碎,但大部分火箭都可以将木闆車上的挨闆射穿,躲在後面的清兵死傷不少,剩下的也驚慌失措的逃了回去。
城門洞内短短二、三十步的距離,對于城中清軍來說,已經是無法抵達的遠方。
此時濟爾哈朗、阿濟格、拜音圖、阿巴泰先後收到了消息,四人聽到東城門竟然被漢軍旗的兵丁打開了,頓時吓得魂飛魄散,不斷從城中各處抽調兵馬過來支援,然後四人也各率親衛趕到這邊,見到城門口已經被新軍炮營封鎖,滿州鑲黃旗的兵馬根本沖不上去,也關不上門,四人都急得暴跳如雷。
“沖上去,不想死就給本王沖上去!”
阿濟格怒聲吼着,拜音圖也是大聲怒斥着,讓麾下兵馬沖上去關門。
濟爾哈朗則是看向了城頭,說道:“讓弓箭手立即上城頭放箭,射殺城外的新軍炮手,放箭!”
很快,城頭上箭如雨下,十門火箭炮的炮手頓時遭到打擊,十幾人都中箭倒下。
錢樰望見怒不可遏,之前城頭上的清軍早就撤下去了,東面的城牆已經是不設防的了,誰能想到現在清兵又冒了出來!
“奶奶的,原本還想着轟擊一會兒,就可以讓其餘各營将士登城殺進去,想不到鞑子也開始拼命了!”
錢樰心中想着,就聽到身後傳來大軍行進的聲響,回頭望去,隻見新軍親衛營和後營的軍陣已經沖了上來,兩萬多名将士結陣境挺進到東城牆下,然後将近兩萬杆鳥铳開始齊射,城頭上正在放箭的清軍弓箭手頓時死傷殆盡。
苗紹怒吼道:“沖進延慶州,活捉皇太極!”
“沖進延慶州,活捉皇太極!”
與此同時,劉衍已經下達了全軍總攻的命令,新軍前營、左營、右營,以及駐防軍第二營、第三營、第五營先後投入攻城大戰,延慶州四面都是怒吼着沖鋒的明軍将士,十萬大軍将城池圍得水洩不通。
中軍内,騎兵營參将許銘急得來回走動,望着前面不斷齊射殺敵,扛着雲梯沖鋒的各營将士,不斷大聲吼叫着,給前方的将士們加油助威。
劉衍見狀笑了笑,自然明白許銘的心情,自己不也沒有機會沖鋒嗎?現在麾下大軍已經成型,自己這個山東總督隻能坐鎮後方,甚至在可以預見的将來,自己估計連領軍出征、親臨戰陣的機會都不會有了。
“督臣看,親衛營沖進東城門了!”
劉衍正在感歎的時候,忽然聽到許銘大聲叫道,劉衍與身後的荀景雲、吳國金幾乎同時舉起了千裏鏡,果然望見親衛營将士已經潮水般沖進了東城門,而城頭上的清軍已經被鳥铳射殺殆盡,甚至已經看不到有人影活動了。
“命令各營加緊進攻,今日入夜前,定要拿下延慶州城!”
“是!”
前方,親衛營遊擊将軍吳興洲親自率部沖進了城中,站在東城門内,隻見周圍的清兵已經被清除幹淨,可是遠處卻能望見不少清兵正在呐喊着沖來,于是便吼道:“結陣!守在這裏,掩護後方同袍入城!”
第一批沖進來的親衛營将士有一哨人馬,這一哨兩百八十多名将士已經結陣完畢,就堵在城門内,吳興洲站在橫陣後面,怒吼道:“放!”
轟!
一陣齊射後,前方沖過來的上百名滿州鑲黃旗士兵頓時撲倒了大半,後面的兵馬也被吓得連連後退,這一波進攻算是被擊退。
“前進五十步!”
“虎!虎!虎!”
吳興洲率部向前推進了五十步,後面源源不斷的親衛營将士沖入城中,然後沿着走馬道沖上城牆,在城牆上,朝着南北兩面沖過去,清掃城頭上防守的清軍兵力。親衛營遊擊将盧英和白明尋各率一部,親自清剿城頭上的清軍兵力。
與此同時,苗紹也率領大批護衛進入城中,大笑着對左右将士說道:“哈哈,好啊,今日就是奴酋皇太極的末日!”
轟!
前方鳥铳齊射不斷,但是那些清軍士兵顯然已經殺瘋了,面對即将陷落的城池,那些滿州鑲黃旗的兵馬開始前赴後繼的沖鋒,竟然也沖到了陣前十幾步的距離。
好在吳興洲那邊已經聚集了上千兵馬,隻聽吳興洲怒吼道:“震天雷!投!”
轟!
近距離、大批量的震天雷在前方爆炸,至少一百多滿州鑲黃旗重甲被炸翻,猛烈的氣浪朝着四周橫掃過去,吳興洲和新軍衆将士也是退後了幾步。
“上刺刀!”
吳興洲興奮的怒吼着,然後率領上千親衛營将士向前推進,将那些被震天雷炸得七葷八素的清兵逐一刺殺。
“好!”
苗紹也大吼道:“随我沖上去!”
大批親衛此刻也結陣向前,緊随吳興洲所部向城内推進。
後面,王越也率領新軍後營各部陸續進入城中,此時延慶州東面的城防已經全部被新軍将士占領,各部将士沿着城中街道向内部展開,與清軍各旗兵馬展開激烈的巷戰。
“督臣,根據各營傳令兵的急報,現在延慶州的東門、北門、南門、西門已經全部拿下,新軍親衛營、後營、左營、右營全部,駐防軍第二營、第三營大部,已經突入城中,正在與清軍各旗展開巷戰。”
荀景雲興奮的向劉衍禀報各營送來的消息,劉衍笑着點頭,說道:“你們說,現在皇太極的心情如何?”
許銘說道:“一定是生不如死!”
吳國金說道:“我看皇太極肯定是萬分後悔,不應該率軍南下入關!”
這時荀景雲說道:“不是有情報顯示,皇太極病倒了嗎?之前皇太極的大纛一直沒有出現在城頭上,督臣你說,皇太極現在會不會已經病重了?”
劉衍點了點頭,說道:“等等就知道了,到時候本督要親自見一見皇太極,聽說皇太極體态肥胖,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許銘笑着說道:“肯定是真的,不然怎麽能叫野豬皮啊,肯定胖的跟豬一樣!”
衆人大笑。
城中,濟爾哈朗失魂落魄的來到知州衙門内,身邊隻跟着十幾個滿州鑲藍旗巴牙喇兵。
此時滿州鑲藍旗兵馬也被北面的新軍各部将士擊潰,看着旗中勇士死傷慘重,即便是近戰肉搏,旗中勇士也紛紛敗下陣來,那些新軍士兵全都悍不畏死,就算是以命換命,也照樣沖鋒不止,濟爾哈朗從未見過如此不要命的士兵,心中堅守城池的戰意也頓時煙消雲散。
濟爾哈朗直接沖進知州衙門,駐守在這裏的滿州正黃旗兵馬還有一萬兩千人,将知州衙門附近的街道和民房全部占據,就等着新軍各部沖過來,好決一死戰。
“陛下!”
濟爾哈朗大步來到後院,隻見豪格身披铠甲,手中持着一杆虎槍,身後還有三十名滿州正黃旗巴牙喇精銳,正守在皇太極所在的房屋外面。
“鄭親王,外面的戰況如何了?”
濟爾哈朗滿臉慘然的說道:“城破了,劉衍所部兵馬已經從四面沖入城中,各旗勇士正在死戰!”
豪格聞言也晃了晃,然後咬着牙說道:“來得好!今日我便率部與劉衍死戰到底,讓那些漢狗知道,天聰汗的子孫是何等的不屈!!”
濟爾哈朗則急忙問道:“陛下的情況如何了?”
豪格神色一暗,說道:“剛剛醒來,不過……”
說到這裏,豪格微微搖頭,濟爾哈朗長歎一聲,随即一把拉住豪格,說道:“現在隻有正黃旗兵馬還沒有受損,肅親王立即率領正黃旗從北面突圍出去,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你讓本王丢下汗阿瑪獨自逃生!”
濟爾哈朗說道:“爲了大清,你必須活下去,快走!”
就在這時,阿巴泰也渾身是血的沖了進來,見到濟爾哈朗和豪格在這裏,便大聲說道:“肅親王快走,劉衍部已經沖到城中了!!”
濟爾哈朗焦急的說道:“立即派人通知武英郡王阿濟格、鑲黃旗固山額真拜音圖,讓他們各率兵馬向南面和西面突圍,掩護肅親王向北沖出去!”
阿巴泰卻說道:“我在來的路上遇到了鑲白旗和鑲黃旗的潰兵,武英郡王和拜音圖已經戰死了,現在四面八方的劉衍部兵馬正向這裏沖來,快讓肅親王率部從北面突圍。至于能不能沖出去,就看天聰汗的英魂,是否保佑了!”
濟爾哈朗咬着牙,對阿巴泰說道:“這樣,你與我各率兵馬佯攻突圍!”
阿巴泰慘笑着說道:“好,陛下對咱們不薄,今日便學着漢人那般,效忠吧!”
此時豪格已經淚流滿面,不明白大清明明是如日中天的,爲何南下一場,就直接面臨亡國之危了,究竟是爲什麽?
直到現在,豪格也不明白,多爾衮和多铎爲何要分裂大軍,爲何要急着返回關外??
難道葬送了大清半數精銳,大明還能放過關外的多爾衮、多铎等人,劉衍難道還會放任他們在遼東存在下去?
“肅親王不要再猶豫了,快走吧!!”
見豪格依然沒有動彈,濟爾哈朗與阿巴泰連翻催促,豪格卻說道:“我要先向汗阿瑪辭行!”
濟爾哈朗聞言差點暈死過去,都什麽時候了,還講究這些?
隻見濟爾哈朗一把揪着豪格的铠甲,奮力向外一推,差一點将豪格推倒在地,然後在豪格詫異的注視下,怒聲說道:“還不快走!”
豪格重重的點了點頭,在一衆滿州正黃旗巴牙喇兵的簇擁下,向知州衙門外面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