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趙馬群一臉賤笑的走了過來,身後還跟着十幾個遊手,每一個都是嚣張跋扈的樣子,幾人來到客棧門口,還不時對來往的百姓呵斥叫罵着,劉衍見了不禁眉頭緊皺。
“是啊,真是太巧了,我還正要找你們,你卻自己送上門來了。”
那趙馬群沒注意劉衍眼神中的殺氣,還以爲是劉衍是被齊掌櫃一家的慘狀給吓住了,于是咧着嘴說道:“呦呵?看來咱們的劉總旗是想明白了?”
“嗯,我的确是想明白了。”
“那就好。”
趙馬群走到跟前,左手搭在劉衍的肩膀上,然後用命令的口氣說道:“既然劉總旗想明白了,那我便有事要說。昨天我大哥已經提出了要求,那些海鹽啊、肥皂啊、燒鍋酒什麽的,三日之内必須足額送過來,否則後果自負。”
“另外,昨天劉總旗沒有當場答應我大哥提出的條件,弄得我大哥很是生氣,所以今天要再加一條要求。”
“什麽要求?”
“從今以後,你大盤堡出産的肥皂、海鹽、燒鍋酒不得出售給别人,必須全部由我大哥收購,至于價格嘛,就按照現在市價的一半計算,每年年底我大哥手頭方便的時候一次性結清,平時你那邊出産了,就隻管送過來就是!”
說完,十幾個遊手轟然大笑起來,不斷對着劉衍指指點點,趙馬群更是笑得前仰後合,摟着劉衍自以爲得計。
突然,劉衍猛地閃身,從趙馬群的左胳膊下退了出來,然後順勢一拿,将趙馬群的左臂向後扭轉一圈,頓時疼得趙馬群嗷嗷直叫。
“跪下!”
劉衍爆喝一聲,一腳重重的踢在趙馬群左腿膝蓋上,隻聽咔嚓的一聲,這條腿算是徹底廢掉了,一節腿骨直接從膝蓋處支棱了出來,鮮血伴随着爛肉将趙馬群的褲子染紅,周圍的十幾個遊手頓時看傻了眼,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與此同時,就在客棧的一隊十二名墩軍在隊長的率領下,從客棧内沖了出來,鳥铳、長槍全都亮了出來,直接在街上列隊,五杆黑洞洞的鳥铳指着十幾個遊手,頓時鎮住了局面。
“啊!疼死我了,救命啊!”
此時趙馬群在地上不斷翻滾着,嘴裏叫喊不斷,其餘十幾個遊手面對鳥铳、長槍,根本不敢亂動。
剛才劉衍一出手就廢掉了趙馬群,可見這個劉總旗是一個殺伐決斷之人,是真的敢下令當街殺人的狠角色。
劉衍拔出了雁翎刀,然後一腳踩在趙馬群的斷腿上,又是一聲咔嚓聲,這條斷腿的骨頭直接全都斷開,趙馬群也直接被疼得昏厥了過去。
随後劉衍用雁翎刀指了指地上的趙馬群,對着那十幾個遊手說道:“宋龍不是想搜刮我大盤堡嗎?你們回去之後告訴宋龍,這就是惹惱我的下場,問問他宋龍受不受得住!”
那十幾個遊手紛紛點頭,順勢就要逃走,卻被劉衍一聲暴喝給攔住。
“昨天齊掌櫃一家是你們下的手嗎?”
那十幾個遊手頓時臉色慘白,其中一人顫顫巍巍的說道:“劉總旗、劉大人,那齊掌櫃的事情,是趙馬群逼迫我們幹的,我們不是自願而爲啊!”
“對、對,我們都是被逼的!”
“無心之過,我們都是無心之過啊!”
劉衍冷笑一聲,說道:“既然如此,那齊掌櫃一家六口的性命誰來賠?”
那十幾個遊手頓時不說話了。
劉衍說道:“我看不如這樣,你們自己商量一下,選出六個人來償命,剩下的人我全都放走,如何?”
“劉總旗不能這樣啊!”
“我們都是手足兄弟、摯愛親朋,怎能如此啊!”
十幾個遊手頓時叫喊起來,劉衍卻不予理睬,直接擡起右手,準備讓鳥铳手開火。
這下十幾個遊手頓時吓得魂飛魄散,不等劉衍說話,十幾個人便不由分說的自相打了起來。
街巷上的百姓見狀都是圍了過來,這些遊手平日裏跟在宋家後面爲非作歹,早就惹了衆怒,隻是因爲宋家勢大,古鎮巡檢司的軍戶百姓敢怒不敢言而已。
今日有劉衍坐鎮這裏,不但廢掉了宋家的頭号狗腿子趙馬群,而且還出手整治這些遊手,頓時就引來周圍百姓拍手叫好。
“啊!”
這時一聲慘叫傳來,一個遊手被同伴掏了裆,頓時痛苦的捂住下體栽倒在地,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了。
緊接着,另一個遊手被人插了雙眼,然後一個遊手看準時機,竟然使出一招“雙峰貫耳”,兩手重重的拍在那人的兩隻耳朵上,頓時就将其打得眼鼻流血,雙眼翻白暈死了過去。
這些遊手雖然沒有經過戰陣操練,也不知道什麽戰場上的殺人技,可是他們平日裏在街頭巷尾打架鬥毆,也着實鍛煉出了不少的實戰技巧,像是什麽掏裆插眼、累脖子、咬耳朵等等,各種下三濫的陰招、險招層出不窮,十幾個人相互打鬥,很快就倒下了七、八個遊手。
片刻之後,衆遊手眼見倒下的人已經夠數了,便陸續停手,讨好一般的看向劉衍。
劉衍冷笑了一聲,此時剩下的幾個遊手也是人人帶傷,而那倒下的七、八個遊手更是凄慘,無一不是氣若遊絲,于是便說道:“很好,看來你們很懂事嘛。”
說完,劉衍當着那幾個遊手的面,直接下令長槍手“清場”,墩軍隊長帶着五名長槍手上前,對着倒下的七、八個遊手逐個補刀,每個遊手的身上都被戳了至少三個血窟窿,就算是大羅金仙也救不活了。
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剩下的幾個遊手頓時被吓傻了,其中有兩個一個沒忍住,直接尿了褲子,估計他們這輩子都不敢再跟墩軍叫陣了。
劉衍冷聲說道:“你們帶着這些屍體,連同這個斷了腿的狗腿子,滾吧!”
“你們回去見到宋龍,替我告訴他:從今日起,我大盤堡與宋家的梁子算是結下了,咱們來日方長,以後有的是機會過招,讓宋龍安心等着!”
說完,劉衍揮了揮手,那幾個遊手才心驚膽戰的開始收拾地上的屍體。
此時周圍的百姓早就被血腥的一幕給吓跑了,劉衍也沒有心情去理會,帶着一隊墩軍回到客棧内,便開始收拾東西,準備返回大盤堡。
雖然劉衍并不畏懼宋龍,但這裏畢竟是在古鎮巡檢司,宋龍背後又有巡檢宋功明,劉衍犯不上以身犯險,在人家的主場叫陣。就算要開打,也要先回到大盤堡去,這樣更穩妥一些。
當日劉衍讓客棧掌櫃出面,雇傭了十幾輛大車,将囤積在客棧内的剩餘鐵料和煤炭全部裝車,然後便率領衆人離開了古鎮巡檢司。
路上,墩軍隊長說道:“甲長,這下咱們算是得罪了古鎮巡檢,剛剛開辟的一條商路也斷了,算起來還是咱們的損失更大一些。”
劉衍笑了笑,這個隊長名叫盧英,是原來大盤墩的一個墩軍,後來被苗紹提拔起來當了隊長。盧英今年隻有十八歲,在幾個隊長之中算是年紀比較小的,不過卻非常果敢、聰明,劉衍對于這個“小隊長”很是喜歡。
于是劉衍說道:“我之前并不知道在古鎮巡檢司還有宋家這樣一個勢力,前陣子我跟管隊大人說起想要自己聯絡這邊商賈出貨的時候,管隊大人并沒有阻攔,反而表示支持,我就覺得有些不對。”
“按照管隊大人那愛才如命的性格,肯定不會同意我分出一部分貨自己售賣才對,可是他卻直接同意了。現在想來,管隊大人肯定是知道宋家在古鎮一手遮天的情況,認定我在古鎮打不開局面,所以才沒有出面阻攔。”
盧英說道:“甲長的意思是,管隊大人想讓甲長在宋家這裏吃個大虧,然後乖乖的回去繼續将貨物全部賣給管隊大人,讓管隊大人繼續發财?”
劉衍贊賞的看着盧英,說道:“應該就是這樣。我既然打定主意要開拓古鎮這條商路,宋家就必須要打掉,誰擋着我賺錢發展實力,誰就是咱們大盤堡的敵人,就必須将其打掉!”
“所以咱們大盤堡跟宋家的沖突,是不可避免,也不可調和的,晚打不如早打,小打不如大打,隻打宋龍一個,不如拉着巡檢宋功明一起打!”
“隻要拿下宋家,古鎮巡檢司就能成爲咱們大盤堡的出貨口,将來不管是海鹽、肥皂還是燒鍋酒,都可以直接由咱們自己賣上好價錢,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讓管隊大人和鹽枭楚韻非扒去一層利!”
正說話間,前方迎面來了一支車隊,正是小旗官苗紹率領的兩隊墩軍。
劉衍招呼兩支車隊停下,小旗官苗紹見狀急忙跑過來,說道:“甲長怎麽自己雇車回來了?”
劉衍随即将昨晚和今天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苗紹也是大吃一驚,說道:“屬下将鐵料、煤炭運回去之後,沒有絲毫停留便急忙趕回來,可卻還是沒趕上,差一點就讓甲長遇險,真是罪過。”
劉衍笑着說道:“這算什麽,别說我身邊還有一隊墩軍,就算我隻身一人在古鎮巡檢司,也能全身而退。”
苗紹随後便罵罵咧咧的問候了宋龍和趙馬群,然後問道:“甲長,咱們接下來怎麽辦?我看宋家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恐怕接下來咱們有硬仗要打了。”
劉衍傲然說道:“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咱們回去之後該幹什麽就幹什麽,我料定宋家沒有膽子追到王家莊境内來生事,且看那宋龍到底有多大的膽子,巡檢宋功明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這邊劉衍招呼兩支車隊合爲一處,朝着大盤堡趕去。另一邊,那幾名遊手狼狽不堪的來到了古鎮巡檢司堡内的一處豪宅,正門口一塊匾額上赫然寫着:古鎮巡檢司宋府幾個大字。
“宋太爺!出大事了!”
幾個遊手将同伴的屍體,以及依舊昏迷的趙馬群放在門口地上,然後便開始哭天抹淚的嚎叫起來。
片刻之後大門打開,宋龍臉色鐵青的走了出來,看到自己手下的慘狀,臉色越發的陰沉起來。
可是片刻之後,宋龍卻突然狂笑起來,恨恨的說道:“好一個劉衍,既然你不知好歹,那咱們就過過招,讓你看看我宋家到底是什麽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