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劉大煜轉身想跑,卻聽見身後傳來破空之聲,于是急忙轉身橫刀格擋,隻見一杆長槍被劉衍投擲過來,重重的撞在劉大煜手中的長刀上。
“啊!”
劉大煜如遭重擊,頓時慘叫一聲,一絲鮮血從嘴角流出,整個人向後仰着跌坐在地上,持刀的雙手不停的顫抖着,心中一陣後怕。
與此同時,劉衍快步沖到近前,舉刀就砍。
劉大煜急忙求饒,劉衍卻置之不理,猛地砍了下去。劉大煜隻好舉刀再擋。
隻聽當的一聲,劉大煜手中的長刀直接被砍斷,随後劉衍的雁翎刀也被撞歪,順着劉大煜的肩膀劃了過去,直接劃出了一條小臂長短的傷口,鮮血直流。
“啊!”
劉大煜此時已經肝膽俱裂,萬萬想不到劉衍竟然這麽兇狠,直接在這裏埋伏,一出手就是奔着殺人來的,就是爲了要自己的命!
于是劉大煜顧不上身後,在兩名家丁的拼死阻擋下,才将劉衍的腳步遲滞了一下,而劉大煜則是捂着受傷的手臂,連跑帶滾的逃命而去,沒跑幾步就一腳踩空,直接從官道一側跌落下去,轉眼就不見了蹤迹。
劉衍一刀砍死一個家丁,另一個家丁也被大盤堡的長槍手亂槍戳死。
随後劉衍來到劉大煜跌落的地方,隻見這裏是一處山崖,下方都是灌木,密密麻麻的根本看不到下面的情況。
“汪小旗!”
劉衍大聲喊了幾下,汪博帶着幾名墩軍長槍手快步跑來。此時官道上的戰鬥已經快要結束了,劉大煜等人帶來的三百來人死傷大半,剩下的基本上都被控制住,隻有少數二、三十人還在負隅頑抗,王越、苗紹正在率部圍殲。
“汪小旗,你立即帶人下去查看尋找劉大煜,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
汪博急忙帶人找了一處算不得路的缺口,慢慢的順着下去,花了不少功夫才下到底下。衆人尋找了許久,隻找到了一些鮮血的痕迹,但是劉大煜卻不見了蹤影。
“看,這是什麽!”
一名墩軍在草叢中發現了一封書信,汪博接過來看了看四周,恨恨的說道:“這個憨貨跑得到快!”
随後汪博等人便回來複命,同時将那封書信交給劉衍。
此戰劉大煜一衆三百多人全部被滅,劉衍率部斬首一百四十多人,俘虜一百零七人,其餘盡皆潰散。
小旗官汪博、王越、苗紹三人趕來禀報戰況,此番大盤堡衆人有十一名長槍手陣亡,十三人負傷,算是一場大捷了。
苗紹興奮的說道:“甲長,咱們大盤堡的這些墩軍經過此戰算是見了血,這次沒有一個人臨陣畏縮的,經此一役這些墩軍都是精銳了!”
劉衍點頭贊同,士兵要是不見血、不臨陣,就算訓練的再好也是白搭!
随後劉衍便拿出了那封書信,拆開一看,正是戴百戶給劉大煜開具的那份查驗文書。
劉衍當場将這封書信燒毀,然後對王越說道:“你立即派人給管隊大人報信,就說黃山墩、風火山墩、沙溝墩突遭賊寇襲擊,劉大煜、劉群義、沈文雲三位甲長力戰而亡,三處墩軍皆被擊潰,我正率部馳援!”
王越抱拳領命。
随後劉衍又派人在黃山崗的最高處點燃狼煙,給小旗官許銘發信号,讓其立即率部突襲黃山墩、沙溝墩、風火山墩。
“甲長,劉大煜跑了,咱們會不會有麻煩?”
劉衍笑着對苗紹說道:“放心,他跑不了!”
“那這些俘虜怎麽辦?”
劉衍看了看一百多人的俘虜,然後站到一塊石頭上,對衆人大聲說道:“我是大盤堡的甲長劉衍,你們現在有兩個選擇:其一,投靠我,我會将你們安排在各處做工,我來提供衣食,一年之後會發放薪酬,幹滿兩年你們便能獲得大盤堡軍戶的身份。其二,拒不投靠,我現在就将你們全部斬首!”
說完之後,劉衍瞪着衆人大聲吼道:“選擇,立刻馬上!”
這一百多俘虜原本就是各處苦哈哈的墩軍、軍戶,在哪裏都是受苦受累的命,此番也是被劉大煜、劉群義、沈文雲強行征調過來的,對于大盤堡并沒有什麽仇怨。
于是在劉衍給出的兩個選擇中,所有人都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投靠劉衍。
随後劉衍率部将這些俘虜全部送會大盤堡,告訴趙民将這些俘虜登記造冊,并且發放軍戶戶貼,然後便準備安排這些人去軍屯和曬鹽場勞作。
兩天後,許銘率領的夜不收旗凱旋而歸,衆人不但帶着大批的繳獲,幾乎将黃山墩、沙溝墩、風火山墩的庫房全部搬空了。
趙民剛剛将一百多名俘虜登記造冊,便又開始帶人清點這些繳獲,除了大批的糧草之外,就是一些細軟和少許的兵甲,共計折合白銀七百多兩。
劉衍命人将這些繳獲全部入庫,然後便派許銘去王家莊打探消息。
“如果劉大煜沒死的話,現在肯定是逃回王家莊了,你喬裝混進去,看看徐家現在是什麽情況,随時回來禀報。”
“是!”
劉衍在大盤堡隻等了一天時間,許銘便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甲長,徐家都亂套了,徐家的家丁開始收拾行囊、雇傭大車,看樣子是準備出逃了。”
劉衍頓時來了精神,要是徐老太爺一直躲在王家莊内,自己還真不好繼續動手,隻要他一出來,事情就好辦了。
“有劉大煜的消息嗎?”
許銘說道:“屬下花銀子買通了一個徐家的家仆,得知前兩日有一人半夜進入徐家,此人手臂受傷,就連徐家老賊都是看望了。”
劉衍大笑着說道:“那就是劉大煜沒錯了!”
此時陳勳、汪博、王越、苗紹四人也都在總旗官廳内,紛紛詢問下一步的指令。
劉衍說道:“徐家老賊要跑,他肯定是舉家遷往夏河寨前千戶所,那裏有戴百戶在,可以給徐家提供庇護,這個老賊一定是想在那邊避避風頭,然後再卷土重來。”
“既然如此,咱們就故技重施,在半路截殺老賊!”
次日一大早,徐老太爺便坐上了馬車,此時徐家七十幾名家丁、仆人全部出動,護衛着八輛馬車在外面的街巷上一字排開。
教頭賈景浪臉色陰沉的看了看整支隊伍,确定所有的細軟都已經裝車,所有徐家家眷也都上車了,便下令出發。
此時劉大煜跟徐老太爺乘坐一輛馬車,看了看車窗外的隊伍,擔憂的說道:“舅舅,咱們這一走,我擔心劉衍會在半路上截擊咱們啊!”
徐老太爺靠着一個棉墊,兩名侍女一左一右的陪伴着,看上去很是惬意。
“怕什麽!老夫有精銳家丁六十人,都是可以以一敵十之輩!再者說了,此番前往夏河寨前千戶所,咱們隻走官道大路,那劉衍還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大開殺戒不成!”
“可是我就是覺得有些冒險,還是待在王家莊内比較安全。”
“糊塗!”
徐老太爺呵斥道:“那王炆鎮已經跟劉衍穿了一條褲子,咱們留在這裏才是最危險的!”
說話間,車隊已經出了王家莊南門,然後一路向西行進。劉大煜見狀便不再說話,隻是提心吊膽的看着窗外,生怕劉衍率部殺來。
到了下午,徐家的車隊出了王家莊的地界,周圍依舊非常平靜,原本還有些行人的官道,此時也見不到一個人,劉大煜心中的警惕也松懈了大半。
“看來劉衍是……”
劉大煜的一句話還沒說完,便隐約聽到了什麽,急忙趴在車窗向外看去,隻見一支馬隊正從北面襲來,這支馬隊三、四十人,個個都是精壯漢子,身上竟然都是鐵甲,手中則是長槍,精悍非常!
“迎敵!”
劉大煜怒吼一聲,将身旁的徐老太爺吓得一哆嗦,随即怒氣沖沖的瞪着劉大煜。可是當徐老太爺透過窗戶看到已經沖到近前的馬隊的時候,頓時吓得臉色慘白,抓住劉大煜的手說道:“大煜救我!”
這一抓正好抓住了劉大煜的傷口,疼得劉大煜怒火中燒,憤然甩開了徐老太爺,然後下車而去。
此時徐家的車隊已經徹底亂了,被徐老太爺倚重的六十個家丁在第一時間就被馬隊沖散,教頭賈景浪也被一匹戰馬撞飛,此時正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這支馬隊自然就是大盤堡的夜不收旗,此時正在小旗官許銘的指揮下圍殲徐家車隊。
小旗官許銘正在戰馬上歡呼着,看到了受傷的劉大煜,頓時來了精神,大聲喊道:“殺了劉大煜!”
周圍的夜不收将士紛紛策馬沖了過去,劉大煜見狀吓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的想要逃命,卻被一名夜不收将士從後面趕上,一杆長槍猛地刺穿了劉大煜的胸口,一聲慘叫之後便氣絕而亡了。
片刻之後,幾十人的徐家車隊被屠殺一空,許銘率部圍住了車隊中最豪華的一輛馬車,然後大聲說道:“裏面的人出來!”
話音剛落,徐老太爺和兩名侍女便顫顫巍巍的爬了出來,那兩名侍女已經哭得梨花帶雨,渾身顫抖着不知所措,而徐老太爺也被吓得小便失禁,看着周圍的夜不收将士,嘴唇哆嗦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許銘見狀冷笑一聲,原本在王家莊高高在上的徐老太爺竟然也有今天,真是世事無常啊!
“老太爺這是要去哪啊?”
徐老太爺怯生生的說道:“去、去,還請将軍饒命啊!”
“我可不是什麽将軍!”
許銘笑着說道:“我乃大盤堡墩軍,聽聞徐家遭到賊寇突襲,特來救援。隻是可惜啊,我們來晚了一步,徐家上下被賊寇屠殺殆盡,真是罪過!”
說完,許銘一揮手,一衆夜不收将士挺槍便刺,那徐老太爺和兩名侍女當場被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