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這個吧。”
少年把梯子放在他們面前，便轉身離開了。
看了眼面前好像沒被使用過，連個腳印都沒有的梯子。
看上去好像是新買的。
姜知收回視線。
特意買的？
但不管怎麽樣，崽崽們有梯子就不用使用能力了。
摘了一下午的葡萄。
每個崽崽的籃子裏都裝滿了葡萄，眼看着都要滿到溢出來了。
“你們吃得完嗎？”
姜知有點無奈，好像忘記提醒他們别摘過頭了。
但水果摘下來了自然沒辦法再退了。
看着白花花的銀子流走，姜知也隻能無奈笑笑。
少年聽見門外的動靜，從屋裏走了出來。
一眼看見崽崽們籃子裏的葡萄，再擡眼看向面前一小片幾乎要空了的葡萄架陷入沉默。
大客戶？
少年把秤扛了出來，還順帶搬出來的一個大背簍，放在秤上歸零後，将一串串葡萄輕輕放進去。
他的手裏拿着計算機。
等到最後結算，姜知肉疼地付了錢，帶着崽崽們正準備離開。
身後的少年卻突然喊住她：“等等。”
四位老師已經帶着崽崽們在門口等着了。
姜知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少年回到屋裏，拿起那把黑色的折疊傘走到她面前遞給她：“昨天謝謝。”
姜知弄出這是昨天她給他的傘。
她伸手接過傘：“沒、沒事，舉手之勞。”
少年沒再說什麽，轉身進屋了。
——
一個星期的牧原之旅很快結束。
他們畫了牧原的古鎮，牧原的熒光湖和牧原廣袤無垠的草原。
順利收獲了許多回憶，坐上了回濱城的火車。
姜知坐在電腦前工作。
火車慢慢在軌道上行駛。
不知怎麽的，她很喜歡這種慢慢來的生活。
晃了兩天一夜的火車，終于回到幼兒園了。
回到幼兒園，姜知立馬給大家放了一天的假好好休息。
崽崽和老師們除了吃飯時間，幾乎都在房間裏睡覺，睡了一整天。
第二天，姜知讓他們在自己畫的畫上寫上名字，然後交了上來。
姜知把他們畫的畫好好收好，保存起來。
之後可是會有大用途。
休息了幾天，姜知重新給葉清發去消息。
姜知：［明天方便嗎？明天我去你學校看你。］
給她發完消息，又給以前的老師發了條消息。
以前在老師眼裏她就是學習很好的乖乖女。
沒有老師不喜歡成績好又乖的學生。
更何況她還有一個姜意這樣優秀的弟弟，這些年也經常和老師保持着聯系。
老師得知她明天要回來看他們，也都表示很高興。
剛準備放下手機，葉清那邊就給她回複了。
葉清：［好，到時候我去校門口接姐姐。］
姜知：［不用啦，我到時候能直接進去，你好好學習。］
葉清：[好。]
姜知放下手機下樓，崽崽們正追着姜姜在院子裏玩。
姜姜才剛被買回來沒多久，就被放到村民們家養了十幾天，不過小家夥倒是習慣起來了。
他們一回來，姜知去接它的時候，就不停朝着姜知搖尾巴，就像是很熱切的歡迎她回來。
一點都沒有陌生的感覺。
反而比把它放在村民們家之前還要熱情了。
更令她感到驚訝的是。
這次把姜姜牽回來吃飯速度要比平時慢了些，而且伸手去拿它的飯盆，它也不會發出警告的嗚咽聲。
還會主動把腦袋離開，隻是眼睛還是會盯着飯盆。
但起碼不護食了。
他們出去旅遊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
不過終歸都是好的。
崽崽們現在又多了一個頑耍的夥伴，姜姜也能得到足夠的運動。
——
第二天中午，姜知帶着做好的幾大袋零食上了小皮卡，開車前往晏陽附中。
“姜老師，咱們今天要去哪兒？”
盛意靠在副駕駛的座位上，低頭玩着手機。
最近天氣也漸漸轉涼了，不會像盛夏時那樣熱了，盛意自然而然也活動起來了。
自從教會他玩手機後，這家夥就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無師自通，開始學會打遊戲了。
“去我以前的高中母校。”
“高中？”
“嗯。”
姜知發動着小皮卡開車前往。
大概一個多小時後，終于到達了晏陽高中。
現在是下午接近一點鍾，剛好是他們休息的時間。
姜知把車子停好，和盛意一起把幾大袋做好的零食拿了下來。
站在學校門口給她以前的班主任發了條消息過去。
姜知：［季老師，我到了。］
手機那頭的人等了一會兒才給她回消息。
季老師：［你直接進來吧，我已經跟門衛打好招呼了。］
姜知：［好。］
“我們直接進去吧。”姜知提上袋子，帶着盛意一起走了進去。
兩人沒有穿校服，大包小包走在學校裏，不免惹的路上的同學紛紛回頭多看幾眼。
雖然已經好幾年沒回高中了，但姜知依舊很輕車熟路地找到了高三所在的年級。
現在是中午午休時候，高三的同學有的在埋頭做卷子，有的則趴在桌子上休息睡覺。
看見教室裏的場景，不免讓姜知回想起她當時高三的時候了。
真令人懷念啊。
盛意則站在她旁邊好奇的打量着周圍。
“姜老師，這裏是做什麽用的？”
看着這裏的人都穿着一樣的衣服，桌子上成堆的書，而且這裏也有老師。
“這裏是學校，和我們幼兒園性質差不多，不過都是收的普通的學生，而且學習的東西也要更難一些，這裏是高三的學生，他們現在正在備戰高考呢，明年就要高考了。”
“這樣啊。”
盛意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兩人敲響了教師辦公室的們，明裏暗裏幾道目光齊刷刷的朝着他們這個方向望了過來。
“姜知？這裏。”
兩人尋聲望去，一位身穿女士西裝，稍微看上去有點嚴肅的女人朝他們招招手。
姜知提着自己做的零食和小蛋糕走了過去給每個老師座位上都分發了一個小蛋糕和一包零食。
“季老師，好久不見。”
在高中的時候這位季老師就格外嚴格，沒有同學不害怕她的，同學們私底下都叫她“母夜叉”或者“母老虎”。
但她不這麽覺得，畢竟老師嚴格也是爲了學生能出好成績，而且她和姜意成績一直很好，季老師在面對他們時，說話也要更溫柔些。
比如說現在。
季老師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眉眼忍不住帶笑：“這麽多年過去，你怎麽好像都沒變啊？還是跟小孩似的。”
姜知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勺：“确實是沒長高……”
季老師也笑了兩聲，桌面上還擺着沒批改完的試卷。
“姜意呢？他最近怎麽樣了？聽說他考去了A大。”
“嗯，阿意現在是A大醫學院研究生。”
“A大醫學院研究生？”季老師的聲音有些驚訝，“這孩子果然會有出息的， A大醫學院研究生可是很難考的，能考上說明他未來不可限量。”
提到姜意的事情，姜知也十分自豪。
“阿意他會有出息的，他一直都很努力，肯定會得到他想要的。”
“那你呢？最近都在做什麽？”
聽到季老師問她的事情，姜知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眸：“我最近在一家幼兒園上班。”
果不其然，聽見她這個回答，季老師眼裏終究是閃過一絲無奈和失望。
畢竟以當初她那個成績上A大絕對是沒有問題的。
可她自己偷偷改了志願。
在外人眼裏，她仿佛就是應該和姜意走一條路的人。
但姜意有姜意自己的生活，她有她自己的生活，隻要自己對自己的行爲負責就行了。
季老師看她這副樣子也無奈歎了口氣。
“老師知道你脾氣倔，誰都沒辦法左右你的思想，隻要你自己不後悔，就行了。”
“嗯，我不後悔，謝謝老師。”
姜知又和季老師聊了幾句，問了葉清所在的班級，便帶着盛意離開了。
來到高三八班門口。
聽見裏面傳來一陣喧鬧聲，姜知輕手輕腳站在窗邊往裏看了一眼。
葉清眼眶紅紅的，正努力去夠被放到黑闆頂端的筆盒。
下面一群男生女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起哄着看熱鬧。
姜知眉頭緊鎖。
像他們這個年紀的學生，基本上欺負人也就隻是這樣找茬而已，畢竟都已經高三了，誰也不想在這個時候被記過。
這種小打小鬧還可以被稱之爲開玩笑，叫人沒辦法懲罰他們。
撐死了也就寫個檢讨什麽的。
多可笑的逃避責任的理由。
但這種行爲往往會給被欺負的同學留下心理問題。
不要真覺得這隻是同學之間的開玩笑。
開玩笑的前提是——
被開玩笑的那一方也要覺得好笑。
否則，一律都算做欺負。
姜知初中的時候也經曆過這種事情，所以她很能明白葉清此刻的心情。
當初她還有姜意護着，很難想象葉清自己一個人要怎麽在這高中三年度過。
姜知蹙着眉頭。
盛意瞥了一眼他的表情，擡腿大步走進教室，所有人的注意力一下就被他吸引了過來。
葉清眼下意識扭頭看了一眼，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姜知，忍不住想要躲開她的視線。
被姐姐看到了自己這麽狼狽的一面……
這麽想着，葉清的眼眶更紅了。
但她還是強忍着不讓淚水掉下來。
盛意倒沒那麽多顧慮，伸手直接就把放在黑闆頂端的筆盒拿了下來，遞給她。
“謝謝……”葉清接過筆盒，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盛意随意掃過講台下面的同學。
班級裏那些吵鬧起哄的學生也瞬間安靜了下來。
畢竟未成年人在面對成年男子的時候，總會有種年齡上的壓制。
突然間有人認出了他。
“這不是……那個濱城幼兒園帳号上的老師嗎？百萬博主啊！”
有女生忍不住激動的尖叫起來。
拿出手機正準備拍攝。
盛意嘴角微微勾起，眼底卻隐隐染着寒光。
他走到那個女生面前，拿起他的手機把他拍的視頻給删了，沖她微微一笑。
“不好意思，能别拍視頻嗎？”
也許是被他身上所散發的寒意吓到，女生忍不住瑟縮了一下腦袋，驚恐的點了點頭，接過自己的手機。
姜知走上講台安撫地拍了拍葉清的後背。
葉清眼眶紅紅地看着她，聲音帶了點哽咽：“姐姐……”
姜知安撫的拍了拍她地後背，故意提高音量：“放心，有姐姐在呢，沒人敢欺負我妹妹。”
果不其然，聽見這話時，下面有幾個男生和女生的臉色微微變了變。
“葉清竟然和百萬博主認識？”
“她是百萬博主的妹妹？”
“以前怎麽沒聽她提起過？”
“……”
姜知微笑着把手裏提着的袋子放在講台上，聲音溫吞：“今天我來看我妹妹，順便也帶了點自己做的零食和小蛋糕分發給大家，希望大家在高三最後的沖刺時刻，将精力全部放在學習上，而不是其他一些無聊的事情上。”
說着，視線掃過那幾個剛剛起哄最大聲的。
那幾個人對上她的目光都有些心虛的挪開了視線。
姜知和盛意将那些小蛋糕和零食分發下去。
分發到那些起哄最大聲的同學面前時，姜知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們開口：“我妹妹平日裏……多謝你們照顧了。”
她故意咬重了“多謝”兩個字。
幾個男生女生都心虛地低下了頭。
“不、不客氣……”
最主要他們也不是害怕姜知。
而是害怕站在她身後的盛意。
盛意就靜靜站在姜知身後，面容冷漠，周身隐隐散發着危險。
就像是但凡他們說錯一句話，下場就會很慘一樣。
最後一份蛋糕和零食發到葉清手裏。
她手裏的零食和蛋糕和别人都不一樣，分量也更多些。
葉清盯着面前的蛋糕和零食怔怔愣了幾秒。
“怎麽了？不吃嗎？”
葉清這才回過神來，擡起頭，眼眶紅紅的看着她：“吃，謝謝姐姐。”
姜知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聲音溫柔，音量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朵裏：“那姐姐今天先走了，以後如果有什麽事情，随時給姐姐打電話。”(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