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再觀察幾日再出現了。
姜知見狀也驚歎不已。
沒想到平日裏看上去沒什麽表情，沒什麽情緒，還有點呆呆的沈羨老師會這麽厲害啊？
但是又想起盛意老師說的沈羨老師的真身，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希望沈羨老師千萬别在她面前使用能力啊
實在是她害怕。
又過了好一會兒，姜知又開口問道：“那裏德老師也.毀滅過世界嗎？”
聽她這麽問，裏德·奧刻阿努斯神情一愣。
垂着眼睑，眼底湧動着陰暗的情緒，半天沒說話。
姜知也覺得自己好像問太多了，連忙開口道歉：“對、對不起，我不應該問這麽多的。”
裏德·奧刻阿努斯回過神來，眼底湧動的陰霾散去，又恢複成以往的樣子，緩緩開口：“姜老師對我的過去很感興趣嗎？”
姜知愣住，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裏德·奧刻阿努斯繼續說：“如果姜老師很感興趣的話，我願意告訴姜老師哦。”
姜知抿了抿唇，捏着手機的手指不自覺加重力道。
“裏德老師，我不是故意讓你想起過去那些不好的事情.但如果你想要訴說，我願意做那個安靜的傾聽者。”
裏德·奧刻阿努斯神色一愣，擡頭便對上姜知堅定認真的眸子。
自始至終，他都不相信，世界上會有絕對純潔無暇如同白紙一般的人，人類都是自私自利的，人類隻知道滿足自己的私欲，從來不管别的種族死活。
可現在.
他好像有點動搖了。
裏德·奧刻阿努斯怔怔看着她。
片刻，嘴角緩慢勾起一絲弧度。
雖然要比之前刻意微笑的弧度要淺上許多，甚至可以說幾乎看不見。
但這才是他發自内心的笑容。
“姜老師，你還真會說話。”
姜知愣了下，反應過來自己都說了些什麽，尴尬地低下頭，摳了摳臉：“我我不是.”
裏德·奧刻阿努斯覺得她這副模樣更有趣了。
“既然姜老師願意做我的傾聽者，何樂而不爲？那我就給姜老師講講我以前的事情。”
姜知放下手機，認認真真看着他：“洗耳恭聽。”
裏德·奧刻阿努斯片魚的刀法稍微慢了些，視線落在面前的魚上，但明顯思緒已經飄向遠方了。
“我們人魚的國度存在于海底兩萬米以下，在我們那個世界，人類的科技要比你們現在發達多得多了，可人類的科技越發達，他們所探索的海洋世界就越深。
終于有一日他們發現了人魚國的存在，自私的人類裝作想要與人魚國交好，友好往來的模樣騙取了人魚的信任，爲的就是大肆捕撈人魚。”
姜知聞言一臉震驚：“他們爲什麽要捕撈人魚？”
裏德·奧刻阿努斯陰沉着臉，冷笑一聲：“因爲我們人魚對于他們人類來講，渾身都是寶，人魚的眼淚可以化作珍珠拿去賣，人魚的鱗片可以入藥，甚至不知他們從哪兒聽說，吃了人魚肉就可以長生不老。”
“長生不老？”
裏德·奧刻阿努斯聳了聳肩：“人魚肉确實能長生不老，但并不是普通的人魚肉，必須得是皇族血脈的人魚肉。
皇族血脈一脈單傳，每代皇族人魚都擁有強大的力量，那種力量來自于海神，我們是海神最忠實的奴仆，也是海神在海洋的信徒，替海神掌管着海洋。”
“海神？！”姜知忍不住驚訝了一瞬，“好厲害啊……”
裏德·奧刻阿努斯輕笑一聲繼續講：“我的爺爺，也就是上上代的人魚族皇帝就輕信了人類的話，打開了與人類交往的通道。
那群人類一開始還裝作友好的給我們人魚族灌輸了不少科技和食物，實際上他們在人魚國一直都在悄悄綁架和捕撈人魚。”
講到這裏，裏德·奧刻阿努斯握着刀的手忍不住漸漸握緊，眼底陰霾也越來越多。
“即使是這樣，我爺爺也依舊沒有想過用海神的力量來懲治人類，他選擇用談判想要說服人類不要再做這種事情。”
“那……然後呢？”姜知小心翼翼地問。
她雖然心裏已經猜到了結局。
“死了，被人類物盡其用，眼淚化作的珍珠被拿去售賣，人魚鱗片被扯下來入藥，人魚肉被人類高層拿去享用。”
姜知倒抽了一口涼氣。
太殘忍了……
“那他爲什麽不用海神的力量反抗呢？”
姜知不理解，既然遇到生命危險，那爲什麽不反抗？
裏德·奧刻阿努斯沉默片刻：“直到後來我才知道，爺爺是抱着必死的決心去的，因爲人魚的力量在離開海水之後，沒辦法得到最大的發揮，所以他在去跟人類談判之前，将力量傳給了我父親。”
姜知垂下頭，沉默了。
好半天她才小聲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裏德·奧刻阿努斯愣了一下，有些好笑地看着她：“又不是你的錯，你爲什麽要道歉？而且這件事情和你們這個世界又無關。”
姜知抿了抿唇：“但我們同樣身爲人類，所以我感到抱歉，因爲這個世界的人類也沒有很好的保護海洋動物。
雖然全世界都一直在呼籲保護海洋生物，但有的國家偏偏一意孤行，他們在海裏大肆排放核污水，肆意污染海洋，也有大肆捕撈海洋生物拿去賣……”
她雖然也很反對這種事情，但是她對此卻無能爲力，因爲她隻是這人世間一個平凡普通的女孩子罷了。
裏德·奧刻阿努斯沉默片刻，歎了口氣：“這或許就是食物鏈吧，人類就是站在食物鏈頂端的生物。
我确實很讨厭人類，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不自私的人類，所以在我父親這一代，人魚國又重新關閉了與人類的交往的通道，原本以爲與人類斷聯之後就會相安無事了。
可是沒想到，人類爲了自己的利益，什麽都能做得出來，爲了打開人魚國與人類世界的通道，他們不斷進行的科技發明，攻擊着人魚國的保護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