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淩江玥很清楚，這隻是暴風雨前的甯靜。
因爲生日宴要到了。
她被送回了雲墅集，短暫交接給淩江聿。
蔺峥在外面等着，把空間留給兄妹倆。
不過他想象中的兄妹相處場景都沒發生，淩江玥見到淩江聿的第一面，就驚訝問：“一段時間不見，你怎麽老了五歲？”
直接說具體數字真的很詭異。淩江聿無奈：“我形象上很糟糕嗎？”
“不，是你的身體。有什麽種族大事等着你殚精竭慮嗎哥哥？想太多會短命的。”她“貼心”提醒。
淩江聿習慣了她的說話方式，也被同化：“種族大事沒有，家族大事有一些。莊氏制藥的股權經過了重組，現在我是第一持股人，媽退出了名下醫藥公司的管理，把公司所屬權轉讓給了你。”
淩江玥“哇哦”一句：“沒意思，不過好像真的是大事。還有嗎？”
淩江聿：“莊承從國外回來了，你可能不認識，他是莊捷的弟弟。他回來接手莊氏，會先在晉東總部接受一些國内管理機制的培訓，你要一起嗎？”
“我？我接受管理培訓？”淩江玥詫異地看着他，“你終于還是瘋了嗎？”
淩江聿：“……晉東有你的一半。”
“世界生物的安危和街道衛生的保持也有我的一半責任，我可太累了。”
“……”被怼的是自己，但淩江聿竟然很想笑。
“算了，你什麽時候感興趣再說。生日宴邀請的朋友多嗎？”
淩江玥自顧自在沙發坐下：“你覺得能多嗎？算上路邊的螞蟻能湊齊兩桌。”
“那樣人就很少了，”淩江聿皺眉，“我不打算邀請太多商業來往人士，你朋友又不多，生日宴可能會有點冷清。”
意思是包一座山頭宴請十個人很不劃算嗎？她問：“所以有多少個人？”
十幾個的話，怎麽給非法組織的人制造機會呢。
“隻有六七十個。加上服務員，也不超過一百個人。”淩江聿說。
淩江玥：“……你進化出了新的計數方式嗎？像史前生物。”
淩江聿已經可以做到合理忽視她惡劣的評價，再問：“有不想見到的人嗎？”
“有啊，我不想見到你爸你媽，還有莊家的人，能做到嗎？”
淩江聿強調：“也是你爸你媽。爸媽有點困難，舅舅一家可以不邀請。”
“哦？你敢這麽不給面子？”
淩江聿輕描淡寫道：“面子是地位和實力決定的。我現在能保證你的生日會可以按照你的心意來，拒絕他們的事交給我。”
“還是算了吧，至少還是一家人，别讓别人看笑話。”她假惺惺說。
少了莊家人，非法組織接近她的機會就少了一半，她可不想又等那群蠢貨半個月。
淩江聿能感覺到她的嘲諷，沒說什麽，把帶過來的珠寶打開給她看。
“挑一挑。”
“現在挑有用嗎？”她撐着下巴，手指在珠寶保險箱裏随便撥動兩串，“今天的喜歡和明天的喜歡都不一樣，更别說幾天後的。”
“是挑不喜歡的。剩下的會讓服裝師準備不同的禮服，當天看你心情搭配。”
“可是這裏有一箱。”
“禮服也會有一箱。”
她張了張嘴，複制蔣雨行的話：“這就是有錢人表達感情的方式嗎？”
淩江聿失笑：“你也是有錢人。”
趁着她在挑珠寶，淩江聿翻了翻她帶回來的空白邀請函，看見一張寫了名字的，還是個從來沒見過的名字。
“這是誰？”
淩江玥把一串鑽石項鏈撥得嘩嘩響：“恭喜你解鎖新秘密。這是我朋友，TA需要一個另外的身份來參加我的生日，要避開蔺峥他們的檢查。你現在就可以開始想辦法了。”
“……”淩江聿覺得這比加班處理工作還棘手。
他的思考方式必須時常從“科學世界科學管理”轉變成“漫威員工就在身邊”。
那種分裂感，讓他吩咐助理做事都得多斟酌兩秒。
“我來解決，”他無可奈何地歎口氣，随後又想起另外兩個人，“那蔺峥呢？以什麽身份來？”
“男朋友。”
“什麽？”淩江聿看着她，聲音往下沉，“他誘惑你确定關系了？”
淩江玥眨眨眼，想說可不止确定關系。但她隻是點點頭，贊同了這個說法。
淩江聿把空白邀請函扔到一邊，冷着臉就要出去找蔺峥麻煩。
“我就不該讓他接近你。”
淩江玥：“你又阻止不了，是我在接近他。”
“……”他出門毆打人的腳步停下，“那俞璋呢？”
“你沒給他發邀請函嗎？”
她最近沒空管俞璋，從那天打電話聽見蔺峥的聲音憤而挂斷後，俞璋就再也沒聯系過她。
不知道這個有意思的培養皿怎麽樣了。
淩江聿：“我沒發。”
“真小氣，怎麽說也是鄰居。”
淩江聿：“真的隻是鄰居？不是說他對你很重要的？”
“是挺重要。”她回答得無辜。蚊子對人類也挺重要。
淩江聿依稀明白她什麽意思：“江玥，腳踏兩條船會翻船的。”
“我可沒有。蔺峥是男朋友，他是哥哥，我分得很清楚。”
“……”淩江聿定住，真不知道該氣的是他還是俞璋，他現在想鏟除兩個男人的沖動攀到頂峰。
“你就會刺激我。”
“我是你的債務啊，”她躺在沙發上晃着一串綠寶石觀察水色，出口的話似乎沒經過思考，“你以前不是說我生下來就是折磨你的嗎？”
“你還記得。”淩江聿愣住。
“哦其實不太記得了。”
他沉默片刻：“我說那話的時候是生病了沒好，你爲了藏起一罐糖非要找我抱，想把糖藏在我衣服裏，我不答應你就三天都不理我，我隻能用快說不出話的聲音講了五個故事才被你原諒。”
淩江玥像沒聽見，還在看着那串綠寶石，晃動着觀察透光度。
淩江聿喉嚨澀然吞咽一下，知道她不愛追憶往昔，深吸口氣平靜問：“珠寶挑好了嗎？”
“我挑不出來，都好看。”
“那就都要，”不談兄妹情，他們的對話就輕松很多，“生日禮物想要什麽？我的選擇很沒有新意，不動産，股權，流動資金，都轉給你了，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
“挺好的，該是我的燒了也不給别人。”
“還想要什麽嗎？我希望你能對生日那天有期待。”
她坐起來，笑着說：“我已經在期待了啊，特别，特别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