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調處的外勤行動受限,基地裏忙碌的研究員越來越少,最後隻剩幾個負責日常維護收容區安全的人。
沒案件發生,他們就繼續做資料翻新工作,把多年前的老曆史翻出來重新研究。
淩江玥當着助手,一個合同工,工作得比正式編制工還認真,仔細在字裏行間搜索着想要的信息。
蔣雨行從收容區回來,瞟了他們幾眼,跟許嘉言和林珈打眼色——
同志們,我今天可以肯定了,他們絕對有點什麽。咱們蔺隊平時看資料都在檔案室,半天不出來,這兩天搬到休息區就算了,還和江玥寸步不離,我都發現兩次他走神盯着人家看了,那眼神,啧啧啧。
許嘉言:眼神怎麽了?很正常啊。
蔣雨行:像水怪看你的眼神,充滿了勢在必得。
許嘉言:……買了保險也不是你說話這麽欠打的理由。
林珈:我看你們倆工作還沒江玥認真。
蔣雨行:别隻批評我,批評隊長。要不你直接趁此機會把他頂下來,我跟你說,任何副職都不是靠競争能擺脫的,要麽等正職死要麽等他犯錯,這就是個好機會。
這長篇大論的,說出來都不一定能聽清楚,更别說使眼神。
林珈看他擠眉弄眼一會兒,直接開麥:“你瞪我幹什麽?”
蔣雨行:“……受不了了,無趣的隊伍,就不能有個人和我腦電波同頻嗎?”
許嘉言:“真同頻了你就該躺進Ⅱ區收容室了。”
蔣雨行:“停。不要把我和那裏面的兇殘生物牽扯到一起,我剛去檢查過,面對标本都不敢大口喘氣,生怕一口氧氣把哪個東西搞詐屍了。”
林珈:“真菌移進去了嗎?”
蔣雨行:“移了,按照第四級安全等級保存的。”
“保存?”淩江玥被這個話題吸引,靠近他們好奇問,“真菌嗎?這麽危險的東西爲什麽要保存?我以爲那天就被消滅了。”
“因爲會有後續研究,萬一下次再來個有關的真菌二号,我們就可以根據真菌一号的遺傳物質和治療方向快速做出反應。”蔣雨行說。
聽起來保存危險性生物在特調處的工作中很尋常。
淩江玥又問:“是和外面的收容區生物一樣嗎?被做成不能發揮作用的标本…可是這個怎麽做成标本?”
“不,不是标本,就是孢子本身。”
她更不能理解了:“你們不怕它跑出來嗎?”
蔣雨行:“放心,收容室做了嚴格的安全防護措施,連空氣都跑不出來。”
“可是萬一洩露了呢?曆史上沒有這種事發生嗎?”
“有确實有。1978年吧,英國實驗室的天花病毒洩露了,遭殃的帕克夫人成了死于天花的最後一個人類。1979年,前蘇的十九号大院爆炸,炭疽病毒洩露,死了一百多個人和一群羊。”
“可是呢,這個代價比起新的微生物爆發,我們治療不及時而導緻死傷成千上萬的事來說,不值一提。”
淩江玥被說服了:“好吧。”
她要回去繼續靠着蔺峥看資料,卻被蔣雨行叫住,趴在桌上小聲八卦:“你跟蔺哥真情談心了嗎?感情發展肉眼可見地進入了下一個層級。”
她認真思考兩秒,說:“我們上床了。”
蔣雨行猝不及防被這個答案驚到:“………”
許嘉言和林珈:“………”
不遠處分神聽着他們聊天的蔺峥:“……”
好長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後,蔣雨行真誠發言:“你太實誠了,我發誓我沒想問這個。”
林珈抓着他後領口把人拉走:“傻b,你要被扣工資了。”
淩江玥無辜地看着他們走開,回去問蔺峥:“這個事不能說嗎?”
蔺峥不知道怎麽跟她講,她看起來像張白紙,說什麽都是玷污。
最後他反問一個問題:“如果你哥問起來,你也這樣回答嗎?”
她點頭:“不然還能怎麽說?”
“不怕你哥生氣?”
她搖頭:“反正他生氣又不會罵我,隻會罵你。”
“……”确實實誠過頭了,蔺峥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他撫摸兩下她那頭長發,目光落在放了兩天的邀請函上。
“生日的事,還有想邀請的朋友嗎?你哥給了一份大緻的名單,我們正在排查。”
“暫時沒……啊,是還有一個朋友。”
TA那天應該有空,不過估計不能以她朋友的身份來,隻能找個另外的理由。
蔺峥問是誰,她眨眨眼道:“可以不說嗎?”
什麽朋友不能說?蔺峥看着她眼睛,不經意問:“是俞璋嗎?”
淩江玥“啊”一下:“他嗎?他好像不用以朋友的身份去吧。”
“那是以什麽身份?”
“鄰居啊,還能是什麽身份?”
蔺峥一頓。
淩江玥把他的反應看得一清二楚,轉過去翻着資料,喉嚨裏卻跑出點悶笑來。
蔺峥:“笑什麽?”
“你現在好像一頭狼。”
“嗯?”他不是很理解這個沒頭沒腦的說法,捏着她下巴轉過來,“什麽意思?”
“狼不是會在劃好的地盤裏巡視嗎?遇到有可能靠近它伴侶的同性,就會呲牙警告。你現在就像頭确保地盤完整性的狼。”
她說完,還在心裏感慨:果然交配後出現占有欲是雄性生物的統一行爲。
哦嚴謹點,應該說是部分雄性生物,像倭黑猩猩那種喜歡亂來的,要是有占有欲,一天到晚估計忙不過來。
蔺峥聽她說完,面不改色點評一句:“你對生物知識記得倒是快。
又問:“你覺得我在警惕俞璋?”
“你沒有嗎?”
他延遲半分鍾才回答:“嗯,确實有。那天送你回淩家,我碰到他了,他警告了我一句話。”
淩江玥略微睜大眼睛,對這件事還挺好奇:“什麽?”
“他讓我最好祈禱你的喜歡是真的。聽起來,他覺得你的喜歡是假的。”
她一副很驚訝的反應:“是嗎?我覺得很真啊,比跟我哥的關系好多了。”
乍一聽像在說“我對他的喜歡真情實感”,蔺峥眼皮一跳,以爲自己要在剛發生過關系後和她讨論她和其他男人的感情問題。
但仔細反應一下,這份直白表達的喜歡又有點不倫不類。
“你把他當什麽?”
淩江玥沉吟兩秒:“關系不錯的哥哥?”
“能讓你刷掉十幾萬買塊腕表的哥哥嗎?”
“哦——你在嫉妒,”她抓着他手腕翻轉過來,在後背的青筋上戳一戳,“你這裏也缺一塊裝飾品嗎?”
蔺峥想說俞璋那種人還不值得嫉妒,但這話沒出口,他面對提問,隻“嗯”了聲。
淩江玥想到什麽,笑吟吟說:“放心,你也會有禮物的,和别人的都不一樣。”(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