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起來就忙工作?
她低頭看看才買不久的手表,哦十一點了,已經不是一大早。
“江玥。”淩江聿挂了電話下車來。
“還好嗎?昨天晚上做了什麽檢查?”他臉色凝着,很擔心的樣子。
“好得很。很正常的檢查。”這兒吹着風,她把手揣兜裏,不由自主把面前這輛車和蔺峥的大G做對比。
還是這輛車好,越野的高度實在不友好,她每次進去都得往上竄,下車都得跳。
淩江聿按住她紛飛的思緒,又事無巨細問:“他們說傷口有問題,現在好了嗎?睡得怎麽樣?吃早餐了嗎?”
她把下巴尖藏進衣領裏,打個哈欠說:“好了,不然怎麽來見你?睡得非常好,整棟大樓就我睡得最好。你關心這個,不如去問問淩江念睡得好不好。”
淩江聿沉默一瞬,又說:“我昨天晚上給她打了電話,一直沒人接。以她的習慣,就算是不想接的電話,也會接通說句客套話,除非是沒辦法接。她們五個人不隻是隔離觀察吧?”
淩江玥眼珠轉來轉去,裝無辜裝得非常低劣:“哎呀,我怎麽知道?萬一人家是怕你們打電話傳播不實信息,所以把手機沒收了呢?”
淩江聿看得出來她不願意說,伸手在她腦袋上輕輕拍了下,很親昵。
淩江玥反倒不高興了,拉着臉把他的手推開,張望周圍。
“俞璋哥呢?”
“早走了。”
他想起俞璋不打招呼跟來,又無事發生一樣離開就不悅,手背貼了貼她嘴角被辣紅的地方,态度被她傳染了似的說,“你看人的眼光可不怎麽好。”
淩江玥被他的冒犯驚到了:“你說什麽?”
從她回到淩家後,這個好哥哥可從來沒敢這麽亂評價過她。
淩江聿卻覺得這或許是個很好的給妹妹普及人心險惡的時機,順勢說起俞璋的事。
“他不打招呼就跟在我後面過來,看見你後問過你受傷的事嗎?走之前有托别人告訴過你一聲嗎?關心過你吃沒吃飯睡得好不好有沒有被警方爲難嗎?”
淩江玥還真不能爲俞璋狡辯,當然,她也沒打算爲他狡辯,應景地露出被人心蒙蔽的懵懵表情。
“他可能是……”
“不要聽他說了什麽,要看他做了什麽。你才回來不久,不知道俞璋的爲人到底怎麽樣,但你隻需要從兩個方面去看,爲什麽他現在還進不了俞家的公司?爲什麽莊捷嚴庭,甚至江念和宋延風都不喜歡和他打交道?”
“所以是爲什麽?”她睜大眼睛望着他。
讓淩江聿想起小時候,她也是這樣,抱着他期待說想聽故事想吃零食想偷偷出去玩。
“因爲他虛僞。”淩江聿聲音變得更緩和。
“人在他眼裏隻有有用和沒用,對他有用的人他能花大量時間去了解,對他沒用的人他連說謝謝都很傲慢。如果一個人一開始對他有用,但是後面沒用了,他會毫不留情抛下。”
“俞叔想把他培養成和自己一樣的人,但教會了皮也學不到裏,俞氏的股東對他這種性格很擔心,就一直壓着不讓他以高層管理的位置進入公司,基層的位置他又看不上,所以就這麽僵持着。”
說到最後,他語重心長說:“江玥,他接近你,隻是爲了找一個能給他助力,又能滿足他惡趣味的人而已。他的幫助和安撫都是有目的的。”
“那他當初爲什麽不找淩江念?一個被收養的福利院孩子,不是更容易掌控?”
淩江聿頓了下。
她像抓到了他的錯處,搖頭晃腦地“哦——”。
“是接觸過對吧?隻是她比我更聽話,所以你讓她不要和俞璋玩兒,她就真的不和他玩兒了。不像我,就是不聽。”
淩江聿:“你也知道你不聽話。”
“沒辦法,我沒有……”
“好了,後面的話不用說。”知道她要說些傷人傷己的話,淩江聿提前打斷。
淩江玥沒意思地撇撇嘴。
看她孩子氣的反應,淩江聿笑了笑:“看樣子你并沒有因爲俞璋不高興。之前都是拉他來氣我的?”
“……”做戲就是這樣,稍不注意就做不全面,會被人戳在漏洞上。
淩江玥想說不是,看着他的表情,又覺得沒有再說的必要。
看她陰着臉不高興的樣子,淩江聿反倒有種詭異的愉悅感,像被她折磨得心裏不正常了一樣。
“沒有真在意就好。”至少确定了妹妹心裏少了一個垃圾。
但也隻是少了一個而已。
淩江聿又高興不起來了,把幾天前的問題重新問一遍:“你跟那個蔺峥,到底是什麽關系?”
“同事關系。”她又開始摳手指頭,指甲刮在指腹上癢酥酥的。
“别騙我,我看見你們在車裏說話了,離那麽近,不是說傷口有問題不能靠近?也不怕把他傳染了。”
他語氣沒起伏,也沒有刻意嘲諷,但聽起來就是浮着一層淡淡的冷嘲。
淩江玥:“你看見了?還看見什麽了?”
“……還發生了什麽?”
“沒有啊——”她又去摸耳朵。
淩江聿一看就知道不對勁,閉了閉眼,幹脆換個方式問:“你們這樣多久了?”
她被邀請去當顧問挺長一段時間了,他居然沒看出端倪。
也是,一個女孩兒天南地北地跑,在偏遠地方就隻能看見那麽一兩個男人,很容易産生感情,特别是遇到危險的時候,英雄救美的橋段雖然俗氣但确實很有用。
他當初就該拒絕他們的請求……也拒絕不了,妹妹看着可愛好說話,其實不允許别人摻和她決定好的事。
淩江聿挫敗地歎出一口氣。
淩江玥不清楚他百轉千回的思緒,還在思考該怎麽回答他的問題。
她和蔺峥這樣多久了?
她哪知道啊,她又沒有操控蔺峥的激素分泌控制他轉變感情,不像對俞璋,記得一個幾月幾日的黃道吉日,如同給培養皿貼上時間标簽一樣。
要讓她回想的話,還真不清楚到底是哪天變成這樣的,是這次被性信息素控制的時候?
是神經毒素蟾蜍案裏喚醒了他的幻覺之後?
還是巨型拟态蝴蝶那次,他們抱在一起蝶口逃生之後?
再或者,從第一面開始?
最後她給了個大概的答案:“很久了吧。”
淩江聿的臉沉下去:“什麽?”
不明不白地親密接觸很久了?還是在一起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