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動擔架從實驗室裏被快速推向另一邊的無菌手術室,整個地下基地的人都被集中到一起處理這次的意外事故。
“來兩個細菌病毒專家,研究真菌的也過來!”
“先别上呼吸器!你知道那些東西是厭氧的還是好氧的嗎?!”
“去解決研究室裏的東西,别讓他們跑出來了!”
蔣雨行的喊聲回蕩在整個基地,林珈在擔架前面跟着跑,彎腰觀察着蔺峥的情況,表情十分凝重。
“蔺哥,感覺怎麽樣?你身上傷口不明顯,我們需要你自己的判斷才能知道身體裏的狀況。”
蔺峥略微睜開眼睛,看着頭頂的燈光連片閃過,仔細地分辨着自己的狀态。
“吞咽有點難受,眼睛有畏光反應,身上癢還有些刺痛,輕微耳鳴。全是輕微程度。”
林珈皺眉:“怎麽有點像血吸蟲病的症狀?”
擔架被轉移進無菌室,穿戴好防護服的許嘉言悶聲說:“千萬别,血吸蟲可是會在皮膚内繁殖的。”
蔣雨行放開推擔架的手,站在噴淋消毒裝置下,邊快速換衣邊說:“這也沒什麽區别了,那東西很有可能是寄生微生物,我們應該祈禱的是它不會跑到脊椎或者是大腦裏到處吃東西。”
穿好防護服,他撲到蔺峥面前說:“你堅持住啊,我們很快就能研究清楚它的生存機制,萬一隻需要用點降溫手段就能弄死它們呢,很快的。”
可是溫度能制裁的生物其實才不好解決,因爲蔺峥和它們是同生共死的,除非能用無害的手段把那些東西逼出來再弄死。
但蔺峥沒表現出害怕,閉上眼睛,感覺到他們在給他抽血,還聲線穩定道:“還記得昨天第二次回到洞口的情況嗎?它們的數量龐大又飛得快,不容易找到,但是我們偏偏很容易就收集到了那麽多。說不定根本不是我們在找它們,而是它們在找我們。”
洞穴裏那麽多的動物骨頭,或許并不是他們一開始猜測的那樣,是動物進去後就死了,而是吸血标記後,獵物逃脫了又被它們找上了門。
至于裏面有沒有巨型蝴蝶在發揮作用,還不清楚。
喉嚨有點癢,他咳嗽一聲又說:“不确定它們是不是能把血液當成自己的培養基,不要把我的血放……”
“你歇歇吧,多說一句話就有多一隻蟲子鑽進你喉管裏。”抽血完成,他們要給他照燈上掃描儀了。
林珈冷靜地看着影像學檢測儀下微乎其微的顯示内容,冷靜道:“看不見它們的行動痕迹,做核磁共振和CT看看。”
蔣雨行:“怕的是沒多少時間了,我們還不清楚它的繁殖速度和進食機制,而且萬一它們會對核磁共振産生應激反應怎麽辦?到時候鑽得更深。”
許嘉言:“試試聲波驅逐呢?假設它們真的對聲波震動有吞噬現象,那聲音可能就是它們的食物,說不定可以把它們引出來。”
蔣雨行:“你這是活馬當死馬醫啊。”
林珈:“别慌,一般寄生感染的發作沒這麽快,他剛才不是說症狀都很輕微?先研究清楚點再說。”
說着她控制着蔺峥的單人檢查椅上升,打開無影燈,扒開他眼皮看了看:“輕微紅血絲,估計是累的。”
“……那應該還有時間。”蔣雨行吐出口氣,過去研究血液裏的漂浮生物存活情況。
“其實我們有個可以加快解決速度的辦法。”林珈突然說。
許嘉言和蔣雨行立馬問:“什麽?”
沒等她回答,蔺峥就先說了:“不行。”
林珈看着他:“我還沒說你就拒絕,你也想到了她?”
說到“她”,他們倆就想起來了,蔣雨行眼睛一亮:“對啊,淩江玥可以看見這些東西!如果能知道你身體裏哪些地方有蟲子,我們趕在感染爆發之前成功弄死它們的幾率就能大大增加。”
“我說了不行,”蔺峥冷淡說,“基地的存在不能讓外人知道,她的大腦不受催眠的影響,随時會有可能暴露研究室的細節。你忘了那個探險隊遺留的麻煩有多難解決了嗎?”
探險隊拍拍屁股走人,他們還得善後,現在自己人出事,處理的時間又要往後拖延,簡直後患無窮,已經能想到後面有更多的人嗅着味道來探索神秘事件了。
蔣雨行:“但是……”
“而且你怎麽知道她之前沒看見巨蝶翅膀有這些東西?說不定就是她瞞着沒說,好借着這個機會被我們請進來。”蔺峥又說。
說得很有道理,淩江玥的個人形象瞬間從脆弱可憐變成心機深重。
蔣雨行歎氣繼續手上的研究:“那就先我們自己治療,但是如果後面事态變嚴重了,我肯定會請她來的,大不了換個地方,反正到那時候你離死也不遠了,沒空指揮我。”
蔺峥:“……”
——
實驗室的搶救緊張有序,另一邊,淩江玥度過了一個輕松快樂的下午。
第二天又是個好天氣,陽光明媚。
淩江玥哼着歌在樓下花園裏給一窩草澆水,碰到來做客的俞璋和他媽。
俞太太是個非常喜歡佩戴綠寶石的貴婦,還要戴得人盡皆知,手指上脖子上duang大一顆,光線強烈點,那珠寶的光都能閃瞎人眼。
和淩江玥打招呼的時候,那光芒和她的語氣一樣,冷不丁地紮人,有種“看在你是淩家親生女兒又這麽可憐的份上我将會用對待二等公爵的态度對待你”的感覺。
這種性格的人的兒子,又怎麽會真的是溫柔内斂的性格呢。
淩江玥笑着和俞太太打了招呼,假裝看不出她的憐憫,對着留下的俞璋偷偷眨眼。
她那剔透的眼珠被綠寶石的光芒一閃,似乎也在閃光,俞璋看她拎着個小澆水壺悄悄做小動作的模樣,心情奇異地安甯下來。
“怎麽一個人在外面澆花?”他預備的說話語氣也變得更加溫和。
淩江玥嘴角的笑容加深,說:“我哥說這裏以前種着很多小麗花,是我和他一起種的,雖然現在沒有了,但是我還回憶得起一點畫面,就來澆澆水找找看。”
俞璋:“我好像也還記得一點,你那時候長得不高,穿着漂亮裙子天天在花園裏跑來跑去。回來後好像沒見過你穿那種裙子了?”
她猶豫着說:“現在不适合了。”
“怎麽不适合?漂亮又不受年齡限制,”俞璋說着紳士地邀請她,“需要我陪你一起去體驗一天‘找回當年’的換裝遊戲嗎?我知道一個很受女生喜歡的商場,人很少。”
嘻嘻嘻小小爆更結束,相愛相殺這就來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