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李裕把儲存卡鏈接到電腦上,準備欣賞一下此次孟州之行的整個過程。
嶽飛說道:
“學生來之前吃了一塊壓縮餅幹,此時還不餓。”
既然吃了壓縮餅幹那就算了,這玩意兒的飽腹感是出了名的高,油脂糖分也全都有,不太适合再吃别的東西。
李裕點開儲存卡,按時間倒序排列,點開了視頻。
畫面中首先出現了一個木頭搭建的擂台,蔣門神威風凜凜站在上面,抱着胳膊,眼神中帶着濃濃的殺意。
擂台周圍擠滿了看客,男男女女都有,不少人一副士紳的打扮,明顯是從城裏趕來的。
李裕點了下暫停鍵,好奇的問道:
還是繼續維持爲人師表的高人形象吧,免得把好學生帶偏到溝裏。
“收到戰書後,蔣門神特意搭建了個台子,想以決鬥的方式殺死燕青兄長和施恩,以絕後患,同時也震懾一下快活林四周的客商,讓他們放老實點兒。”
視頻繼續,畫面展示了決鬥的擂台和圍觀的人群之後,又突然擡高,對準了擂台兩側的酒樓,樓上居然也坐着觀戰的人。
施恩的父親是管營,所以他經營快活林時,用的都是囚徒。
而且這還隻是一項收入而已,要是加上帶動起來的生意,這場決鬥至少能讓張都監賺一千兩。
他們奪取快活林之後,最忌憚的就是下落不明的施恩,現在終于見到這家夥,今天說什麽也得做個了結。
爲了刺激大家下注,争取利益最大化,各個賭場很快就推出了新的玩法:
“蔣門神多久能勝出?”
選項有一炷香、半炷香、盞茶時間等等,每個選項的賠率都不一樣,圍觀的看客又是一輪瘋狂下注。
嶽飛指了指擂台四周擺着的桌子說道:
“他們都是附近賭場的人,現場下注,甚至還可以根據賭徒們的要求,選擇殺死的方式,城中不少客人都特意趕來,參加這場盛會。”
李裕:??????????
而張團練是孟州城管兵的,他的手下都是軍漢。
沒想到張都監借着今天這個機會,既能除掉施恩,又能輕松多賺七八百兩銀子,一舉多得。
當然,也有投機主義者,抱着打水漂的心态押了燕青。
賭徒嘛,就喜歡那種爆冷的局面。
兩人身後,各有一名年輕女子伺候。
“這兩位就是張都監和張團練,聽說施恩回來,張團練當天就率領了幾十個軍漢過來擒拿,可惜撲了個空。”
他剛上去,擂台四周的賭桌上就擠滿了看客,紛紛押注蔣門神赢。
嶽飛拍攝完這些畫面,在旁邊的小販那兒買了兩塊酥餅,啃着靠近擂台,免得施恩被張團練派出的軍漢暗殺。
李裕問道:
接着,畫面停在了一個精緻豪華的窗前,窗子大開,裏面坐着一個長相有些富态的中年男人,旁邊陪着一位武官打扮的精幹男子。
很快,一個賭坊的掌櫃走到台中央,宣讀了雙方簽下的生死狀,然後朝四周一拱手:
施恩掌管快活林的時候,每個月也就“二三百兩銀子尋覓”。
咱們要創造的是個百姓安居樂業的新世界,倘若胡作非爲、欺壓百姓,可别怪娘娘降下神雷清理門戶。
“蔣門神允許他們擺賭桌嗎?”
周圍的環境展示完,李裕看到時遷石秀兩人不知道什麽時候換上了酒店夥計的短褐,神不知鬼不覺的混進了張都監所在的樓中。
一個九尺壯漢,一個六尺小個子,這身材差距太懸殊了,大家甚至懷疑燕青能不能擋得住蔣門神一拳頭。
李裕扭臉看了愛徒一眼:
“你沒下一注?”
不過押完燕青,他們會在蔣門神身上再押一注,講究個兩邊下注,橫豎都不輸。
“這是怎麽回事?”
賭毒确實不能碰,但黃的話……李裕本想玩個梗,來一句我與賭毒不共戴天,但想想當着徒弟的面說這個不合适。
小嶽飛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而燕青也和施恩一起來到了擂台前。
見到施恩,不管台上的蔣門神還是樓上的張都監張團練,全都精神一振。
燕青扭臉沖兩人使了個眼色,緩步來到擂台上。
該說不說,這家夥還真他娘的是個經商的天才。
“這是張都監的意思,每家賭坊交一百兩銀子,就可以把桌子擺在擂台四周招攬看客下注,光這一項,張都監就獲得了七八百兩銀子的收入。”
“先生此前說過要遠離黃賭毒,學生不敢違背。”
媽的,這些賭場倒是挺會湊熱鬧。
雙方都是以權謀私的典型案例,回頭得把這件事告知所有的書中世界,告誡大家别知法犯法。
“盛銀賭坊承擔此次生死狀擔保,大家下注記得選擇盛銀,賠付及時有保障,感謝!”
感覺這家夥是個被官身耽誤的商業奇才啊!
這還插播廣告呢?
嶽飛笑着說道:
“聽說這位掌櫃爲了露臉,送給張都監兩個丫鬟,外帶二百兩的茶水費。”
好家夥,就水浒世界白銀的購買力來說,這位掌櫃爲了露這短短幾分鍾的臉,可是下了血本啊。
當然,這位掌櫃大概率是想搭上張都監的關系,而不是單純想露個臉。
可惜張都監的生命已經進入了倒計時,這筆錢注定是白花了。
等賭場掌櫃走下擂台,決鬥正式開始。
燕青一身精練的短打,擺開架勢,沖蔣門神勾了勾手:
“聽說你在泰山稱霸三年?來乖孫子,讓爺檢查檢查你的手段!”
大家原本以爲燕青會利用靈巧躲避攻擊,沒想到他反而先紮下架勢,還出言挑釁。
這副長輩對後輩說話的語氣,直接把現場的氛圍點燃,押注蔣門神的人紛紛高喊殺了他。
而抱着僥幸心理壓注燕青的人,也徹底心死如灰,知道不會有奇迹出現了。
上來就作死挑釁,這特麽有十條命也不夠蔣門神禍禍啊!
沒想到施恩的表弟居然敢出言不遜,蔣門神捏緊拳頭狂嘯一聲,對着燕青直撲過去。
等他即将靠近時,燕青卻靈巧的一個穿裆,出現在了蔣門神身後,接着擡腿在蔣門神屁股上踹了一腳。
這一腳沒什麽力量,卻像極了長輩打後輩的方式,侮辱性極強。
蔣門神猛地撕掉自己的上衣,怒氣蹭蹭的竄了上來:
“小子,不管你來自何方,今日都是你和施恩的死期!”
高手搏鬥,情緒很重要。
燕青的策略就是先挑起蔣門神的火氣,等他失去了理智再動手,順便吸引所有人的目光,給石秀和時遷創造刺殺條件。
施恩站在台下,借着頭發的掩飾,戴上了對講機耳機。
一旦石秀和時遷創造出機會,他就悄悄離開,去樓中手刃仇人。
今天他和嶽飛穿着同樣的衣服,做着同樣的打扮,就是爲了讓嶽飛吸引暗中的目光,方便離開。
台上的燕青還是以挑釁爲主。
不斷的躲閃,偶爾出招,也都是一些扇耳光、踢屁股之類極具侮辱性的招式,看得台下的賭徒們群情激蕩,恨不得上場幫忙堵燕青。
樓上的張都監也沒了喝茶的心思,揮揮手,讓身邊捶背的女子離開。
就在這時,燕青故意露出一個破綻,蔣門神抓住機會就是一個勢大力沉的抱摔,這下周圍的看客們高興了,張都監也得意的抿了口酒,氣定神閑的跟張團練讨論起了快活林以後的經營思路。
這是個聚寶盆,得牢牢抓在手中。
至于蔣門神這條狗,最近一直沉迷酒色,身體虛得連個小個子都解決不了,再這樣下去就得換個人了,免得沒法威懾快活林的商家。
兩人邊喝邊聊,很快一壺酒就被喝了個幹淨。
張團練扭臉沖兩個漂亮的女子說道:
“再上一壺酒,有點眼色,别愣着……以後到了都監府吃香的喝辣的,還有什麽不滿的?”
兩人趕緊恭敬行禮,其中一人離開房間,剛要去拿酒,一個瘦小的夥計就端着一壺酒走了進來:
“酒來啦!蔣師傅特意安排小的在門口候着,免得都監大人和團練大人喝不過瘾……此乃十年以上的桃花陳釀,端的美味!”
張都監一聽,笑呵呵的說道:
“有點意思,來讓本官嘗嘗。”
倒是張團練,有些狐疑的打量着夥計:
“你是此處的夥計?爲何過去沒見過你?”
“小人是蔣師傅的同鄉,上個月過來讨生活,原先在後廚幫忙,前幾日蔣師傅見小人口齒伶俐,特意撥付來樓上伺候貴客,小人沒見過世面,若有沖撞之處,還請兩位大人原諒則個。”
張團練還有所懷疑,倒是張都監擺了擺手:
“先喝酒,别擾了雅興。”
夥計趕緊提着酒壺走過來,給兩人的酒杯全部滿上。
酒液剛倒出來,張都監吸了吸鼻子:
“此酒香味确實跟普通老酒有所不同,這個蔣忠,倒也有幾分孝心。”
兩人端起酒杯,先聞了聞,又抿了一口,入口挺柔,但下肚後,很快就跟炭火一樣,讓張都監忍不住贊了聲好酒。
扭臉望向窗外,台上的蔣門神正在追着燕青打,他心情更加舒暢:
“那個施恩……”
張團練趕緊說道:
“已經安排妥當,有十幾個軍漢盯着,絕對插翅難飛!”
兩人端着酒杯碰了一下,剛放下,旁邊的夥計就忙不疊的提着酒壺前來斟酒,臉上還帶着讨好的笑容。
張都監打量兩眼:
“倒也是個伶俐人,留在此處跑堂有些屈才,不若跟着我如何?”
現在快活林蔣門神一個人說了算,雖然每月的孝敬都不少,但張都監還是不太放心,想發展個自己人當掌櫃,眼前的伶俐人,就是一個選擇。
他本以爲這個祖墳冒煙的好機會,會讓夥計感激涕零,沒想到這個提着酒壺的小厮,卻拒絕了:
“小人身無長物,就一張嘴還算靈光,怕耽擱都監大人的大事……不過這裏有個夥計還真是個人才,武力不弱于蔣師傅,号稱小武松,卻因爲嘴笨木讷不得重用,若是都監大人……”
張都監疑惑的問道:
“武松是誰?”
“山東那邊的一個打虎英雄,武功高強,這位夥計不輸武松,可惜就是得不到賞識,若都監大人給個機會,絕對一鳴驚人!”
嘴笨木讷,武功高強,這不就是蔣門神的替代品嗎?
今天真是個好日子,沒想到來看熱鬧,居然還有這種收獲……張都監也不打聽武松是誰了,笑呵呵的問道:
“此人如今在何處?”
“就在外面,想伺候都監大人卻沒有機會,要不小人把他喊進來?”
“去吧,讓我見一見。”
夥計放下酒壺來到門口,沖外面一招手,很快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走了進來,身上雖然穿着短褐,但整個人卻猶如青松一般挺拔。
看得張都監心裏一喜,輕輕一揮手,讓兩個侍女出去,他要單獨跟這位壯士說話。
等兩位女子離開,之前嬉皮笑臉的夥計突然将門反鎖上,而剛進來這位壯士則從懷中抽出一把短刃,三兩步來到張都監面前:
“狗官,要死還是要活?”
張都監被這場面吓傻了,完全沒想到會有人摸上來刺殺自己,他趕緊求饒。
這位壯漢自然就是石秀了,而那個伶俐人夥計,則是時遷。
石秀抓着軍刀放在張都監脖子上,威脅張團練:
“你可以試試,到底是伱的拳頭快,還是我的刀快,他若死了,你能逃得了幹系?”
張團練愣神的時候,時遷突然閃過來,擡手在他臉上一撫,一條寬膠帶就封住了嘴巴,杜絕了張團練喊話的可能。
接着又纏繞幾道,徹底把張團練的嘴巴封死。
控制住張團練,時遷把膠帶扔給石秀,張都監很快也被封住了嘴巴。
事情比想象中還順利,石秀把撐窗杆收起來,把支開的窗戶放下,免得被外面的人看到。
做完這些,兩人又把張都監和張團練綁起來,石秀掏出對講機,放在嘴邊小聲說道:
“抓到了,上來吧。”
收到消息,施恩用手肘碰了碰嶽飛。
嶽飛悄悄把手中的酥餅遞過去,施恩揉碎了,突然向上一抛,此時所有人都在盯着台上的戰局,眼睛瞪得溜圓,一下子就被迷了眼。
看台周圍頓時鬧哄哄的,一些人甚至還一邊揉眼一邊咒罵。
施恩趁亂蹲下來,脫掉外面的衣服,露出了裏面的短褐。
他鑽出人群,摸進酒樓中,快速來到樓上,推開了張都監那個房間的門,大步走進去,開始報仇。
注意到施恩離開,燕青沒再留手,小厮撲的各種精髓,比如借力打力,比如原著中撲倒任原的鹁鴿旋,全都用了出來。
蔣門神想還手,卻根本碰不到燕青的身體,反而被燕青抓住機會騎到了脖子上,兩隻耳朵被狠狠揪着,像是馴服蠻牛一般。
“我要殺了你!”
蔣門神猛地把燕青甩開,徹底發狂了。
燕青也沒再躲,而是主動來進攻,先踢中蔣門神的膝蓋,又踢他的小腿,接着躍起,一個标準的螺旋踢,正中蔣門神的腦袋。
得手後他沒做停留,再次踢向膝蓋。
蔣門神站立不穩,重重摔倒在地上,燕青二話不說就高高躍起,借助身體的慣性,以肘爲武器,猛地砸在了蔣門神的心髒部位。
“啊!!!!!!!!!!”
蔣門神慘叫一聲,吐了一大口血。
燕青騎在他身上,捏緊拳頭,以武松打虎之勢,一拳又一拳砸在蔣門神的腦袋上,一直等蔣門神整張臉都變成了血葫蘆,身體也開始發軟,徹底沒了呼吸時,這才停下來。
威風凜凜的蔣門神,就這麽被燕青連玩帶打的給殺了。
周圍看客全都呆住了,從沒想過會是這麽一個結果。
嶽飛撩開衣服,拿出了事先綁在腿上的加特林煙花扔到了台上。
燕青抓到手中,用打火機把煙花點燃,對着周圍的觀衆來了一波掃射,嗖嗖亂飛的煙花擦着大家的頭皮飛過,再猛然炸開,圍觀的人瞬間四散而逃。
有膽大的臨走前還抓一把賭桌上的銀子,整個場面要多混亂就有多混亂。
同一時間,樓上房間裏,如鬼魅般現身的施恩,抓着軍刀,在張都監和張團練驚恐的眼神中,毫不手軟的割開了兩人的脖子。
待兩人流幹最後一滴血,眼神徹底失去神采,施恩将刀一扔,恭敬的向上天行了一禮:
“感謝先生助我報得大仇!”
時遷和石秀拿着禮花彈點燃後扔到一樓大廳,爆炸聲吓得裏面的客人紛紛往外跑,等人跑完,石秀拿着一根木棍,将所有酒壇全都打碎,酒液四處流淌。
施恩學着原著中武松的樣子,扔下一支火把,頭也不回的離開。
一行人趁亂來到快活林外圍,跟張三李四彙合,先去祭拜了施恩父母的墳茔,然後縱馬離開孟州,直奔麒麟村而去。
看完視頻,李裕拔出儲存卡,沖嶽飛問道:
“你們現在到哪了?”
“孟州東六七十裏的地方,在一個挺小的寺廟中借宿,方丈還幫我們喂了馬。”
有嶽飛在,全國的寺廟都是麒麟村的驿站。
李裕想了想說道:
“明早離開時給方丈留點錢财做感謝,到了麒麟村,先讓魯智深和公孫勝超度那串顱骨念珠,然後每人都根據這次行動,寫一份工作總結。”
“遵令!”
趁着大家剛回去,再梳理一下這一路上收獲的經驗和心得,爲以後能夠更好的開展工作打基礎。
正好也讓玄德進一步認識到情報工作的重要性。
另外還得問問李忠,看他願不願意加入情報部門工作。
開挖機還是當CIA,相信打虎将會做出自己的選擇。
師徒倆正聊着,被石秀、燕青和施恩輪流COS一遍的武松走進了書房,帶來了麒麟村的最新情報:
“李兄,鵬舉,今日扈家莊的扈成派人來麒麟村求助,祝家莊的祝彪想強娶扈三娘,希望麒麟村能施以援手……”
李裕:?????????
我日,梁山還沒開始攻打祝家莊,祝家莊自己反而先鬧騰起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