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石油？臭小子還編排我是吧？”
溫柔成熟的嗓音剛在腦海中響起，李裕就感受到腦袋上又挨了一記腦瓜崩，不過跟剛才相比，這次輕了不少。
女娲娘娘居然能讀懂我的想法？這也太不注重隐私權了吧？
李裕剛在心裏閃過這個念頭，腦海中就傳來一聲冷哼，母親牌腦瓜崩接踵而至。
嘶……再這樣會被打傻的，不行，得想個辦法給老母親推心置腹的聊一聊，再打我就去婦聯求助了啊！
“先生你沒事吧，别吓妾身。”
貂蟬見李裕呆愣在原地，偶爾還下意識的捂腦袋，仿佛有人在打他一樣，但整個女娲宮遺址别無他人，這太詭異了！
李裕揉揉腦袋，一屁股坐在了門檻上：
“我沒事，就是有點累……剛剛我見大門口有賣柚子的，你能不能去給我買一個？我想在這裏歇會兒。”
沒事就好……貂蟬松了一口氣：
“我現在就去買，先生留在此地不要走動，妾身很快就回來的。”
說完，她順着來時的路，小跑着買柚子去了。
李裕揉揉腦袋，哭笑不得：
“這丫頭啥時候學會《背影》裏的梗了？”
我來這裏是幹什麽來着……等貂蟬走遠，李裕掏出了口袋中的骨頭，看着面前的黃泥塑像認真問道：
“娘娘不是感受不到現實世界嗎？”
女娲的嗓音在腦海中響起：
“确實感受不到，哪怕現在，對你所在的世界依然很模糊……伱手中的骨頭是我的尾骨，隻要拿着骨頭靠近供奉我的地方，我才能有所感應。”
好家夥，還能這樣操作，現實中沒有神力的規則豈不是要打破了嘛？
娘娘這一招暗度陳倉真是厲害啊，不愧是活了那麽多年的老……嘶，别打别打，媽我錯了，真錯了！
忘了現在娘娘能感受自己所有想法了，李裕趕緊收斂心思，一邊揉腦袋一邊求饒。
“我承認騙過您，但那隻是爲了吓唬桂英，誰知道您也跟着信了……先說好，可不能砍我的腦袋，也不能挖我的心，我才十八，還小着嘞。”
李裕喋喋不休的逼逼叨，把娘娘給整不會了：
“什麽砍頭挖心的？臭小子你在說什麽？”
嗯？
什麽意思？
難道娘娘沒有要殺我剖屍的意思？
李裕收起心思，把穆桂英之前的話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聽得娘娘忍不住樂了：
“那是桂英說了你的建議，我就好奇提了一句這小子的腦袋瓜咋長的，也太好使了，後來又好奇你是不是長了七竅玲珑心……我這傻徒弟盡會亂傳話。”
好吧，破案了，原來真是穆桂英那個女土匪從中作梗，導緻我和親愛的母親差點反目成仇，幸好英明神武的母親大人沒有上當。
李裕絞盡腦汁贊美一番，聽得女娲娘娘忍不住打斷了他：
“你這臭小子要是去了古代，絕對是個口蜜腹劍的大奸臣。”
拉倒吧，我要去了古代，現在九天玄女娘娘應該已經大耳刮子抽我了……李裕默默吐槽一句，問起了正事兒：
“娘娘，您在現實世界能用法力嗎？”
“不能，最多靠我的雕塑維持通話，你問這個做什麽？”
啥都做不了啊，那我就放心了。
李裕原本繃着的神經放松不少，剛準備感歎現實世界牛逼，腦袋上再次感受到了久違的腦瓜崩。
“雖然我不能使用任何法力，但彈你的腦袋還是沒問題的。”
嘶……你早說嘛，害得我白高興了。
李裕揉揉腦袋，感覺找到了穆桂英是學渣的原因了，就老母親這打來打去的性格，給她個蔡琰也不行啊。
這會兒周圍沒有遊客，他坐在門檻上，又問了幾個關于神仙的問題。
“娘娘，别的神仙能像你這樣偷偷潛入現實世界嗎？”
“除了我，任何神仙都做不到。”
女娲現在已經是聖人大圓滿境界，再進一步就是化爲天道，所以她現在拼命壓制境界，免得變成毫無感情冷冰冰的天道規則。
李裕聽得有些好奇：
“難道不能創造出一個新的境界嗎？”
“沒那麽容易，至少鴻鈞等人都沒做到，甚至連道德天尊的本體也已經化爲天道，隻把一部分人性轉移到了太上老君這個善屍上，這也是老君在天庭地位超然的緣故。”
看來洪荒體系的運營不如網遊公司啊。
你敢升級到一百級，我立馬把最高等級設置爲一千級，哪怕你砸錢再追上呢，我也能把最後一級需要的經驗設置爲天文數字。
反正隻要你肯玩，就注定會被遊戲公司牽着鼻子走。
但洪荒體系卻相反，号滿級了就數據化，這特麽不是把玩家往别的服務器趕嗎？
李裕摩挲着手中的骨頭，接着問道：
“那您找到避免化爲天道的辦法了嗎？我能幫您做點什麽？”
既然溫柔善良的老母親有難，那咱當孩子的，高低得幫幫場子。
女娲的聲音中多了幾分欣慰：
“暫時已經解決了，至少近幾千萬年内沒有任何化爲天道的可能，至于以後，現在還不好說。”
幾千萬年居然隻是暫時？
媽，咱對時間的理解好像有些許出入啊！
女娲說道：
“我将本體的尾骨斬出，讓桂英帶到現實世界，從此我距離大圓滿永遠都差一線，不用再刻意壓制境界了。”
李裕手一哆嗦，沒想到這根晶瑩剔透的骨頭，居然是從娘娘本體斬下來的，這可是聖人骨，怪不得别的神仙來不了呢。
他杞人憂天的問道：
“回頭要是遇到大圓滿境界的高手打不過咋辦？”
“六大聖人已經有一半化爲了天道，剩下一半也在苦苦支撐，沒人會相互攻伐的……而且就算真有那一天，我将這塊骨頭帶回去就是了。”
看來娘娘是把現實世界當成保險箱了啊，聖人混戰之類的咱幫不上忙，但給娘娘保存尾骨還是可以的。
不過他真心希望不會有尾骨還回去的一天，因爲那預示着娘娘要破釜沉舟了，就算赢了，也會歸爲天道。
摩挲着手中的尾骨，李裕突然想起人體的尾椎骨。
按理說，五節尾椎也就幾厘米而已，但娘娘一截骨頭就十來厘米長，那娘娘豈不是個巨人嗎？
他剛要想象一下巨型老母親的樣子，腦袋中就挨了一下：
“亂想什麽呢臭小子？我的本體是人首蛇身，不是人族的樣子。”
李裕拍拍腦袋，忘了這一茬。
不過一想到人首蛇身的樣子，他腦海中不自覺就出現了小時候看的女娲補天的動畫片，娘娘自斬一刀切斷了尾骨，那本體不就成了一個秃尾巴的……大長蟲？
剛想到這裏，就感覺腦袋一陣接一陣的疼：
“大長蟲！大長蟲！讓你說我是大長蟲……怪不得桂英說來了現實世界就能維持人性呢，光你這臭小子氣我就夠了！”
感受着腦袋的疼痛，李裕趕緊求饒，連着叫了好幾聲媽，又許諾讓穆桂英帶好吃的回去，總算讓老母親消了氣。
“奶茶不要給我買全糖的，太膩；爆米花最好現做，涼了不好吃；薯條越酥越好，多放點麻辣粉……”
聽着女娲這喋喋不休的要求，李裕揉了揉太陽穴，有氣無力的答應了下來。
“前幾日，我的善屍隐約感應到了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在祈禱，還演示飛刀……他是你的人吧？”
身材高大？
這不就是立志當呂鳳仙的呂奉先嗎？
李裕說道：
“是三國時期的呂布，想跟你學飛刀，自己也琢磨過，但沒有桂英射的遠。”
穆桂英百米外上靶的精準度，已經超過了現代手槍。哪怕小口徑的沖鋒槍呢，要是不加瞄具等輔助，也很難達到這個成績。
别說呂布心動了，換任何人都想擁有這個技能的。
“桂英是神仙轉世，又特意被我強化了身體，而飛刀是她本來的設定，普通人沒這種機遇，很難更進一步。”
既然如此，回頭跟呂布說一聲，免得他魔怔了。
聊完這些，女娲認真感受了一下這個景區，她有些不滿的說道：
“這裏的廟宇泥塑居然如此繁雜？還把佛門的神像放在我之上？”
古靈山景區雖然有女娲宮遺址，但近些年卻供奉起了佛教的神像，而且地位全在女娲之上，甚至還有女娲的母親、女娲的姥姥等設定。
現在老母親歸來，感受到自己多了一群長輩，明顯生氣了。
李裕解釋道：
“不同的體系地位是不一樣的，比如昊天，有的體系說是創世神，有的又成了太上老君的徒弟，還有的是元始天尊的化身等等，複雜得很……娘娘若是不喜歡這裏，要不我在鳳鳴谷景區建個您的雕塑，咋樣？”
正發愁建誰的雕塑呢，既然老母親現在顯靈了，自然得立她的啊。
女娲對這個提議倒是不反對：
“立雕塑時，把我的尾骨放進去，我就能聆聽信徒們的祈禱，感受到這個世界的喜怒哀樂了。”
就怕遇到一群樂子人，把您氣得七竅生煙啊……李裕剛要說話，貂蟬提着一個大柚子來了，額頭上帶着細密的汗珠，明顯是一路跑來的。
“傻丫頭，不用這麽着急的。”
李裕趕緊掏出紙巾，給這丫頭擦了擦汗。
“妾身擔心先生嘛……休息一會兒好點了嗎？剛剛妾身打聽到附近有衛生院，要不要去看看？”
“不用不用，你也歇會兒，感受一下老母親的愛意。”
天天說拒絕封建迷信，自己卻迷信了起來，先生真會搞怪……貂蟬笑嘻嘻的挨着李裕坐下來，剛要把柚子剝開，就感覺頭上多了一股暖意。
咦？好像還真有感覺呢。
小丫頭覺得打小報告的時機到了，趕緊拱手向泥塑行禮：
“娘娘，您可要管管桂英姐姐哇，她……她睡覺老卷我被子！”
雖然攢着勁兒來告狀，但真正需要祈禱時，貂蟬卻不知道該說什麽，憋了半天才說出了卷被子的事。
打完小報告，這丫頭捧着柚子，認真剝了起來。
女娲在李裕腦海中說道：
“好漂亮的小丫頭，對你還這麽體貼，以後敢讓她受委屈，我可饒不了你！”
好家夥，我擱這兒挨了半天打，結果您反而成貂蟬的靠山了是吧？
李裕沒敢吐槽太多，而是在心裏構思了一下女娲神像的樣式，結果正想着，腦子裏正大莊嚴的版本就被強行換成了另一個造型：
胸前和腰間裹着樹葉的柔美女子，下半身卻是蛇身，正雙手捧着一團霞光閃閃的岩漿沖向高空。
這不就是女娲補天嗎？
媽，您想要這個是吧，放心，保證做的完美無缺……李裕在心裏念叨一句，接過貂蟬剝好的柚子剛要吃，女娲的嗓音再次在腦海中響起：
“這個水果甜甜的挺好吃，以後多買點讓桂英帶回去。”
嗯？
您不是沒法用法力嗎？
這又是打孩子又是吃水果的，跟正常人快沒區别了吧？
“所有東西，隻要放在神像前就是供品，我就可以享用了……不過在這個世界，我隻能短暫的嘗一口供品說兩句話，别的什麽都做不了。”
拉倒吧，剛剛的腦瓜崩差點把我彈成腦震蕩……李裕和貂蟬吃了柚子，又去附近轉了轉，看到山頂那金光閃閃的佛像，找到了娘娘生氣的原因。
惦記着立神像的事，再加上女娲不喜歡這裏，兩人便提着剩下的大半個柚子向外走去。
貂蟬挽着李裕的胳膊，回味着着剛剛的感受：
“好溫柔，好舒服，像是小時候在母親懷裏一般。”
李裕說道：
“以後咱景區的神像立起來，有什麽心裏話可以跟娘娘說，去的時候記得買一杯奶茶，娘娘喜歡甜甜的飲品。”
“好哒，妾身肯定不會忘的。”
快到景區大門口時，女娲的聲音最後一次在腦海中響起：
“别忘了立塑像的事，我先切斷聯系了，等塑像立好了再跟你聊，再見乖孩子。”
哎呀，從頭到尾挨打，老母親終于發現我是乖孩子了，真不容易啊。
李裕沒問楊家府演義世界的事，女娲也沒提，想來已經塵埃落定了。
但具體的，還得等穆桂英去支援楊六郎破陣，才能知道最終的結果……離開景區，李裕開車返回殷州。
路過建材大市場時，他拐進去，找了一家做景區雕塑的店面，跟老闆預約了年後去景區建雕塑的事情。
先建個女娲的神像，順便在周圍弄一些女娲補天、女娲造人之類的壁畫或浮雕，加深一下娘娘的錨。
後期還可以模仿龍栖山，在山頂修個小廟啥的。
付過預定金之後，李裕見已經中午了，也懶得回民宿吃飯，征求貂蟬的意見：
“想吃什麽，我帶你去吃。”
小丫頭歪着腦袋想了半天，有些不好意思說道：
“想吃烤鴨……我看京城的旅遊攻略上提過很多次烤鴨，還不知道啥味兒呢。”
一聽這話，李裕指了指車子：
“走，上車，我帶你去嘗嘗。”
殷州雖然是四線小城市，但烤鴨還是有的，而且還挺正宗。
開車來到一家烤鴨店，李裕進去，點了一隻現烤的酥皮烤鴨，又點了幾樣配菜和甜品，比如櫻桃鵝肝什麽的，讓貂蟬過了一次吃京城菜的瘾。
鴨餅擺在盤子裏，夾兩片鴨肉蘸着甜面醬抹上去，再放幾根蔥絲，将鴨餅包起來，李裕遞給了貂蟬：
“吃法就是這樣，你試試。”
貂蟬接過來送進嘴裏，感受着鴨皮的酥、鴨餅的筋、鴨肉的嫩、蔥絲的鮮甜，一臉的幸福：
“好好吃，怪不得好多人喜歡呢。”
李裕不太喜歡這種細緻的吃法，相對來說，他這個北方人更南方一些，喜歡斬成大塊的烤鴨或者燒鵝蘸酸梅醬吃。
“川渝地區喜歡把烤鴨跟冒菜結合在一起，稱爲冒烤鴨，你要喜歡，下午我可以做給你嘗嘗。”
“好呀好呀，多謝先生！”
不用謝不用謝，你現在可是女娲娘娘罩着的人，我可不敢得罪……吐槽完這話，李裕下意識的捂了下腦袋，沒感受到老母親溫柔的腦瓜崩，這才确認光靠尾骨是沒法連通的。
兩人吃飽喝足，把剩下的鴨肉打包，又單獨買了兩隻烤好的鴨子，這才結賬走人。
上車後，貂蟬的守财奴屬性爆發了：
“一隻鴨子居然兩三百，太貴了吧？”
早知道這麽貴，就選擇吃酸辣粉了，便宜又劃算，要是吃不飽還可以來個肉夾馍，美滋滋。
李裕發動車子，寵溺的說道：
“别老斤斤計較這點錢，該花就花，不夠了我再給你掙。”
這話讓小丫頭心花怒放，她等了一會兒，有些詫異的問道：
“這次沒作文嗎？”
每次聽先生說好聽話，都要附帶一篇作文的，今天有點反常哇！
李裕調頭向鳳鳴谷的方向開去：
“今天心情好，不讓你寫作文了，回去寫卷子吧。”
貂蟬：“……”
就知道壞先生不會這麽輕易放過妾身哒~~~
她捧着手機，給周若桐發了條消息：
“民宿晚上吃冒烤鴨，周姐姐可一定要來呀。”
“好，姐下班就過去……在古靈山玩的開心嗎？”
看到這個問題，貂蟬想了想回複道：
“感受到了母親般的庇護，挺開心的。”
周若桐：？？？？？？？？？
這是遇到神棍了吧？
回到民宿，李裕提着烤鴨剛走進大門，就看到穆桂英坐在院子裏，端着一盆油潑面就着蒜瓣猛炫。
見到李裕，穆寨主捧着盆湊了過來，小聲問道：
“先生是不是聯系上我師父了？她讓我以後乖乖聽你的話，不能惹你生氣，不能卷小蟬仙子的被子。還說以後我再不聽話，就把我許配給一個冒充十八歲的臭小子……誰這麽不要臉啊，連年齡都冒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