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要盡快與安州的轉生者組織合作起來啊……
通常那東西找過了一次之後,夜裏便不會來第二次,但胡麻還是心裏留着神,後半夜隻是警惕的眯了一會。
心裏也在默默的想着,越是靠近了靈壽府,壓力便越大了,胡麻甚至都不知道這找過來的是什麽東西,更不用說怎麽對付了,也幸虧這玩意兒能用香陣躲過去。
“是洞子李家的人派出來找香丫頭的?”
他也有些想不通:“但這東西,似乎僵硬木讷,不是那麽靈活的樣子……”
心裏雖然這麽想着,但實在不敢大意,那東西讓人本能的警惕。
不過,紅葡萄酒小姐,今天晚上才能見上,也隻有先見了她,才好打聽這些事情了。
“你今天先在房裏歇歇,我帶了吃的送進房裏。”
起來之後,胡麻擦了臉,便向香丫頭道:“我需要去探探路,看怎麽送你回去。”
“這裏離靈壽府已經不遠了,但必定有人攔着我們,還是得小心些。”
“……”
“嗯嗯。”
香丫頭用力點着頭,隻是看了胡麻一眼,欲言又止。
胡麻笑道:“怎麽了?”
“公子……”
香丫頭聽着,眼眶便又微紅,道:“我不知道怎麽跟你說啦,這一路上全靠了伱幫我,我……我好感謝你,但我又覺得這種話說了太多啦!”
“……”
胡麻聽着倒是笑了,向她道:“早知道這一路事這麽多,我可不一定願意過來的。”
“莊子裏的人都叫你一聲妹子,我若不幫你,他們怕是都不服我了。”
“不過,現在想想,還不如留你在鎮子上呢!”
“……”
香丫頭被逗了一句,也是臉紅着,道:“我也覺得,還是咱們莊子裏好。”
“孫叔孫嬸好,大同哥和柱子哥也都很好的……”
“……”
‘真這麽好,回頭讓你爹多帶點好東西,我給他們捎回去!’
胡麻心裏想着,笑道:“記得就行,等你安頓好了,回頭去明州找他們玩去。”
“或是空了,我帶他們到你家拜訪,他們可都是特别能吃,到時候你别舍不得就成。”
“……”
香丫頭倒是被說的破啼爲笑了:“他們來了,定是要坐八仙桌的,我還要讓阿爹采金玉膏給他們吃。”
“金玉膏又是什麽東西?”
胡麻心裏想着:“難道是靈壽府的特産?走時帶兩斤回去。”
安撫了離家愈近,心裏愈不踏實的香丫頭,胡麻便下得樓來,先是在城裏略逛了逛,又找了處茶館喝了會子茶,還在賣糕點的攤子前聊了一會,被人宰了幾十個銅子。
但這一切,倒都是爲了打聽一下消息,一圈轉了下來,也不免有些心沉,低歎着,先回了客棧。
昨天夜裏,那鬼東西穿街過巷,但城裏的人卻似乎沒有一個察覺的。
而問起了靈壽府,這安州府城裏的人,也都是臉色大變。
尤其是那個賣糕點的,胡麻已經任由他宰割了,他也打開了話匣子,啥都舍得往外聊,她家婆娘最近經常去一個叫王婆的人家裏幫着套被子的事,他都說出來了。
可是提到了靈壽府時,卻是臉色一變,連連的擺着手:“客官,那可不是好地方呀,做生意也最好别過去。”
“聽說那裏是鬼城,有判官在那裏抓人進鬼洞子哩!”
“别的地方,都是到了晚上,到了人少的地方才邪乎,那裏呀……”
“嘿,大白天的都邪乎!”
“……”
“這究竟是個什麽地方呀,讓人怕成這麽個樣……”
胡麻一番打探,倒也隐約有了個認真。
靈壽府,似乎聽着就是個邪乎地,至于那大石頭崖,居然聽都沒有幾個聽過的。
難不成那裏還真有個鬼門關,被洞子李家的人看守着?
抱着滿腹的疑惑,終于等到了晚上,在進入了本命靈廟之後,果不其然,到了昨天夜裏與燒刀子連接的時候,便準時的聽到了燒刀子的呼叫,他便也答應,與對方連接了起來。
而這一連接,便赫然看到,除這位代号燒刀子的轉生者外,另外還有一條霧線連接,指向了一個未知之人。
“老白幹兄弟,這位便是紅葡萄酒小姐了。”
燒刀子一連接上了胡麻,便立刻笑着道:“你們有事隻管說着,既是白葡萄酒小姐的信,我不便聽,便先不留在這裏了。”
說着,竟是切斷了胡麻的聯系,隻剩了他與紅葡萄酒小姐兩人。
“安州的轉生者組織,居然這麽嚴謹的?”
胡麻聽了,倒隐約感覺有些驚訝,在明州時,大家都是平等的身份——除了地瓜燒——但在這裏,卻隐然能感覺到燒刀子對紅葡萄酒小姐的尊重。
另外……
燒刀子退了出去,這本命靈廟裏,就變得安靜至極,隻有一縷香氣連接。
無疑,自己的本命靈廟,已經連接上了一個人,但這個人,真的就是自己要找的紅葡萄酒小姐?
胡麻倒是一時不知怎麽開口了,先對暗号?
也就在他想着時,卻忽然聽到了一個慵懶嘶啞的聲音:“你與小白有什麽關系?”
這聲音一聽便是那種從來沒有改變過的,極爲真實的聲音,倒是一下子讓胡麻感覺有點意外了,下意識道:“小白?”
“就是白葡萄酒小姐呀,她可白了,全身都白,白的發光,所以占了個‘白’字……”
紅葡萄酒低低的笑了一聲,道:“但她性子傲的狠,又警惕多疑,從來不肯胡亂相信人,居然願意讓你捎這封信過來,可見關系匪淺……你與她什麽關系?”
“白的發光……”
胡麻想象了一下,白葡萄酒小姐确實挺白的,那紅葡萄酒小姐又因爲什麽原因占了個‘紅’字?
……不對,這不是重點。
忙咳了一聲,道:“白葡萄酒小姐幫過我,我也幫過她……一點小忙,我們是彼此信任的關系,恰好我有事過來,才讓我捎了這封信。”
“不過,在說這些之前,我還是先例行一下公事……”
微微一頓,道:“白葡萄酒小姐讓我過來的時候,還要我問你一個問題,她說紅葡萄酒小姐身上有一塊胎記,是長在什麽位置?”
邊說邊聲音都小了下來。
問這個問題着實不太禮貌,但保險嘛!
自己畢竟是第一次來安州,也是第一次與紅葡萄酒小姐連接,哪能真的确定對方是誰?
白葡萄酒小姐給的暗号就是這個了。
紅葡萄酒小姐聽了這話,也忽地沉默了下來,胡麻摒着呼吸,也隻是聽到她呼吸似乎越來越沉重,一顆心懸起。
然後就聽她道:“這妮子夠狠,讓一個男人來問我這種問題。”
“罷了,你這信别給我了,我拒收!”
“……”
“啊?”
胡麻頓時慌了神。
答對了!
白葡萄酒小姐說如果她甯願不收這信也不回答,那就指定是她,如果回答了就一定有問題。
隻是,雖然對上号了,但怎麽隐隐感覺,這倆人有些不太對付的樣子?
一個上來就說她很白,另一個讓問她身上的胎記……
……嘶!
“我是無辜的啊……”
慌忙道:“我隻是送信過來,對對暗号而已,紅葡萄酒小姐你也确實……确實對上暗号了。”
“呵……”
紅葡萄酒小姐倒沒有真個确定拒收,隻是冷笑了一聲,道:“我們都已經用轉生者的方式溝通了,如今還是來到了安州,我們的地盤,你們還是這麽小心,天天跟做賊一樣。”
“這就是轉生者們一盤散沙,什麽事都幹不成的原因。”
“……”
聽出了她聲音不悅,胡麻忙道:“我之前生的地方太過偏僻,與轉生者聯系的少,規矩也懂得少。”
“但受人所托,便忠人之事,如今找着正主兒了,這封信卻不知怎麽給你?”
“……”
若是口信,直接在這裏說了,便也完了,但因爲白葡萄酒小姐讓捎過來的是一封實實在在的信,又不允許拆開,隻有紅葡萄酒小姐能看。
這倒讓這送信,多了一點麻煩。
轉生者稍信,口信爲主,這樣最爲不露痕迹,非轉生者誰也察覺不了。
再次之,便是将東西放到一個地方,約好了讓對方去拿。
當初白葡萄酒小姐要分給胡麻那批血食,便是用了這種法子,也是相對安全的。
然後,便是小使鬼送信,以及見面了。
小使鬼送信,照理說也比較安全,但若是對方心懷歹意,抓住了小使鬼,可就麻煩了。
不排除有某些人,可用通過小使鬼,把背後的主人揪出來。
至于最危險的,那不必說,就是見面拿信,在雙方還沒有混的那麽熟的情況下,這般冒冒然接頭,總讓人覺得不踏實。
而想着時,紅葡萄酒的小姐似乎也沉吟了一下,道:“取信是一回事。”
“我倒還有個别的問題。”
“昨天夜裏,有役鬼入城,似乎在找什麽人,可與你有關?”
“……”
“役鬼?”
胡麻怔了一下,便明白了過來,低低歎了一聲,道:“那種戴了高帽,拖着鎖鏈的東西?”
“那有可能是找我的。”
“……”
本來就有求于她們,該說倒要說了出來。
卻冷不防,紅葡萄酒小姐聽了,竟是聲音一沉,不等胡麻說什麽,便道:“這是役鬼找你的第幾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