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上午在徐教授的辦公室裏,跟着老師學了一上午的古文,……這位老爺子不講武德,明明說好的聊中國通史,結果變成了春秋和史記,這也就罷了,到後來竟然還不知不覺聊上了論語、詩經和古文觀止?
古文觀止和通史有關系嗎?
還好他之前練過,加上這段時間瘋狂苦讀,不敢說對曆史鑽研有多深,反正上下四千多年的編年史還是可以張口就來,加上以前的學習成果,才勉強應付下來。
然後喜提任務三篇。
徐教授要求他随意選擇三個曆史事件、并各寫一篇論文。
我學文學的,爲什麽要學曆史?
陳凡當即表示,本學期結束前,一定上交!
不就是三篇曆史論文麽,小意思。
央媽紀錄片《中國通史》看過沒?他看過!
整整100集,再現了從中華文明起源,到一把革命之火燒了大清,涵蓋了古往今來衆多曆史事件。
開拍之前就從社科院、博物館、史學會等單位請了數十位專家學者做顧問,裏面的内容絕對靠譜。
到時候挑三集複制也就完了。
不過複制歸複制,他還是得把這三個事件的相關曆史資料搞清楚,要不然可撐不住徐教授的詢問。
話說回來,跟着徐教授學了一個星期,他已經有點摸到老師給他安排學習過程的脈絡。
以曆史作爲切入點,一方面可以學習古文、乃至于中國文學發展的規律,從中汲取營養,用以充實現代文學,另一方面也能沉澱自己。
曆史最能沉澱人。
陳凡畢竟還是成名太早,趁着文壇青黃不接的空檔,以幾十篇小說對十幾家複刊的省級文學雜志進行狂轟濫炸,在新人還沒培養出來的時候,便在文壇中獨占一檔,比普通的年少成名還要更勝一籌。
再加上之前徐教授讀他的文章,感覺有些散亂、缺少一個核心,因此才用這種方法,讓他慢下來、靜下來,好好沉澱、成長。
若是以後能順利從徐教授手上畢業,那就不是在文學界立足的事兒,而是在整個文壇、文藝界,都将有足夠的底氣和聲望。
徐祖瑞的真傳弟子,必須有這樣的地位和實力。
最重要的是,江大三老互爲一體,他們幾十年來所教育過、遍布全國各界的學生,都會是他堅實的後盾!
……
上午在學校上課,下午陳凡便出現在作協。
廣告已經打出去三天,初步結果應該已經出來了。
也就是早在報紙上和作協門口都做了聲明,隻接受郵寄報名,要不然省城和周邊地區的文學青年,都要跑到現場報名。
因爲快啊。
現在自然沒有現場接待的煩惱。
陳凡走進一樓的一間大會議室,這裏面正忙得熱火朝天。
一包包的信件被堆在門口的牆角,十幾個工作人員忙着拆信、登記、收錢。
有些人是寄彙款單,這部分自然還要去郵局取款,還有些人則是直接将錢夾在挂号信裏郵寄過來。
寄平信的幾乎沒有,要麽彙款單、要麽挂号信,因爲更快、而且更安全,一般不會寄丢。要是爲了省幾毛錢寄平信,丢了報名費是小事,沒報上名才損失大。
邊慧芳正捧着筆記本來回統計,看到陳凡進門,她立刻小跑着過去,滿面紅光地說道,“主任,截止到現在,我們已經收到報名信一萬兩千多封,其中一大半來自本省,其餘的也來自周邊省份。
我問過郵遞員,他說更遠地方的一般要一周左右才能寄到,所以現在應該還有很多信在路上,具體數量無法估計。”
陳凡輕輕點頭,“跟何主席彙報過了嗎?”
邊慧芳,“何主席剛剛才來過,我跟他彙報過了。”
“好。”
陳凡點點頭,随即說道,“記住了,等收到兩萬封報名信,立刻用電話通知文彙報和江南日報,刊登報名截止通知。”
邊慧芳趕緊記下,寫完後頓了一下,她臉上不覺有幾分猶豫。
陳凡看了看她,“是不是覺得,我們隻招兩萬人,等收到兩萬封報名信的時候,路上還有很多報名信沒有寄到,到時候人數肯定會超出?”
邊慧芳立刻點頭,不解地看着他,問道,“既然您想到這一點,爲什麽不提前通知他們刊登公告呢?”
她敢确定,明天這時候,收到的報名信一定會突破兩萬,如果再晚一天刊登,到時候不就有更多人的信寄到了麽?
陳凡哈哈笑了笑,也不解釋,隻是說道,“你按照我說的去辦就行,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說完轉身就走了出去。
經樓梯上二樓,何青生辦公室裏,許啓珍和譚庸都在。
陳凡敲門進去,何青生立刻站起來,大笑着說道,“你知道現在有多少人報名?”
“我剛去看過。”
陳凡走到沙發上坐下,“已經有一萬兩千多人報名。”
許啓珍在一旁立刻笑道,“對,一萬兩千多,每人10元的報名費,那就是12萬多。”
譚庸夾着煙哈哈大笑,“後面還有源源不斷的信寄到,兩萬人的名額,半點問題都沒有。”
他說着轉頭看向陳凡,“現在是不是可以通知文彙報和江南日報,明天刊登截止報名的公告?”
何青生也點點頭,坐下後說道,“再多就超量了,第一次還是保守一點好。”
陳凡卻搖搖頭,“不着急,超一點也沒事。”
何青生愣了一下,雙眼打量着他,“你又有什麽鬼主意?”
陳凡呵呵笑了笑,看着他說道,“何叔,這次咱們的函授班鬧得這麽大,還在文彙報上做了廣告,你覺得,總會和其他省分會那邊,他們會不會關心一下?”
響鼓不用重錘,一句話便讓何青生三人醒悟過來。
譚庸咬着煙蒂,眉頭緊緊皺起,說道,“有道理啊,這年頭大家日子都難過,我們一下子進賬十幾萬,關鍵來得還那麽容易,他們不眼紅才怪。”
許啓珍皺着眉頭說道,“按照以往的慣例,單位創造了額外收益,一定要給省内的領導單位上繳一部分,總會那邊也要上繳一部分,這些都是應有之義,再扣掉各種費用支出,最後留給我們自己的其實并不多。
不過其他省的同行單位可不會這麽想,他們隻會看見我們搞了一個并不複雜的函授中心,一下子就能賺20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