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仔細回想,自己這教學等級,會不會是把以前在公司的時候帶新人也算上了。要是這樣算的話,就合理許多。
隻是相比廚藝和禽言獸語,他對這個教學技能不太看重。
自己還是個黑戶呢,最關鍵是來曆不明,教誰去?誰敢讓他教?
總不能挨家挨戶去教人做菜吧。
所以這個技能大概率沒用,他便抛在腦後不去想。
紅燒甲魚不需要像清蒸那樣蒸一兩個小時的時間,但也要焖煮15分鍾左右。蓋上鍋蓋,竈膛裏壓小火慢炖,等待之餘,便蹲在地上,在周圍人詭異的眼神中,跟大黃狗聊天。
“汪汪~嗚嗚?”(吃了沒有啊?)
大黃狗盯着他,“汪汪汪。”(沒有吃)
陳凡,“嗷嗷~嗚。”(待會兒給你啃骨頭)
大黃狗,“嗚嗚。”(好诶)
說着就搖起了尾巴。
廚房門口,劉會計湊到楊隊長跟前,滿臉古怪地說道,“看來他病的确實不輕。”
楊隊長眼神也有點複雜,“本來我看他辦事有條有理,還知道搞學習、做甲魚,就在想他是不是在裝失憶,現在看來,腦子确實不大清醒。”
正常人逗狗,吹個口哨,弄出點聲響也就得了。但是看陳凡,他在幹什麽?
竟然一本正經地跟狗子說話,說的還是狗話,這是人幹的事?
黃保管員在一旁龇着牙,想了好一會兒,才小聲說道,“算了,少說兩句,反正跟狗說話也不耽誤他給隊裏做貢獻。”
憑空多了一道肉菜,還是可以不用放油就很美味的肉菜,這貢獻比一個壯勞力都強得多。
可惜這甲魚性涼,孕婦不能吃,否則的話,以後村裏沒人殺雞,都拿甲魚進補,雞子拿出去賣,能增加多少收益!
廚房裏面,劉掬匠倒是對陳凡的行爲不以爲意。
早年還允許辦村宴的時候,他十裏八鄉哪裏沒去過,還跟着師父去過地委,不知見過多少稀奇古怪的人和事,陳凡隻是喜歡跟狗聊天而已,他還見過拿狗當兒子養的呢,災年的時候,别人是恨不得殺狗吃肉,那人倒好,甯肯自己餓着,一口飯倒有大半進了狗肚子。這才哪到哪兒。
陳凡跟大黃狗進行了友好的交流,成功獲得3個獸語經驗值,隻要再來兩天,就能把禽言獸語升到2級。
不知道2級能跟甲魚聊天不?要是真能聊,自己還不好意思吃它。
很快他就想到解決辦法。聊過天的都留着,隻吃沒聊過的。
沒有手表,也估算不出時間,陳凡蹲得腳麻,便站起來活動兩下,然後揭開鍋蓋,拿筷子嘗了一口,連連點頭,“軟爛剛剛好,不能再煮了,起鍋。”
剛才焖煮的時候,那香氣就已經飄出去,勾起不知道多少饞蟲。這時候鍋蓋揭開,頓時一股濃郁的肉香席卷而出,小孩兒都給饞哭。
劉掬匠也嘗了一塊自己鍋裏的,“嗯,好吃,就是有點硬,還沒完全煮爛。不過這時候起鍋剛好,帶回去加點配菜再炖一炖,就爛軟乎了。”
楊隊長一聽,當即轉過身喊道,“排好隊,分肉了啊。”
不需要多說,大家對這種事熟悉得很,很快一條長隊就自動成形,都是按照剛才搶位的順序來的,一點差錯都沒有。
那邊劉掬匠給大家打菜,一人一鍋鏟,不管肉好肉壞,反正份量相當,不至于誰碗裏多了、誰碗裏的少。
楊菊端來一口大砂鍋,将陳凡炒的那鍋鏟進去,随後便端着鍋進了堂屋。其他人看着那一大鍋甲魚,隻有人流口水,沒人說閑話,因爲這是昨晚楊菊自己去泥塘裏挖出來的,誰要是想吃,自己去挖啊!
不一會兒,劉掬匠炒的那一大鍋都分幹淨,他自己也留了一碗,讓老婆端回家。等忙完之後,便準備告辭,楊隊長拉着他就往屋裏走,“你是師傅,怎麽能走呢,今天就在這裏吃。”
陳凡和姜麗麗則早被請到正屋坐着,手裏還端着一隻茶缸子,很巧,還是昨天的那隻。
隻是和昨天一樣,陳凡還是沒敢下嘴。
今天堂屋沒有火塘,就一張大方桌,桌上一大鍋甲魚。
楊菊又用餘火蒸飯炒菜,一口鍋蒸飯,另一口鍋利索地炒了一盤白菜一盤蘿蔔,算是沾了點甲魚味,另外還有一盤糯米蓮藕和一盤炒榨胡椒,也熱了端上桌。
至于農村桌上必備的醬菜,現在卻沒有。
因爲家裏來客人的時候,是不能上醬菜的,原因很簡單,一是失禮二是寒酸,哪怕再沒錢,随便去地裏挖一顆白菜拔一顆蘿蔔,也比端一碗醬菜上桌強。
有客人來了,女人和小孩也不能上桌,楊嬸在屋裏擺了張小木桌,剛才就分了點菜,帶着5個孩子在裏面吃,哪怕最小的才四五歲小家夥,也不吵不鬧,眼巴巴地看着那一碗肉,等着吃大餐。
姜麗麗也想跟進去,卻讓楊隊長叫住,“我不管你從哪裏來、背景怎麽樣,既然進了這條門檻,那就是我屋裏的客人,哪家哪戶有讓客人吃小桌的道理?來,上桌坐。”
陳凡見姜麗麗滿臉通紅,站在那裏不知所措,便幫她拉開凳子,笑道,“隊長都發話了,伱還磨蹭什麽,待會兒别惹隊長不高興。”
姜麗麗這才小心翼翼地坐下。
楊隊長笑着指了指陳凡,“說你精,你是比鬼還精,說你憨吧,有時候連一些常識都不知道。”
随即對着被邀請來的劉會計和黃保管員說道,“他連前幾年是春季開學冬季畢業都不知道,你們說他憨不憨。”
陳凡咧着嘴呵呵笑,“我是知道的就精,想不起來就憨。”
他也不生氣,本來農村人講話就很直爽,更别說楊隊長還是長輩,說幾句玩笑話算什麽,反而這才說明他沒拿自己當外人。
劉會計也笑道,“隊長,這個我必須要說句公道話,要不是陳凡腦袋出了問題,肯定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啊。”
黃保管員拉開凳子坐下,“你看你就是不會說話,還腦袋出問題,人家就是生了病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我看你才是腦袋有問題。”
劉會計指了指他,“你腦袋才有問題,我不挨你坐,我跟三哥坐一起。”
說着便饒了個彎,坐在劉掬匠旁邊。
陳凡看了看兩人,沒想到他們竟然是親戚,就是不知道是親哥還是堂哥,不過也對,這個村子總共就這麽大,同姓是親戚的概率當然很大。
一張桌子四條闆凳,楊隊長坐一條,劉會計和劉掬匠坐一條,黃保管員又坐了一條,而且還是坐中間,陳凡一看,得嘞,那自己也隻能跟姜麗麗坐一條闆凳了。
不過姜麗麗小心翼翼地縮在角落裏,兩人之間還能再坐個大胖子,倒也不用在乎影響不影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