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到十分困惑,不明白江川爲什麽會突然變成這樣。
李依站在原地貝齒緊咬紅唇,江川察覺到自己的話對她造成了影響,哄着她說:“我不是說你不對,你的善良和仁慈是青市人民需要的,但你也要學會在适當的時候做出正确的決策”
李依沉默了片刻。
明白江川的話是有道理的。
她一直以來都是個善良的人,這也是她吸引江川的殺手锏。
明白在這個殘酷的世界裏。
有時候必須要做出艱難的決定。
“你認爲我的仁慈應該用在人身上,如果用在狗身上便不好使了對吧。”李依挽起額前的青絲,高貴的氣質再次展現。
江川點了點頭,她的悟性雖然有些不恰當,但大緻差不多,“應該是吧。”他撫摸着她的發絲。
江川和李依的對話傳入了鍾铉的耳朵中。
畢竟這裏屬他實力最強,隔空聽話自然不在話下。
看到自己師傅鍾铉眉頭鎖住,秦風感覺到了不安,他沒有他師傅那般探聽能力,隻好湊到他身邊,“師傅,江川他們在說什麽?”
鍾铉聞言先是沉默片刻,然後将略顯緊張的神色展現給秦風看,說道:“江川準備斬盡殺絕了。”
“斬盡殺絕?”秦風一臉的震驚,不像是裝的。
鍾铉點了點頭,眼神中閃爍着決絕的光芒。
似乎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秦風看着他,心中五味雜陳。
如果鍾铉說的是實話,那麽他們就真的沒有活路了。
他也聽聞了江川将葉家滿門屠盡的消息,感覺很強烈般的會在自己身上上演。
“那我們現在該怎麽做?”
“地也跪了,人也求了,還想讓我們怎麽樣?”
“難道非要像屠葉家滿門一樣,屠我們嗎?”
秦風在說話時,聲音有些顫抖。
他的顫抖并非僅僅因爲恐懼,更多的是出于忿怒與不屈。
當他們被迫跪地求饒時,尊嚴和自尊已經被踩在了腳下。
換來的不是網開一面,而是斬盡殺絕,這件事他無法接受。
雖然以前他經常在别人身上這樣做,但發生在自己身上屬實接受不了。
江川安撫好李依,走到鍾铉身邊,語氣冷冽的道:“我剛才的話你也聽到了。”
“你們是制裁還是我親自動手?”他指向散落地面的長劍。
鍾铉身體顫抖,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
但他仍然不願意放棄。
隻要能活着,什麽事情都做的出來,他咬牙道:“我願意退出青雲宗,隻求你放我一條生路。”
鍾铉的話讓得秦風眼瞳猛縮,退出青雲宗?
青雲宗何許地方,那可是鍾铉的根啊。
大半輩子的打拼,連哄帶騙的好不容易坐上了青雲宗副宗主的位置。
現在他說不要了。
就好比一個孩子費盡心力終于得到了夢寐以求的糖果,卻在最後一刻決定放手。
這其中的痛苦和掙紮,唯有他自己才能體會。
他曾經爲了這個位置,付出了太多的代價。
據秦風了解,鍾铉放棄了親情,放棄了友情,甚至放棄了愛情。
“師傅你變了。”秦風感覺到了鍾铉的陌生,不再是以往風輕雲淡的他了。
秦風心中充滿了疑惑。
他不明白師傅爲何會變成這樣。
曾聽說,人在經曆了一些重大變故之後,性格會随之發生變化。
難道師傅經過這次事件讓他有所覺悟嗎?
帶着這樣的疑問,秦風打量着鍾铉表情變化。
開始留意鍾铉的一舉一動,試圖從中找到線索。
然而,鍾铉給人的感覺越來越神秘,讓他感到無所适從。
“我曾經以爲,這個位置能給我帶來無盡的快樂和滿足。”
“但當我真正坐上這個位置時,我卻發現,自己并不快樂。”
“而且壓力還很大。”
鍾铉趴在秦風的肩膀上像個小孩一樣哭訴。
秦風無法言說的任由鍾铉眼淚打濕自己的衣衫,因爲言語此刻顯得很無力,三觀已經麻木。
“不行。”
江川隻是簡單的兩個字,瞬間令得正在哭泣的鍾铉停止哽咽,身體僵硬的站立在那裏。
他的臉色逐漸蒼白,不是因爲失血過多,而是因爲走投無路造成的。
但他仍然想試一試,向江川低頭,咬了咬牙,道:“我願意效忠于你,隻求你放我一條生路。”
江川眼神閃爍,他看着鍾铉,似乎在考慮他的話。
鍾铉看到江川的表情,心中一喜,他立刻道:“我願意做你的奴隸,隻求你放我一條生路。”
江川微微一笑,道:“奴隸?你覺得,你有什麽資格做我的奴隸?”
鍾铉身體一僵,他看着江川,眼中充滿了絕望。
如果這些都不行的話,他是真的沒有辦法了。
江川這是鐵了心的要殺他了。
江川看着他,眼神中閃爍着冷酷的光芒,他緩緩道:“你以爲,你的求饒,我會接受嗎?”
鍾铉心中一涼,知曉自己已經沒有希望了。
“徒兒最後一次再向您叫聲師傅,我是無法忍受屈尊在江川這個吊毛下。”
秦風說完,長劍已經放到了自己脖頸上,眼睛輕輕閉上,睜開,反複交替,他有些下不去手。
這時他想到那些自盡的人,勇氣确實可嘉,但他卻無法理解,他們是如何做到毫不猶豫地結束自己的生命的。
長劍挂在脖頸的這一刻,秦風想到了家人,想到了他們對他期望。
想到了他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
還有很多夢想沒有實現。
他不能就這樣放棄,不能讓他的家人失望,不能讓他的夢想破滅。
秦風的手在顫抖,心在痛苦。
長劍已經舉起,如果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再放下是不是會被他人笑話。
他來不及多想,大腦開始幻想長劍自刎,狠狠地劃過脖頸的壯觀場面。
爲了更真實,他表情假裝痛苦,視線緊閉。
然後感覺自己的身體在慢慢地失去力量,意識在慢慢地模糊。
生命便走到了盡頭。
秦風想就這樣結束,可他就是下不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