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硯臣渾身的冷厲,在她的安撫下緩了緩。
可臉上的沉郁卻沒消散,眉頭始終緊緊皺着。
“咱們按程序走,我相信他們會秉公執法的。”扶軟繼續勸說,但那雙淺眸裏,有着祈求。
陸硯臣隻看了她一眼,就知道自己會屈服。
他可以不向任何人低頭,但在面對扶軟時,他隻能屈服。
他咬緊了下颚,另一隻手握緊成拳。
堅持兩秒後,他低頭,“好。”
“喬局,外面的記者太煩了,我們都有些攔不住了。”又有人過來跟喬局說明門口的情況。
喬局壓根顧不過來,手機又響了,他趕緊接起,“喂,師父,是是是,我正在處理這事,我真的沒有徇私舞弊,您放心,我會召開記者會澄清的,對不起給局裏帶來了這麽大的影響……”
“快回去吧。”扶軟握了握陸硯臣的手後,才松開。
隻是她剛松開,陸硯臣就反握回來。
他用力些力道,卻又不至于讓她覺得不舒服。
“等我。”
他緊盯着她的眸,“不會太久。”
“嗯。”扶軟沖他笑了笑,笑容很釋然。
司雲禮也在這個時候趕到了,一路喘着氣跑了過來說,“祖宗啊,趕緊的,記者都堵在外面呢,你趕緊跟我走。”
扶軟也順勢推了推他,并對司雲禮說道,“給你添麻煩了。”
“沒事,你放心,我們會查清楚這件事的。”司雲禮跟扶軟解釋了一句,拉着陸硯臣就走。
出了審訊室,脫掉自己的大衣就往他身上扔,“趕緊換上吧,你這樣簡直是往人家槍口上撞,你知道現在網上都是怎麽評價你的嗎?說你仗着陸家四少的身份,濫用職權徇私舞弊,還有好多水軍在推波助瀾這件事,這擺明是有人挖了坑等你往裏面跳呢。”
司雲禮都快氣跳腳了,陸硯臣卻不爲所動。
“你别逼我使用特殊手段啊!”司雲禮急得都開始放狠話了。
陸硯臣這才脫下自己機身上的外套,穿上了司雲禮的衣服。
他急忙示意自己的助理,“帶他從後門走,你們先從前門走,引開那些記者的注意力。”
司雲禮把陸硯臣的外套丢給自己的另一個助理,讓他先出去吸引火力,自己則帶着陸硯臣在五分鍾後從後門離開。
回去的車上,司雲禮問陸硯臣,“這次的事件很明顯是沖你來的,你心裏有懷疑的人嗎?”
陸硯臣緊抿着唇看着網上關于這件事的輿論。
全都是一面倒的在指責扶軟,還說他收買官員徇私舞弊。
不管是對他個人,還是對陸氏的影響都是極大的。
陸氏的股價直接在這次事件後跌停了,他都不用想也知道陸氏的股東們對他有多大的成見。
怕是那些支持他的人,這會兒也要倒戈了。
“孫雪薇嗎?”司雲禮猜測着,“如果孫思成還在,她還有可能掀起這樣的風浪,可孫思成現在都自顧不暇了,哪裏還能幫上她?”司雲禮在提出質疑後,又全盤否定。
“陸州臣那沒腦子的,就更不可能了。”司雲禮又貶低了兩句。
頓了頓,他看向陸硯臣。
即使他沒說話,陸硯臣也給了他一個肯定的回應。
司雲禮錯愕了一下,“是他?”
陸硯臣把視線落向車窗外,在車子的行駛中,車燈在他俊美的臉上忽明忽暗的閃爍着。
良久,他才開口,“我從未防備他,所以才被他算計。”
“還真是人心叵測啊。”司雲禮忍不住感歎。
……
深夜,陸硯臣去了一趟醫院。
卓思然的病房裏,隻有丁雲秀還在守着。
卓家的其他人剛離開不久。
床上的卓思然已經醒來了,狀态很好,除了一些輕微燒傷之外,沒其他傷勢。
“媽,硯臣哥怎麽還沒來看我?”卓思然有些委屈的問道。
“他會來的。”丁雲秀說得肯定,她看了看卓思然被剪得亂七八糟的頭發,“明天我找個理發師來給你修一修頭發吧,這樣看上去不好看。”
“是得弄一弄了。”卓思然抓了一把頭發嫌棄的說道。
要不是爲了在陸硯臣面前裝可憐,她才不會讓自己扮醜。
剛抱怨完,陸硯臣就到了。
卓思然立馬做出一副傷心啜泣的樣子,極其可憐的叫了一聲,“硯臣哥……”
随後就泣不成聲,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陸硯臣面色冷然,語氣更冷,“我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硯臣哥,我都要吓死了,嗚嗚……你都不知道當時有多可怕,我的頭發都被燒焦了,還有這些傷,都是被火燒的,扶軟太可怕了,嗚嗚嗚……”卓思然哭得很慘烈,渾身還止不住的顫抖,似乎是真被吓到了。
丁雲秀一邊安撫卓思然一邊跟陸硯臣說道,“我也沒想到扶軟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實在讓人覺得可怕,你知道的,思然從小就被我們卓家保護得很好,不知人心險惡,所以被吓壞了,剛醒來的時候連我都不認識,應激反應太大了。”
“她不會做這樣的事。”陸硯臣的聲音無比的堅定。
丁雲秀臉色一冷。
卓思然哭得更傷心了,“硯臣哥,事實都擺在眼前了,你還覺得我在誣陷扶軟嗎?你看我都傷成什麽樣了?要不是我運氣好,有人及時發現把我救了出來,我可能都被燒死了,扶軟太可怕了。”
“陸硯臣,我是看在陸家的面子上,對你還算客氣,但你也别太欺負人,這件事我們卓家會追究到底的!”丁雲秀語氣已經不客氣起來。
“所以你們不願意撤案是嗎?”陸硯臣言簡意赅的問出這個問題。
“當然不會!我們還會追究到底!”丁雲秀态度堅決。
卓思然紅着眼抽抽噎噎的問陸硯臣,“你就那麽喜歡她嗎?她到底有什麽好的?她心思都歹毒成這樣了,你還要護着她嗎?硯臣哥,你清醒一點好不好?”
陸硯臣很冷漠的看了她一眼。
這一眼,讓卓思然險些忘了痛哭。
随後母女二人便聽見陸硯臣聲音低沉如金石墜地般堅定表态,“别說這是假的,就算她真的殺人放火,我也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