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的視野極佳,是這場煙花秀的最佳觀景點,是白念生早早就訂好的位置。
奇怪的是,這家夥這個點卻不在這裏,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煙花照亮了整個夜空,美麗的色彩舞動在空中。
煙花綻放的聲音也在耳畔回蕩着,燦爛的光芒讓人眼花缭亂。
扶軟窩在陸硯臣懷裏,心裏很踏實。
他好像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讓她有這種感覺的人。
她貪戀這種感覺,就像是上了瘾。
也正是這種感覺,讓一向果決的她,遲遲無法做出選擇。
新年的鍾聲響起時,她聽見陸硯臣的聲音伴随着轟鳴的煙花聲響起,“扶軟,我愛你。”
煙花在他眼底鋪滿一層隐隐密密的光。
她的腦子裏也似乎有煙花在燃放,明明滅滅劃破了沉寂已久的黑暗。
她是該回應的。
她也想回應的。
可卻有什麽東西卡在了喉嚨處。
心口處,一半幸福,一半酸澀。
她克制的移開視線不去看他,想保持一絲理智。
可她才剛扭開頭,男人就用摟着她肩膀的手,一股腦兒的按着她的頭索吻。
她剛微微的動了動。
男人便刻意加重了這個吻。
他摩挲着她的唇,然後探出了舌頭。
扶軟怔愣一下,就乖乖松開了牙,伸出怯怯的舌尖讓他吮。
煙花在他們頭頂的夜空綻放,似在見證這一刻的情意。
白念生在人群中不斷穿梭着,拖着八十八個氣球的章曉彤漸漸跟不上他的步伐,被人群沖散。
盡管她努力的在叫他的名字,可男人頭也沒回過一次。
等他找到連螢時,她站在人少的角落脫下了身上的青蛙服。
白念生正欲招手叫她一起去山莊觀景台看煙花,卻見連螢麻利的從包裏取出了一個反光馬甲套在身上。
随後按了開關,衣服上就出現了專業代駕四個字。
白念生,“……”
業務還挺廣的。
她剛亮起馬甲上的燈牌,就有幾個男人往她走了過去。
“美女,這麽晚了還出來代駕啊?”
連螢笑吟吟的回應,“是啊,小哥哥,需要代駕嗎?我很專業的。”
男人打量着連螢那張俏麗的臉,和同行好友交換了眼神後說道,“肯定需要啊,就是不知道你車技怎麽樣?”
“拿駕照三年了,沒出過一次事故,小剮小蹭都沒有過,你們盡管放心,而且我收費也很合理的,考慮一下不?”
“不不不,美女,你大概沒懂我黃哥的意思,他說的車技,可不是你說的那個車技。”
這話一出,其他人就跟着猥瑣的笑了起來。
很顯然,他們是特意來調戲連螢的。
白念生揚了揚眉,開始在心裏爲這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LSP們默哀。
真的,惹誰不好,非要惹這祖宗?
以前連家沒破産的時候,那些調戲過連螢的人,墳頭草都兩米高了吧。
被調戲的連螢依舊笑得很甜,“原來你們說的是這個車技啊。”
“是啊是啊,美女你挺懂啊。”黃哥明顯來了興趣,上前去要勾搭連螢。
連螢卻有些惋惜的道,“不是我不跟你們開車,主要吧,往你們這群人裏扔一塊磁鐵,都能吸上一堆針來,我這人各方面都挺好,就有一點不好,容易暈針。”
“什麽針?”旁邊的小弟沒明白,“我們又沒揣針,哪裏來的針?”
黃哥氣到回頭罵了一句,“閉嘴!”
随後惱怒的瞪向連螢,“美女,你這麽不給面子的嗎?”
“大哥臉都這麽大了,再給面子就不禮貌了。”
“黃哥,她說你臉大。”先前那個小弟總算聽懂了這句話,立即幫忙轉述。
黃哥惱羞成怒,“媽的,我最讨厭别人說我臉大了!你這女人,敬酒不吃吃罰酒是不是?”
說罷就撸袖子要上手。
連螢往幾人身後看了一眼說,“警察叔叔,這裏有人耍流氓。”
黃哥頓時蔫了,“算了,我不跟你一般見識。”
說罷就叫上兄弟走了。
連螢翻個白眼,“浪費時間!”
一旁全程看戲的白念生這才出聲叫她,“連螢。”
連螢回頭,瞧見白念生,第一反應是以爲他來找自己要回被坑的那筆錢,所以扭頭就跑。
“你跑什麽啊?”
連螢不理會繼續跑。
開玩笑,進了她口袋裏的錢,誰也别想再要回去。
白念生本來要追的,司雲禮的電話打了過來問他,“不是,你人呢?”
“在廣場這邊呢?怎麽了?”
白念生眼神還在人群裏尋找着連螢的身影。
好家夥,跑得比兔子還快,不愧是練過體育的。
“你趕緊來吧,這潑天的狗糧我一個人吃不下去了。”司雲禮沒好氣的道。
“行吧,我馬上過來。”
反正也追不上了,幹脆不追了。
等白念生回到山莊觀景台時,卻不見司雲禮的蹤影。
所以輪到他一個人吃這潑天的狗糧了。
十二點整,白念生打開微信,看到微信頁面跳出的一堆祝福話語。
拇指遲疑片刻後,打開連螢的微信,在對話框裏輸入,“新年快樂。”
連螢收到了這條消息,以前這個點,她能收到一堆的信念祝福。
自從連家破産之後,她的微信就安靜了。
安靜得她每天都會發現自己被人拉黑删除。
一開始她還挺生氣的,到後來就習慣了,習慣了日常被删。
但讓她意外的是,一直跟她不對付的白念生,沒删她。
還在第一時間給她發來了新年祝福。
當然大概率是群發的。
連螢點開微信,看着那四個字,心裏說不上來的感覺。
最後她什麽也沒回,隻是在煙火明明滅滅中,給祝元玲打了個電話。
“媽,爸睡了嗎?”
“沒睡呢,在看春晚。”祝元玲說道。
連螢聽到了那頭春晚熱鬧的聲音,心裏踏實了不少,“好,媽,新年快樂。”
“螢螢,新年快樂,早些回來。”
“知道了,你們早點睡别等我。”
連螢又叮囑了一句,才挂掉電話。
她擡頭看向夜空中的煙花,感覺壓在心裏的巨石,輕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