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三個字,讓卓思然徹底的閉了嘴。
她憤憤離開。
病房裏又剩下兩人,開始漫長且無聲的‘對峙’。
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人,卓長風又怎麽可能不了解陸硯臣有多執着。
這場對峙的結果,無非是他低頭,或者兩敗俱傷。
卓長風自然不會讓陸硯臣陪着自己兩敗俱傷,所以在僵持了兩天後,他妥協了。
“我答應你,好好生活。”卓長風終于松口。
消瘦的臉上,有着難以言喻的疲憊。
陸硯臣什麽也沒說,隻是伸手握了握他的手。
……
這陣子陸家到是清淨。
孫雪薇忙着拉攏陸氏集團的各位股東,想讓他們在年會上支持陸州臣。
陸書禾也因爲年關将至,被榮家的人叫回去了。
至于陸州臣,最近更是鮮少回陸家。
扶軟到是每日都來,照顧柚子樹,陪陸港歸喝喝茶寫寫字或者畫個畫什麽的。
今日扶軟來的時候,帶了一箱子東西來。
看上去挺沉的,她抱到雁園的時候,額頭都冒出了一層細汗。
“四少奶奶,你應該提前給我打電話的,這種重活我來就行了。”小明趕緊将扶軟手裏的東西接了過去,好奇的問,“這是買的什麽啊?”
“測高血壓和血糖的儀器。”扶軟解釋道,“呂醫生雖然每天都來,但畢竟沒住在陸家,多少有些不方便,他所使用的那種儀器又比較複雜,我就在網上找到了這款更容易上手的測量儀器,空了也能幫爺爺測量測量。”
“陸爺爺最煩測量這些了,呂醫生那是沒辦法的事,你可未必能說得動他。”小明嘀咕道。
“所以一會你也幫我勸勸。”
“行!”小明答應得很爽快。
扶軟趁着喝茶的工夫和陸港歸說了這事兒。
“我又沒事,測來測去的做什麽?”陸港歸果然不高興了。
“爺爺你配合我每天做測量,我每周給爺爺做兩次柚子酥,怎麽樣?”扶軟拿好處跟他做交換。
陸港歸本來是不想屈服的,奈何她提出的條件太誘人,最終還是點了頭,“行吧行吧。”
“那我們先做今天的測量。”扶軟非常專業的拿出表格開始做幾路。
陸港歸看她做得像模像樣的,被逗樂了,“你這架勢還真挺像的。”
“每天看呂醫生給你測量,多少學了點。”
“渾身上下八百個心眼子,跟那混小子如出一轍。”陸港歸哼哼的說了兩句,“說起來,我也有一陣沒看到那混小子了,他在忙什麽?”
“在國外呢。”扶軟如實說道,“卓長風的情況不太好,他過去看看有沒有能幫上忙的。”
提及卓長風,陸港歸也長歎了一口氣,“是該去看的,那孩子以前多優秀啊,是卓老太太的驕傲,誰知遇上這麽個變故。”
“好人會有好報的。”扶軟淺淺應道。
“希望如此吧。”陸港歸又歎了口氣,“自打卓長風出了事,卓家老太太就吃齋念佛,在雲頂寺住了好幾年了,就是爲了給卓長風祈福。”
扶軟泡茶的動作頓了頓,腦子裏一閃而過那個手上佩戴着帝王綠翡翠手镯,非常又氣質的老太太。
難道她就是卓長風的奶奶?
“咦,這茶口感怎麽不一樣了?”陸港歸喝了一口扶扶軟煮的茶,嘀咕着問道。
“這是鳳凰單枞,是我一個熟人寄給我的,這是他家那顆四百年老茶樹的茶,很難得的,就想着給爺爺泡點換換口味。”扶軟不緊不慢的解釋道。
“東西是挺好的,但我喝慣了原來那款茶,一時間還有點不太适應。”陸港歸又淺淺的飲了一口。
“總喝同一款茶也是會膩的,偶爾換換也不錯。”
“行,你說了算。”陸港歸無奈的語氣裏藏着幾分寵溺。
晚上扶軟留在雁園陪陸港歸吃的晚飯,吃到一半的時候,陸厲臣來了。
他站在雁園裏,看着飯廳裏這其樂融融的一幕,步伐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
他已經記不得有多久,沒在爺爺臉上看到這麽放松的笑容了。
記憶裏的他,一直都是個很嚴肅的人。
偶爾展現的那些溫情,也僅僅是在他有所成就的時候。
他以爲爺爺就是這種性格,畢竟他掌管着那麽大的陸氏集團,需要用嚴冷的形象來爲自己樹立威信。
這種形象也潛默移化的影響着陸厲臣,導緻他生性冷然,做任何事也隻從利益的角度出發。
所以有那麽一瞬間,他覺得眼裏這個老人有些陌生。
陸厲臣最終還是沒有進去打擾陸港歸這份天倫之樂,出了陸家後,坐在車裏并沒有馬上離開。
他點了一根煙,在夜色裏忽明忽暗的抽着。
在那支煙快要燃盡的時候,兜裏的手機振動了兩下。
他吊着煙嘴拿出手機點開看了看。
消息是呂醫生發來的,是每日有關于陸港歸身體各項指數的報告。
“老爺子的血糖最近在逐漸降低,雖然很緩慢,但也有降低的趨勢。”
陸厲臣盯着那條消息看了很久後,才回了一句我知道了,然後删除信息。
他丢掉手裏的煙嘴,啓動車子離開陸家。
一路冷然的回到自己的住所。
他住在距離陸氏集團很近的一處高級公寓頂層大平層,爲的就是方便他上班加班。
這種勤奮讓集團的股東們對他贊許有嘉。
是吧,連選擇住所,他也是帶着目的的,這就是陸厲臣。
乘坐電梯抵達頂層,電梯門打開的那瞬間,他看到了門口處縮着的人。
陸厲臣腳下步伐一頓,有一點點不太确定。
他張了張嘴,像是延遲一般,過了兩秒才叫出了那個名字,“司黎黎?”
縮在角落裏的人微微的動了動,慢慢擡起頭來,露出那張帶着很明顯醉意的小臉。
就連眼眸,都朦朦胧胧的,不似平時那樣清亮。
她定睛了好一會兒,才看清楚眼前的人,随後露出個很标準的笑容說,“陸大哥,你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