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個精明的人,也是蘇敏的一貫作風。
“對了,硯總現在在國外處理很緊急的事情,近期可能都顧不上扶小姐你了,如果你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跟我說。”晏幼清又道。
扶軟不知道晏幼清說的這些話,是不是陸硯臣交代的。
他若是有這個時間交代晏幼清,又怎麽會沒時間親口跟她說呢?
“我們跟硯總的時間挺長的,對他還是比較了解的,在你出現之前,這個時間上隻有一件事能讓他上心。”
晏幼清又自顧自的說着。
盡管扶軟沒問,但同樣作爲女人,她多少能猜到一些,便幫着硯總解釋幾句,省得這小兩口誤會。
萬一他們夫妻不和諧,影響到硯總的心情,倒黴的不還是他們這些人麽?
“硯總曾有個至交叫卓長風,就是卓思然的大哥,兩人是一起長大的情誼,雖不是親兄弟卻勝似親兄弟,兩人的愛好也很相同,特别是賽車這方面的,他們還一起拿過不少的獎項,被賽車屆的粉絲稱爲雲州雙傑。”
晏幼清娓娓道來。
扶軟還是第一次聽人說起從前的陸硯臣。
她安安靜靜的聽着。
“可惜好景不長,三年前,卓長風在一場比賽上出了很嚴重的事故,命都差點沒保住,可即使搶救過來,他的情況也很不樂觀,好多個手術提案都是需要截至,對于一個才二十多歲的男人來說,這種結果是毀滅性的,陸硯臣不得不帶着他奔走國外,找到全球最頂級的醫生爲卓長風做手術,勉強算是保住了他的雙腿,但……他依舊站不起來。”
“可能他往後的人生,都隻能坐在輪椅裏,再也站不起來,這兩年他一直在國外做複檢,不過結果卻不盡人意,天妒英才吧,之前的卓長風,可是卓家最看好的繼承人。”晏幼清惋惜了一聲。
“硯總之所以對卓長風這麽挂念,不僅僅是因爲兩人從小長大的情誼,最重要的原因是在那場事故裏,可能受重傷甚至犧牲的人是硯總,卓長風是爲了救硯總,才出的事,所以硯總覺得自己欠了卓長風一條命,對他的事情也就格外上心。”
“原來如此。”扶軟一下就理解了陸硯臣。
如果她虧欠誰一條命,也會爲了對方赴湯蹈火的。
所以他那樣匆匆離開,甚至都沒顧上她,都是情有可原的。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扶軟由衷的感謝晏幼清。
她心裏的那點芥蒂,也徹底煙消雲散。
在送走晏幼清之後,她又拿出手機給陸硯臣打電話。
接起電話的人,依舊是卓思然。
這次她語氣更加挑釁了,“你有什麽事嗎?”
“我找陸硯臣。”扶軟語氣平靜的道。
“他不在。”
“請把手機轉交給他一下,謝謝。”扶軟很客氣了。
卓思然有些不爽的道,“都說了他不在,你聽不懂啊?硯臣哥他在忙!”
說完直接挂了扶軟的電話。
扶軟也不氣,繼續打過去。
這次卓思然接得挺快,剛要發火,扶軟先她一步說道,“卓思然,你确定要挂這通電話嗎?你考慮過挂斷這個電話的後果嗎?如果你承受得起,那你盡管挂。”
她語氣冷厲,即使隔着電話,也讓卓思然不禁畏懼了幾分。
那種畏懼感,她曾在扶軟那裏感受過。
在那場宴會上,在那個休息間裏。
以及那句‘你且受着吧’。
隻一下,卓思然氣勢就弱了下去,憤憤的道,“你等一下。”
說罷便拿着手機,敲響了病房的門。
門内傳來了陸硯臣近乎嘶啞的聲音,“進。”
卓思然推門進去,臉色有些難堪的道,“硯臣哥,你電話。”
陸硯臣拿過手機,看到上面的名字,臉色頓時柔和了下去。
他拿起手機,去到一旁的窗邊後,才接起,“軟軟。”
他聲音嘶啞得厲害,像是有什麽東西,狠狠的震在了扶軟的心上。
她問,“你聲音怎麽了?”
“太久沒喝水了。”
“爲什麽不喝水?”扶軟的心都懸了起來。
“卓大哥絕食,我在跟他較勁。”陸硯臣伸手捏了捏眉心。
太久沒睡覺的緣故,他頭有些暈,眼睛也很不舒服。
聞言,扶軟蹙起眉頭,“事情很棘手嗎?”
“嗯。”
能讓陸硯臣都覺得棘手的事,那是真的很棘手了。
“那你安心在那邊陪着他,不用擔心家裏。”
陸硯臣聽着她軟軟的聲音,心裏升起一股說不出的想念。
他頓了頓,也顧不上房間裏還有其他人,就喃喃的對那頭的人說道,“軟軟,我好想你。”
人隻有在疲憊和心累的時候,才會想念那個能讓自己安心的人。
而扶軟,就是那個能讓陸硯臣安心的人。
所以此刻的他,無比的想念她。
“我知道。”
可是隔着電話,她沒辦法擁抱他。
所以她隻能把想念化爲叮囑,“就算跟他較勁,也不能損傷自己的身體,就當是爲了我,也得好好的,知道嗎?”
“知道了。”
“記得你答應的就好,那我先挂了,你去忙吧。”
陸硯臣其實不舍得挂斷這通電話的,可他這邊的事也的确沒得到妥善的解決。
卓長風還那麽糟糕,他又怎麽好當着他面兒女情長?
所以他隻能應聲。
一旁的卓思然,緊緊攥着雙手,用力到指甲都快嵌入掌心了,卻依舊不能發洩心中的嫉妒。
認識陸硯臣那麽多年,他從來沒用這種溫柔纏綿的語氣跟自己說過話。
從來沒有!
陸硯臣坐回椅子裏,眼神平靜的看向卓長風,像是在說繼續耗吧。
卓長風無奈歎氣,“何必呢?硯臣,你何必爲了我這麽個廢人,在這裏浪費時間?好好回去陪你的太太不好嗎?”
“我太太支持我跟你耗着。”陸硯臣平靜的道。
卓長風還沒說話,一旁的卓思然就忍不住吐槽道,“神經病!沒一個腦子正常的!她分明是不關心你不在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