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司黎黎還裝作不在意的撥了撥頭發。
陸厲臣面色頓時一寒，“這樣最好。”
司黎黎感覺心口處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紮了一下，盡管她表面裝作潇灑，可内心卻坍塌得厲害。
“我還有事，先走了。”陸厲臣拿起一旁的外套丢下一句便揚長而去。
好一會兒，司黎黎才把倨傲的臉埋進掌心，肩膀也跟着抖動起來。
她不敢哭出聲，可這種沒有聲音的痛哭才是最崩潰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她覺得自己所有力氣都耗盡之後，才疲憊起床。
雙腿間的酸痛讓她差點沒站穩，扶着床的時候又瞧見床上那一抹刺眼的紅。
那一刻，她覺得自己十年的暗戀就像是做了一場美夢。
而這場美夢，在經曆昨晚之後，驟然驚醒。
司黎黎是一個小時後才離開的洲際酒店。
昨晚來的時候，她并未準備厚外套，出來才警覺昨晚的雲州下了雪。
刺骨的寒意不停往她脖子裏鑽，她裹緊外套，匆匆攔了輛車離開了酒店。
不遠處，在确定她離開後，陸厲臣才吩咐秦淮開車。
車子平穩的行駛在公路上，車内的氣壓有些低沉。
秦淮幾次從後視鏡裏打量老闆的表情，卻發現自己始終猜不透老闆的想法。
即使他跟着他這麽多年。
靜默半晌，秦淮到底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陸總，司小姐背景挺不錯的，人品也好，你爲什麽不考慮考慮呢，這樣的聯姻對你來說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在秦淮看來，陸厲臣若是和司黎黎聯姻，就等于擁有了司家的支持。
那可是司家啊，雲州政界第一交椅的存在。
是陸州臣做夢都想搭上的存在。
況且司黎黎對陸厲臣又是一往情深。
可秦淮卻覺得，陸總對司小姐太過冷淡。
那種冷淡也不是絕情的那種，時不時又會給司小姐一點希望。
逢年過節，或是遇上司小姐的生日，陸總都會早早的讓他去爲司小姐準備禮物。
你說他有意吧，可他卻不跟司小姐明說。
就給她一種若即若離的感覺。
說難聽點，就是在吊着司小姐。
總之，秦淮有些看不透陸總的心思。
好一會兒，秦淮才聽見陸厲臣說了一句，“你知道爺爺爲什麽喜歡扶軟，而不喜歡孫雪薇嗎？”
秦淮确實不太明白這裏面的緣由，便問了一句，“不知道，爲什麽？”
“因爲扶軟沒有背景，而孫雪薇背後有孫家，簡單點說，就是扶軟這樣沒有背景的人更好拿捏，更容易掌控。”陸厲臣一雙黑眸深沉如海，“如果我娶了司黎黎，爺爺得防着我跟司家聯手蠶食陸家，相反，像扶軟這樣沒有娘家背景的人，才更容易融入陸家，并被陸家收爲己用。”
秦淮确實沒想到這一層，“那陸總爲什麽不跟司小姐明說呢？她對你一片癡心，若是你們之間沒有可能，你大可以斷了她的念想啊。”
陸厲臣用毫無感情的聲音回答道，“我若是明說，不就是給陸州臣希望？陸州臣要是攀上司家，對付起來就沒那麽容易了。”
秦淮沉默了。
陸總不愧是陸總，依舊是那麽深謀遠慮。
“上次讓你透露給孫雪薇的消息怎麽樣了？”陸厲臣收斂了神色又問道。
“估摸着這兩天她就該知道了。”秦淮如實的答道。
陸厲臣點了點頭，“是該讓她知道了。”
扶軟必然會憑借這一場宴會，更被老爺子看重。
若還不出手，陸硯臣就會再得勢。
他可不想自己再多個對手。
“陸總，候真真爬上陸州臣床這件事，你覺得孫雪薇會怎麽處理？”秦淮又好奇的問道。
昨晚這一出大戲，還真是讓人始料未及。
原本還算持平的局面，會不會因爲這個插曲而出現新的走勢呢？
“以孫雪薇的性子，必然不會承認，要麽是候真真吃了這個悶虧。”
他頓了頓，想到了扶軟，又道，“不知道這件事會不會跟扶軟有關。”
如若跟扶軟有關，她這麽做的目的又是什麽？
陸厲臣目前不得而知，隻能再觀望觀望。
“你今天是不是該去給爺爺取茶葉了？”陸厲臣看了看日期問秦淮。
“是的，中午就過去，晚上前能送到老爺子手裏。”秦淮回答道。
“嗯，不要忘了。”
秦淮道，“這是你特别交代的事，我不會忘的。”
在車子抵達陸氏後，陸厲臣下車前給司黎黎發了個信息。
“别忘了吃避孕藥，我昨晚沒做保護措施。”
……
侯家。
候真真哭了一路，到家的時候，兩邊臉頰紅腫着不說，連眼睛都哭腫了。
本就不算出挑的五官，此時更是醜到沒法見人。
原本還在等着候真真好消息的蘇敏，沒曾想等到的是這麽個局面。
她第一反應以爲是扶軟欺負了候真真，當即就沉着臉指責扶軟，“小軟，怎麽說你跟真真也是親姐妹，就算你對我有不滿的地方，也不應該把這個怨氣發洩在真真身上。”
扶軟有些想翻白眼。
不愧是母女，都挺會惡人先告狀的。
“我知道，你一直怨我，覺得是我搶走了你爸爸，是真真搶走了你的父愛，可你那會還小什麽都不懂，又怎麽會明白大人之間的糾葛呢？你媽并不愛你爸爸冷落你爸爸，作爲一個男人常年得不到妻子的愛，他會選擇我也是必然的。”蘇敏一個勁的控訴着扶軟。
扶軟本不介意她指責自己，畢竟她并不在乎這些，更不在乎别人怎麽看待自己。
可她在意别人提到她的母親。
更何況這人還是蘇敏。
扶軟眼神陡然一冷，原本漂亮溫和的眉眼多了一股殺氣。
她冷冷開口，直接精準打擊蘇敏，“所以你是知三當三對嗎？”
“你……”蘇敏差點被氣死，臉色漲紅着說不出來反駁的話。
侯正浩這會兒也從樓上下來了，大概是聽到了樓下的動靜。
剛到樓梯口，就聽見扶軟這話，不由得沉聲罵道，“你怎麽跟你小媽說話的？你媽就是這麽教養你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