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軟彎腰撿起幾片掉落的樹葉看了看後又聞了聞,才耐心的答道,“誘因大概分爲四種,脫肥、環境脅迫、病蟲因素或是操作不當,我剛粗略的看了一下樹葉,應該是澇害,是澆水過多導緻根部呼吸不暢,肥水吸收下降,緻毒物質累積,乙烯上升造成的樹葉脫落現象,要及時排澇才行。”
她話才剛說完,一旁的小明就唠叨道,“對對對,老爺最近總給這樹澆水,根部這塊就沒幹過。”
陸老爺子,“……”
能不能别當着他面拆他台?
小明接收到老爺子的眼神警告,又急忙閉上了嘴。
陸老爺子和藹的看向扶軟,“我看你年紀不大,沒想到還懂這些呢,你是家裏新來的?”
“嗯。”扶軟心想,新媳婦也算新來的。
老爺子滿意的點點頭,“那以後你幫我照顧這顆果樹吧,以前照看這顆果樹的老明告假了,一直沒找到合适的人選,我看你就合适。”
扶軟想着自己嫁到陸家來也沒别的事可做,隻是幫一個老人照看果樹而已,也不是什麽難事,就應承下來了,“好。”
她丢掉手裏的樹葉,拿過一旁的工具就開始挖排水的小溝渠,還給果樹周圍紮了不少排潮的洞,動作非常之麻利,一看就是經常做這類的工作。
等她忙完,老爺子已經讓小明煮好了茶,還摘了兩個檸檬柚,叫她過去喝茶吃果子。
扶軟也沒客氣,洗了手就去了亭子裏,接過小明遞來的茶水淺淺喝了起來。
小明拿起一顆柚子準備扒皮,扶軟卻叫住了他說,“扒這個吧,這個甜。”
她說得肯定,到是讓老爺子和小明都好奇起來,異口同聲的問道,“你怎麽知道?”
“這顆成熟了,你手裏的這顆還有些青澀。”扶軟解釋道。
小明狐疑的看了看自己手裏的柚子又看了看盤子裏的柚子,不管是果實的大小還是果皮的顔色,兩顆幾乎沒什麽區别,可扶軟卻能準确的說出兩顆果子的區别,實在叫人費解。
扶軟看他們不信,就說道,“不信你們把兩個都扒開嘗嘗就知道了,絕對是這個口感更好。”
老爺子也來了興緻,叫小明趕緊扒皮,等到兩個果子都扒好,老爺子還親自品嘗了一下,随後一臉驚奇的看向扶軟,“還真是這個比較甜,你是怎麽區别出來的?”
扶軟笑着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天生嗅覺靈敏,能從果實散發的味道上分辨出果子的成熟度。”
就連小明都佩服得不行,“小姐姐也太厲害了,任何果實都可以嗎?”
“大部分吧。”扶軟謙虛了一下。
就連陸老爺子都贊許的道,“這可是天賦,一般人學不來的。”
扶軟隻是笑笑沒接話,其實她并不喜歡這個天賦,因爲她媽媽不喜歡。
陸硯臣在房間呆煩了下樓,轉了一圈沒見到扶軟,就問了周管家。
周管家支支吾吾的,“好像……好像去雁園了。”
一聽到雁園二字,陸硯臣的臉色就變了,“你沒跟她說雁園去不得?”
“我沒來得及……”周管家眼神閃爍着。
陸硯臣眼神一冷,掃了周管家一眼,便疾步往雁園走去。
周管家一整個怔住,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剛才四少那眼神,委實有些滲人。
她有些後怕,趕緊拿出手機給孫雪薇打小報告。
陸硯臣人還沒到雁園,就瞧見信步往回走的扶軟。
兩人撞見,扶軟還詫異了一下,随後客客氣氣的跟陸硯臣打招呼,“陸先生,早上好。”
空氣仿佛靜默了幾秒,随後陸硯臣徑直的從她面前走過,沒有回應,甚至有些目中無人。
扶軟歪頭想了半秒,也收回視線繼續往回走,就好像并沒碰見這個人一樣。
見扶軟回來,周管家還很殷勤的送上了早餐,以及一碗湯。
“少奶奶,這是夫人吩咐給你熬的湯,你先喝了再吃早餐吧。”周管家送上早餐後并沒有馬上離開,而是站在一旁伺候着扶軟。
扶軟其實挺不習慣的,但這是陸家的規矩,她一個剛進門的新媳婦也不好多說什麽,就依言把那碗湯喝了。
口感和昨天的一樣,不是很好喝,還有很濃的藥材味道。
扶軟放下碗的時候,便問了周管家一句,“這湯裏是加了什麽藥材嗎?”
周管家錯愕了一下,大概是沒料到扶軟會吃出來吧。
這湯可是她精心調配過的,以确保喝的人不會嘗出藥材的味道,可扶軟僅喝了兩次就嘗出來了,讓周管家多少有些心虛,但嘴上也不忘否認道,“沒有啊,就是尋常的湯,你說的那個味道,可能是大料的味道,少奶奶若是不喜歡,我下次做的時候少放一點去腥味的大料。”
扶軟本意并不是爲難誰,周管家都解釋了,她也隻是說了一句有勞了,便默默的吃着早餐。
周管家暗暗松了口氣,往雁園方向看了看,又回過頭試探的問扶軟,“剛剛四少好像去找你了,你們沒碰上嗎?”
扶軟如實答道,“碰見了,不過你可能弄錯了,他并不是去找我的,他往後面的大院去了。”
周管家稍稍困惑了一下,但見扶軟說得坦誠,兩人也沒一起回來用早餐,應該沒有說謊,便沒再多問。
默默的等扶軟吃完早餐收拾着餐具去了廚房,往外探了探頭見扶軟上樓了,這才拿出手機給孫雪薇發消息。
“可能是我弄錯了,四少并不是去找少奶奶的,而是去了雁園。”
一般情況下孫雪薇是很少回複的,周管家是她放在家裏的眼線,有什麽前情況她都會跟自己報備。
但在看到雁園二字的時候,她讓美容師移開了臉上的美容儀器,這才給周管家發消息問,“他去雁園做什麽?”
“老爺子昨晚回來的,應該是爲了那顆檸檬柚提前回來的,前兩天我聽小明說果子快成熟了。”
孫雪薇嫁入陸家多年,自然清楚家裏的一切情況,包括那顆檸檬柚在陸老爺子心中的份量。
說老爺子爲了果樹提前回來也說得過去,所以她關注的重點重新放回了陸硯臣和扶軟身上,“也就是說,硯臣并不是去找扶軟的?”
“是的。”這一次周管家回答得很笃定。
孫雪薇不忘問她,“那藥給扶軟喝了嗎?”
“夫人放心,我親自盯着她喝的。”
“知道了。”孫雪薇安心收起手機,吩咐美容師繼續給自己做美容療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