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敏知道她的心思,趁着侯正浩不在,冷聲提醒她,“一會兒陸硯臣來了,你可别露出這種眼神,你要記住了,你的目标是陸厲臣!他才是陸家掌權人!”
侯真真聽煩了這樣的話,敷衍的應了一句,“知道了知道了。”
蘇敏還想說什麽,見侯正浩下樓來了,便閉了嘴。
“小軟到了。”侯正浩扣上西服扣子和蘇敏說道,“可以上菜了。”
“好。”蘇敏立即去吩咐廚房了。
侯真真揚起小臉希冀的看向大門口方向,傭人已經爲扶軟和陸硯臣打開了門,侯正浩正客氣的跟兩人打招呼,“硯臣,小軟,你們來啦,快請進。”
陸硯臣把帶來的禮物遞過去,侯正浩示意傭人接下,嘴上還客套的說着,“回自己家,帶什麽禮物啊,人來就行了,以後可不要這麽破費了。”
“應該的。”陸硯臣也說了句場面話。
侯真真跟了過來,嘴裏叫着扶軟,眼神卻總往陸硯臣那裏飄,“姐,姐夫,你們來啦。”
“真真,叫你姐姐姐夫過來用餐了。”蘇敏的聲音從飯廳傳了過來。
侯真真撇撇嘴,“知道啦,姐,姐夫,快過去吃飯吧,等你們好一會兒了。”
陸硯臣跟着侯正浩往飯廳走,扶軟本來在他身側的,侯真真突然插了過來,把她擠到了最後。
沒幾步的距離,她也不忘跟陸硯臣說話,“姐夫,我媽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就什麽都準備了一點,很豐盛的,畢竟你是我們家的貴客。”
陸硯臣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見扶軟默默地跟在最後,眸色微凝後說了一句,“那準備軟軟喜歡吃的菜了嗎?”
他叫得親昵,卻愣是讓扶軟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陸硯臣這麽一問,氣氛一瞬陷入沉默。
還好侯正浩反應快,樂呵的道,“小軟不挑食,什麽都吃,再說了,她是自家人,也就沒跟她客氣。”
蘇敏也順勢去拉扶軟的手,“是啊,小軟從來不在意這些的。”
陸硯臣睨了一眼扶軟,她還和之前一樣,眸色輕輕淺淺的,好像很平靜又好像看不透她真正的心思。
幾人入座的時候,侯真真故意坐在了陸硯臣左手邊的位置,被蘇敏冷了一眼,但礙于陸硯臣在場,她沒好多說什麽。
看得出來侯家真的很重視陸硯臣這個新女婿,桌上的飯菜精緻且豐盛。
侯正浩殷勤的給陸硯臣說着話,“硯臣你不要客氣啊,把這當成自己家就行,來來來,吃菜,我們家這廚娘廚藝很不錯的。”
他把菜一個勁的往陸硯臣面前轉,旁邊的侯真真也不停的用公筷給陸硯臣夾菜,“姐夫你嘗嘗這個荔枝肉,很好吃的。”
陸硯臣看了看旁邊無人問津的扶軟,她依舊沒什麽新表情,眼觀鼻鼻觀心的吃着飯。
蘇敏留意到了陸硯臣的眼神,頓了頓,夾起西芹牛肉就往扶軟碗裏放,“小軟你也别光吃飯,多吃點菜。”
侯正浩贊許着蘇敏的做法,洋洋得意的跟陸硯臣說話,“我這太太啊,不是我吹捧,她從來都大方得體,特别是在教養孩子這方面,一直都能做到一碗水端平。”
“哪有你這樣誇人的,叫人家硯臣聽了笑話我。”蘇敏被誇得有點不好意思。
侯正浩正樂呵着呢,就聽得一旁原本在安靜吃飯的扶軟輕輕地說了一句,“我對西芹過敏。”
餐桌上的氣氛突然凝滞,蘇敏臉上的笑都沒來得及斂去,一整個僵住。
侯正浩瞪了扶軟一樣。
扶軟沒再說什麽,隻是默默的把西芹從碗裏挑出來,又用茶水把放過西芹的碗涮了涮。
雖然隻是個小插曲,卻讓氣氛變得有些微妙起來,侯正浩隻好換了話題,閑聊了幾句别的,就問起了陸氏集團投資的事。
可他才提了一句,就聽得陸硯臣說道,“集團的事,我插不上手的,都是大哥二哥他們在打理。”
這話到是不假,誰不知道陸家四少陸硯臣是個‘鐵廢物’。
在陸家,不僅有一個被陸老爺子當成陸家繼承人培養的大哥陸厲臣,還有一個有着超高智商從國外名校畢業的二哥陸州臣,就連已經嫁出去的三姐陸書禾,也曾在金融界混得風生水起。
相比起這三個優秀的哥哥姐姐,陸硯臣就顯得很廢材,沒有什麽名校傍身,還仗着家中的背景在雲州城爲所欲爲。
雖然做了不少混事兒,但他卻是家中最受寵的那個,也是孫雪薇最偏愛的那一個。
有傳言說,孫雪薇之所以這麽寵溺陸硯臣,是因爲心疼他剛出生就被人拐騙走,找回來的時候,他已經六歲了。
孫雪薇心疼陸硯臣流落在外吃了不少的苦,從小就是要什麽給什麽,出了事也都是她出面兜着,也就養成了陸硯臣隻知吃喝玩樂的二世祖性子。
大概因爲惹了不少的禍事吧,盡管陸硯臣在陸家很受寵,卻沒什麽機會進入陸氏集團。
他好像也不在意,就靠着孫雪薇對他的寵愛,繼續無所事事的混着,對陸家家産毫不在意的樣子,也因此被人背地裏取了個‘鐵廢物’的外号。
雖然侯家在雲州城也算排得上号,但卻沒辦法跟陸家這種世家相提并論。
所謂豪門,其實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世家在以前是指門第高貴世代爲官的人家,而豪門則指有錢有勢的家庭,二者的區别在于社會名望地位的高低,侯家顯然隻屬于後者。
所以侯家與陸家的這場聯姻,是絕對的高攀。
說起來這種好事,本不應該輪到扶軟這個幾乎被侯正浩棄養的大女兒,就因爲陸家不按常理出牌,選擇了陸硯臣這個在陸家最受寵但卻最不可能繼承陸家的人,這才落在了扶軟頭上。
陸硯臣這麽一說,到也不是推诿的意思,侯正浩能理解的,就笑道,“也對,我也就随便問問,其實今天請你們回家吃飯,就是單純的家宴。”
蘇敏即使開口道,“就是,你們男人總喜歡在餐桌上聊公事,這樣是不利于腸胃消化的,所以從現在開始,咱們隻聊家常,不談公事。”
“是是是。”侯正浩笑着附和,“太太教訓的對。”
扶軟就像是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一樣,一直心無旁骛的吃着飯。
陸硯臣微微眯了眯眸,假裝不輕易的擡了擡手,就那麽不小心把扶軟放在一旁的筷子打翻在地。
扶軟擡眸看了他,男人卻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抱歉。”
他嘴上說着道歉,可表情卻不是那麽一回事兒,擺明着故意捉弄扶軟。
扶軟也沒脾氣,默默的彎下腰去撿筷子,卻撞見桌下那‘精彩’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