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又一臉歉意的對扶軟說道,“小軟啊,你快起來吧,周管家,紅包呢。”
周管家趕緊把早就準備好的紅包塞給了扶軟,扶軟半推半就的收下了,而孫雪薇這邊也把她敬上的茶喝了。
陸硯臣雖然沒能看到一出好戲,但卻發現了更新鮮的事兒,長眸裏盡是促狹,總算正眼看了一下他剛娶進門的媳婦。
按照原本的約定,他該娶的人是侯真真,在兩家商議婚事的時候,侯正浩以侯真真身體不太好爲借口,把自己大女兒扶軟嫁了過來。
而這個扶軟,在很小的時候,就被侯正浩送去了老家養着。
确定婚事的那段時間,他身邊的朋友都在嘲笑他即将娶一個村姑。
陸硯臣是完全不介意自己娶的是誰,對他來說,娶扶軟和娶路人甲沒什麽區别。
這會兒正眼看她,到是覺得這女人有點意思。
扶軟不知道陸硯臣在打量自己,在應付完孫雪薇後,默默地松了口氣。
她捏了捏周管家塞給她的紅包,嘿,還挺厚。
孫雪薇對她似乎挺滿意的,吃早餐的時候,還特意讓周管家給她熬了湯,“周管家最會煲湯了,小軟若是有什麽想喝的,盡管吩咐她,你既已嫁過來,就把這裏當成是家,不用太拘謹。”
“謝謝媽。”扶軟接過周管家遞來的湯,先放在了一邊。
周管家卻及時提醒,“四少奶奶,這個湯要趁熱喝才好。”
盛情難卻,扶軟隻好淺淺的喝了起來。
說真的,那湯的味道談不上好喝,還總有一股怪怪的味道,像是加了幾味中藥,有些沖鼻,扶軟是強忍着喝下去的。
身側正在吃着早點的陸硯臣視線輕描淡寫的撇了一眼扶軟手裏的湯,到底是沒說什麽。
……
陸家的規矩是真繁瑣,好在扶軟都能應付。
吃過早飯,孫雪薇出門和富太太們打牌去了。
扶軟得了自由,打算回房睡個回籠覺的,誰知一進門,和陸硯臣的視線撞了個正着。
他這會兒就坐在她昨晚過夜的那張沙發上,翹着個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顯然是特意在等她。
扶軟險些沒來得及收起本性。
再看先陸硯臣時,她又是那纖弱無害的樣子,甚至細節到緊張地吞咽着口水,“你,你不出去的嗎?”
“你好像不想看到我。”陸硯臣不答反問了一句,很明顯的針對她。
扶軟垂下眸,乖巧又懂事的道,“怎麽會呢?你是我的合法丈夫,是我的天我的地,是我餘生要敬重的人,我怎麽會不想看到你。”
這番話她說得過于自然流暢了,似乎早在練習了千百遍。
陸硯臣揚了揚眉,目光深深的看着她,眼底情緒難明。
雲筝姐說過,男人都喜歡三從四德的老婆,她這樣乖馴聽話,全然順着陸硯臣,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此刻陸硯臣的心情有些悶,覺得自己似乎想多了。
這扶軟,大概真是傳言中的那樣,性子軟弱好欺。
說好聽點是單純,說難聽點就是愚蠢了。
他頓覺無趣,起身離開,連個交代都沒有。
扶軟也不在意,他走了自己還落個清淨自在。
剛準備躺下,梁雲筝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扶軟眸色一亮,急忙接起,“雲筝姐。”
“軟軟啊,你醒啦?”
梁雲筝和扶軟從小一起長大,深知扶軟是個很嗜睡的人,十一點前基本是找不着人的。
但今天不一樣,是她嫁入陸家的第一天,所以梁雲筝特地九點半就給她打了電話,就是怕她睡過頭給公婆留個懶媳婦的形象。
“嗯,早醒了,都吃過早飯了。”扶軟如實回答道。
“感覺怎麽樣?”梁雲筝關切的問道。
扶軟聳聳肩,“就那樣呗,雲筝姐又不是不知道,我是被迫嫁過來的。”
這事兒,梁雲筝最清楚内情,隻好安慰她,“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了,咱們就多往好處想想。”
“害,雲筝姐你不用安慰我,我沒事好着呢,以前吧是覺得沒有哪個婆婆能接受自己兒媳婦睡到十一點才起床這事,所以懶得談戀愛更沒想過結婚,現在木已成舟也就沒這個顧慮了。”
梁雲筝聽了這話就更心疼她了,“那至少還是要有個盼頭的啊,不然和鹹魚有什麽區别?”
“我有盼頭啊。”扶軟輕笑出聲,“我覺得有個有錢還不回家的老公挺好的!”
梁雲筝聽她語氣輕松,估摸着心态還不錯,也就安了心,“那你好好的,有什麽事随時跟我說。”
她話還沒說完,電話裏就傳來了孩子的哭鬧聲。
扶軟立即催促她,“小頌醒了,你快去看看。”
“嗯……”
電話還未切斷,那頭又傳來了一陣男人的怒罵聲,“梁雲筝你在做什麽?沒聽到孩子在哭嗎?一天天就知道偷懶!看個孩子都看不好!都吵着我玩遊戲了!”
扶軟聽得直蹙眉頭,隻是還沒等她開口,電話就被切斷了。
她捏着手機,幽幽地歎了口氣,打心眼裏爲雲筝姐不值。
她那麽優秀的一個人,卻爲了愛情爲了所謂的婚姻放棄了自己的前途,換來的卻是男人這樣的辱罵。
扶軟攥着手機躺下,雙眼有些無神的看着天花闆,腦子開始慢慢發蒙,困意也随之上來,剛要合眼,電話又響了。
她迷迷瞪瞪的看了一眼屏幕,是侯正浩打來的。
腦子反應了好幾秒才想起來,這人是她的父親。
扶軟剛接起,就聽得侯成浩用堪稱和藹可親的語氣說道,“小軟啊,你今天帶硯臣回家和家裏人一起吃個晚飯吧。”
“可是……”扶軟有些爲難。
“你小媽一大早就讓人在準備了,總不能讓她白忙活一場吧?”
不等扶軟回答,侯正浩就借着工作忙爲由挂了電話,徒留扶軟獨自發愁。
她跟陸硯臣根本就不熟,要怎麽跟他說這事呢?
侯成浩這邊還好說,他那二婚老婆蘇敏那邊就不好交代了。
思來想去,扶軟還是冒昧的給陸硯臣打了個電話過去。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扶軟正要開口,就聽得那頭的人說道,“硯臣哥在洗澡,你有什麽事晚點在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