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思然不甘心,死死攥着陸硯臣的衣袖,用近乎祈求的口吻求着他,“硯臣哥,我帶你走,你跟我走,我知道你并不想結這個婚的。”
“思然,乖,别鬧,你先回去,等我結完婚就去找你。”陸硯臣輕聲哄着卓思然,還伸手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先回去吧。”
“硯臣哥……”卓思然不肯松開抓着他衣袖的手。
陸硯臣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過來把思然帶走。”
電話那頭的白念生一臉懵逼,“你不是不想結這個婚?”
雖然陸硯臣沒明說,可哥幾個都知道,這個婚他并不想結。
所以幾個人合計了一下,就尋思着找人來鬧一鬧,而鬧婚最佳人選,必然是卓思然。
能不能鬧黃這場婚禮不重要,就是想鬧一鬧,膈應膈應侯家那邊。
陸硯臣被迫接受聯姻的事兒,圈子裏的人都知道,爲了表達自己的抗議,陸硯臣在雙方約定的領證當日,直接放了聯姻對象鴿子,高調的帶着卓思然去國外風景宜人的海島上整整玩了一個月。
要不是孫雪薇停了他的所有卡,他可能到現在都還沒回來,更不會出現在這場婚禮上。
隻是他們怎麽也沒想到,陸硯臣這邊都做得這麽絕對了,侯家和扶軟愣是沒有悔婚,可見他們想攀附陸家的心思有多迫切,也愈發讓陸硯臣的朋友們瞧不起新娘扶軟了。
“少廢話,帶走。”陸硯臣沒給他廢話的機會,直接吩咐。
“行,我這就找人過去把她帶走。”白念生應允。
陸硯臣挂了電話又耐心的哄了兩句,白念生安排的人就到了。
“硯臣哥……”卓思然還想說什麽。
陸硯臣掰開了她的手,語氣依舊耐心的哄,“乖,先回去。”
卓思然咬咬唇,随後紅着眼憤怒的看向扶軟,“我懷孕了!”
面紗下,扶軟的表情未動,但柳眉卻微微的挑了挑。
原本還溫聲細語的陸硯臣,聲音突然沉了下來,冷聲吩咐旁邊候着的人,“帶她走。”
卓思然被那兩人一左一右裹挾着,不甘就這樣離場,直接喊道,“你沒聽到嗎?我懷孕了,我懷了硯臣哥的孩子!你是第三者!第三者!”
這場鬧劇,在卓思然被帶走後才結束,場上那位主持過幾百場婚禮的主持人遲遲沒找回狀态,還是陸硯臣輕描淡寫的提醒了一句,“繼續婚禮。”
“啊。”主持人慌忙回神,又才磕磕巴巴的問扶軟,“扶軟小姐,你願意嫁給陸硯臣先生爲妻嗎?不論貧窮還是富貴、健康還是疾病,一生一世忠于他,尊敬他,陪伴他。”
所有人都看向扶軟,包括陸硯臣。
他們都想知道,在經曆過這麽一場鬧劇後,扶軟會做出什麽樣的選擇。
扶軟垂眸,無波無瀾開口,“我願意。”
陸硯臣扯了扯唇角,輕嗤了一聲。
等主持人再問陸硯臣時,他甚至都不等主持人把誓詞問完,就回應道,“我願意。”
主持人靜默了兩秒,然後宣布禮成。
台下,孫雪薇松了口氣,旁邊的侯正浩也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并親切的叫着孫雪薇,“親家母,以後請多多照顧我們家小軟。”
孫雪薇禮貌笑道,“應該的。”
……
新婚夜,本應該是人生三大喜事之一,可對扶軟來說卻不是那麽回事。
她靜坐在沙發上,視線平靜無波的看向房間裏那張鋪滿着喜慶之色的大床,清眸裏一片冷然,冷得似局外人。
左手邊的浴室門透着光,隐約傳來陣陣流水聲。
那個她名義上的丈夫,今晚的新郎,正在裏面洗澡。
半個小時前一群人熱鬧的簇擁着兩人進了洞房,說了不少祝福的話。
什麽白頭偕老,百年好合。
一個個都像是得了失憶症一樣,完全忘記白日裏婚宴上發生的那兩出鬧劇。
扶軟知道,不少人在等着看她笑話呢。
雖然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場笑話。
思緒遊離間,面前矮幾上放着的手機響了起來,将她的思緒微微的拉扯回來。
那并非她的手機,而是陸硯臣的。
屏幕上思然二字格外的清晰,扶軟淺看了一眼,又往浴室的方向看了看。
少傾,她伸手拿起手機接了起來。
電話那頭傳來了女人抽泣的聲音,“硯臣哥,我好難過,我心裏好痛,你可不可以來陪陪我?”
那孱弱委屈的聲音,是個男人聽了都會心疼的吧。
扶軟軟軟開口,“卓小姐,他在洗澡,您若是有急事的話,我這就把手機遞給他,若是不急,可以稍晚再打過來。”
她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卓思然哭得更厲害了。
電話中斷,扶軟平靜放下手機,琢磨着應該不是什麽重要的事,也就沒去打擾還在浴室裏洗澡的陸硯臣。
沒多會兒陸硯臣從浴室裏走了出來,渾身上下就隻在腰間圍了塊浴巾,以及腳上的拖鞋。
扶軟腦海裏閃過雲州第一美男子的稱号,再近距離看陸硯臣這張臉,比白天看着更有沖擊性。
有這麽一張招蜂引蝶的臉,再加上今天的事,和他那浪蕩公子哥的形象到對上号了。
看來那快累積到三位數的女伴傳言也挺保真的。
男人毫不吝啬的在扶軟面前展示着自己的好身材,特别是腰腹間的八塊腹肌和若隐若現的人魚線,格外勾人。
扶軟清眸微垂,覆住眼底的幾分不耐。
漂亮的長發如瀑布般傾瀉,輕掃過她端放在膝上的雙手,手腕在深黑的發絲間顯得格外的白嫩纖細。
陸硯臣往她這邊掃了一眼,看見的便是這一幕。
男人墨色的眸微揚,嘴角勾着幾分輕蔑的笑,語帶玩味開口,“怎麽?害羞?不敢看我?”
扶軟張張嘴正欲解釋,桌上的手機又一次響了起來。
陸硯臣沒再理會扶軟,拿起手機當着她面就接了起來,聲音斂去了剛剛的嘲弄,多了幾分溫柔,“思然,怎麽了?”
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什麽,男人的臉色微微變了變,随後攥緊手機拔高聲音質問扶軟,“你剛接我電話了?”
看來這電話是卓思然那邊打來的,扶軟心下判斷着。
面對質問,扶軟抿了抿唇,想解釋。
可陸硯臣沒給她解釋的機會,直接去衣帽間換了身衣服。
出來的時候,扶軟還和剛剛一樣端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像塊木頭。
陸硯臣擔心卓思然那邊,也沒工夫跟扶軟算賬,快步走到了門口。
手握住門把那一刻,他頓了頓,随後又回頭命令扶軟,“你,跟我一起出去。”
扶軟擡眸看向他,淺眸裏似有困惑,“去哪裏?”
“讓你跟你就跟,廢什麽話?”陸硯臣脾氣上來,說話也很沖。
扶軟垂下眸,心裏有些懊惱。
她故意接了那通電話,故意說了那些話,就是爲了刺激卓思然。
卓思然受了委屈,必然會再次聯系陸硯臣,陸硯臣擔心她,自然會趕過去看她。
那這個新婚之夜,她不就能‘自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