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野将車停在天獄門口,望着神秘的天獄,想到蕭子瑜來接自己出獄的情形,一陣唏噓。
同時,他也疑惑,自己那天連續三次都沒聯系到蕭子瑜,而蕭子瑜事後也沒有像以往那般給自己回電話。
輕輕搖了搖頭,陳野不再去想這些,下車,來到天獄門口,摁響門鈴。
很快,天獄的大門打開,幾名獄警全副武裝,帶着警犬,出現在陳野的視線裏。
“小爺。”
獄警們看到是陳野,紛紛微笑着打招呼。
因爲陳野在服役那四年期間經常去見天葬老人和皇甫忘情,獄警們也知道陳野十分特殊,他們在沒人的時候,都會和犯人們一樣,喊陳野爲小爺。
“二當家說苗醫博想見我,我來看望一下他。”
陳野說明來意,然後在一名獄警的陪同下,來到了皇甫忘情的辦公室。
“來了,小野。”
皇甫忘情起身迎接。
“二當家,天爺爺在嗎?”
陳野問道。
他這次回天獄,除了滿足苗醫博臨死前的見面願望,以及和犯人們見一面之外,還想找天葬老人聊聊。
上一次,天葬老人暗中去江州,幫助陳野擊退趙啓,然後喊着秦妙嫣一同吃了宵夜。
當晚,陳野心中憋了一肚子疑惑,想等吃完宵夜找天葬老人解惑,結果天葬老人吃到一半直接走了,簡直是來無影去無蹤。
“大當家閉關了,等你下次回來再見他吧。”
皇甫忘情說道。
“好,那我去見苗醫博。”
陳野聞言,便放棄先與天葬老人見面的計劃,獨自前往了監舍。
“嗷!”
“小爺回來了!”
“歡迎小爺歸來!!”
當陳野跟着獄警步入天獄内部之後,犯人們像是打了雞血一般,紛紛激動地大吼了起來,聲音極爲洪亮,像是要将監獄的屋頂掀翻似的。
“呵呵,你們不用激動,我就是路過,進來看看。”
陳野哭笑不得,然後目光依次掃過每一位犯人。
犯人們扒在監舍門口,眼巴巴地看着陳野,那感覺仿佛能被陳野看一眼,是一件十分驕傲的事情。
“謝謝小爺!”
當陳野路過竹簡的監舍時,竹簡對着陳野深深鞠躬感謝。
前兩天,竹葉青來探監了,竹簡得知了陳野爲竹葉青、竹平安、竹果果所做的一切,心中十分感激。
“好好改造,平安在外面等你!”
陳野停下腳步,對竹簡叮囑道。
“是,小爺!!”
竹簡像是領命一般,大聲回應,雙眼一片通紅。
陳野繼續邁步,很快便來到了苗醫博的監舍前。
“小爺,您來了!”
苗醫博和其他犯人一樣,站在監舍門口,看到陳野出現,連忙問好。
“嗯。”
陳野點點頭。
獄警上前打開苗醫博監舍的門。
“卧-槽,苗老頭,小爺這次回天獄是爲了你啊,你面子可真大啊!”
看到這一幕,對面監舍的犯人一臉羨慕。
骨瘦如柴的苗醫博傻呵呵地笑了笑,笑得格外自豪。
而陳野則是斜了那名犯人一眼:
“要不我跟苗醫博聊完,進去找你聊聊如何增強抗擊打能力?”
“别……别,小爺,我錯了,你們聊!
那名犯人吓得小心肝一陣狂跳,連忙退了回去。
陳野笑了笑,然後步入苗醫博的監舍。
這一幕,讓苗醫博心中一陣感動。
因爲,陳野完全可以在探監室,甚至是在皇甫忘情的辦公室見他,但卻來到監舍找他,而且一點也不嫌晦氣地走進了監舍。
“我聽二當家說,你的老毛病犯了,于是便在原來的藥方基礎上加了兩劑猛藥,可以減輕你的痛苦,讓你再多活一些時間。”
陳野坐在椅子上,示意苗醫博坐在床上,然後開口說道。
“小爺,我想見您,不是想讓您救治我。我多活一年,少活一年,其實沒什麽區别。”
苗醫博連忙解釋道。
“我知道。”
陳野點頭,他了解苗醫博,知道苗醫博不會爲了苟延殘喘特地見他,必然有着其他目的。
苗醫博也不再兜圈子,直接道:
“小爺,我厚着臉皮見您,是想請您幫我完成一個心願。”
“什麽心願?”
陳野問道。
“小爺,您知道我當年是怎麽進來的嗎?”
苗醫博猶豫了一下,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
陳野輕輕搖頭。
“當年,我參加全球醫學大賽,在八進四的比賽中,遇到了忍國的醫者。那個醫者叫井川藤剛。井川家族是上個世紀,忍國的軍閥家族之一,井川藤剛的爺爺參與了那場對夏國的戰争,并且是主要戰犯。”
苗醫博繼續說道:
“因爲這一切,井川藤剛對夏國特别仇視,在醫學大賽中各種貶低和羞辱夏國醫學。我被井川藤剛氣到了,就和他進行對賭。原本,我的想法是,在醫術上赢了他,讓他當衆向夏國醫學界道歉,但他提出要賭命!
當時,我以爲他要跟我賭命,便答應了。
結果,他提出,我們任何一方輸了,弟子當場自裁!”
說到這裏,苗醫博一臉自責與懊悔。
陳野知道,苗醫博這是揭開了心中的傷疤,便沒有說話,讓苗醫博自行調整情緒。
“因爲不是賭自己的命,我當時沒有答應,結果井川藤剛和他的弟子各種叫嚣,埋罵,我的弟子熱血上頭,求我答應賭戰。我便接下了賭戰。”
苗醫博繼續說道。
陳野心中一動:“你輸掉了賭戰,害死了自己的弟子??”
“是。”
苗醫博一臉痛苦,仿佛不願意回憶那天的場景,
“那一天,我輸掉了賭戰,成爲了夏國醫學界的恥辱,我的弟子也因此而喪命!!”
陳野沉默。
雖然他沒有目睹那一戰,但他能想象苗醫博當時的心情,用萬念俱灰來形容,一點都不爲過。
“賭戰結束後,我一心想求死,但被夏國醫學部的人攔了下來。後來,我便主動申請來天獄,想通過這種方式忏悔和贖罪!!”
苗醫博老淚縱橫道:“可是,這麽多年過去了,我依然忘不了那一天。我忘不了井川藤剛嚣張的樣子,忘不了弟子慘死的模樣。”
說到這裏,苗醫博猛地起身,對着陳野懇請道:
“小爺,如果有一天,您有機會和忍國的井川藤剛在醫術領域一決高下,懇請您,爲庸醫苗醫博,扳回一局!”
話音落下,被譽爲鬼醫的苗醫博,對着陳野行揖禮。
他用這種方式表達着對陳野的尊重和期待!
“好!”
陳野起身,很鄭重地回了苗醫博一個禮。
做完這一切,他在苗醫博雙眼通紅、老淚縱橫地注視下,離開了監舍。
“恭送小爺!”
當陳野在獄警的陪同下,朝着天獄外走去時,犯人們齊聲大喊。
陳野腳步一頓,一陣恍惚。
這一幕,像極了他出獄那天。
但這一次,他什麽也沒說,沉默着離開了天獄。
當陳野離開之後,皇甫忘情來到天獄後面那座小院,将陳野在天獄裏的監控視頻拿給天葬老人看。
天葬老人聚精會神地看着,臉上的笑容沒斷過。
“師傅,您爲什麽不見小野?”
當天葬老人看完視頻或,皇甫忘情疑惑地問道。
“有些秘密,晚點讓他知道比較好。”
天葬老人緩緩開口,一臉高深莫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