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天命察覺到了陳野不屑的目光,但并未在意,甚至臉上已沒了半點惱怒,而是微笑着向吳老幾人打了聲招呼。
而後,他便在吳老秘書的陪同下,離開了小院。
這讓吳老四人一頭霧水。
吳老四人都看得出,趙天命在激将陳野參與光刻機項目計劃。
但他們不知道,趙天命爲什麽要這樣做。
他們也不清楚,陳野爲什麽要砸太子俱樂部的大門,乃至讓太子俱樂部從夏國除名!
不光是他們,蕭子瑜也對趙天命的舉動很疑惑。
晚餐結束,蕭子瑜将吳老四人送出小院後,便迫不及待道:
“陳野,趙天命今天很不對勁。”
“怎麽不對勁?”
陳野坐在院子裏的茶台前,把玩着一個茶杯,開口問道。
“他是一個城府很深的人,喜怒不會露在臉上,是典型的笑面虎。但下午那會,我能夠察覺到,他的情緒有些失控,主動激将你參與光刻機項目,甚至不惜以解散太子俱樂部爲賭注。要知道,組建太子俱樂部,是趙天命最得意的一件事情,也被夏國權貴子弟津津樂道。我認爲,這裏面肯定有問題。”
蕭子瑜認真地分析道。
“他情緒失控,是因爲我這次來燕京,給他心中種了一點綠,而你一直很配合我。而且,下午的時候,你還幫我說話。這對正常的男人來說,都無法容忍,何況他是掌控欲極強的趙家太子?”
陳野哭笑不得,然後繼續爲蕭子瑜解開第二個疑惑,
“至于他主動激将我參與光刻機項目,目的很簡單——他想借刀殺人,讓我死在境外!”
“什……什麽?!”
蕭子瑜臉色一變。
“我之前打斷了夏國龍社社長洛鴻東的雙腿,昨天又打死了忍國忍組最強傳人,當衆羞辱忍國武學界,他們肯定做夢都想殺我。
除此之外,我父親陳青帝當年在境外有很多仇敵。在我名不見經傳的時候,他們也許不會關注我,但我現在強勢崛起,他們自然不希望我順利成長起來。
事實上,這兩天,已經有人開始行動了——有人在暗網懸賞十億米金要我的人頭!”
陳野面色平靜地解釋道:
“趙天命算到了,我去境外會遭遇圍剿。而按照光刻機項目的計劃,弗拉斯基多半會要求我和他一起去。”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趙天命那麽主動!!”
蕭子瑜聞言,氣得臉色發青,然後正色道:
“既然你參與光刻機項目計劃有生命危險,那就取消這個計劃吧!”
“放心,我不會有事。”
陳野察覺到蕭子瑜的擔憂和關心,心中有些異樣,然後搖了搖頭。
“确定嗎?”
蕭子瑜還是有些不放心。
她甯願取消項目,也不想陳野以身涉險!
“嗯。”
陳野點頭,沒有做多餘解釋。
“那就按計劃實施,我這邊讓人做準備,你那邊聯系弗拉斯基,我們十天後出發前往北歐。”
蕭子瑜察覺到陳野言語之中的自信,消除了心中的擔憂。
“好,我現在給弗拉斯基打電話。”
陳野想了想,直接拿出手機,撥打天獄二當家皇甫忘情的電話。
“小野,燕京一戰夠帥氣,真給我們天獄長臉!”
電話很快接通,皇甫忘情的聲音通過聽筒傳出,言語之中充斥着驕傲。
那份驕傲,和尋常人家的孩子考上好大學、找到好工作時,父母跟親朋好友吹牛皮時一模一樣。
“二當家,謬贊了。”
陳野哭笑不得。
皇甫忘情收起開玩笑的口吻,問道:
“你這麽晚給我打電話,有事?”
“二當家,是這樣的……”
陳野将光刻機項目計劃告訴皇甫忘情,并要求與弗拉斯基通話。
兩分鍾後。
天獄。
“弗拉斯基,跟我去二當家辦公室,小爺要和你通電話!”
獄警來到一間監舍門前,開口說道。
“贊美聖母瑪利亞,小爺終于想起我了!”
弗拉斯基激動地做出回應,快步奔向監舍門口。
身爲熊國人的他,身材不算高大,隻有不到一米八的身高,但體重超過兩百斤,留着絡腮胡子,眼睛眯在一起,隻留出一條縫隙,配上賤兮兮的笑容,看上去格外的猥瑣。
很快,弗拉斯基便走出監舍,在其他犯人羨慕嫉妒恨的注視下,昂着頭,背着手,邁着六親不認的步伐,朝外走去。
當他走到契科夫所在的監舍門口時,故意停頓了一下,潇灑地甩了一下腦袋,得意洋洋道:
“契科夫小鬼,夏國有句話叫,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知道什麽意思嗎?就是大爺我要出去跟小爺混了,你隻能在這裏睡吃等死!!”
“噓……”
話音落下,弗拉斯基吹了一個嘹亮的口哨。
而後,他在一陣嫉妒的罵娘聲中,離開了監獄,來到了皇甫忘情的辦公室。
“弗拉斯基,我剛才在視頻裏看到你很興奮啊。”
皇甫忘情冷冷瞥着弗拉斯基。
“哦,美麗漂亮性感強大的二當家,能爲小爺做事,是我和每一位天獄犯人的榮耀,我怎麽可能不興奮呢??”
弗拉斯基賤兮兮地笑道。
“你是對能夠出去放飛自我一段時間而感到興奮吧??”
皇甫忘情冷笑道:“記住,辦好小野交代的事情,否則,我擰掉你的腦袋!”
“呵呵呵……放心吧,二當家,我可不想被天獄那幫家夥嘲笑。”
弗拉斯基笑呵呵地說着,然後走到辦公桌前,抓起電話,像是虔誠的信徒一般,問道:
“無所不能的小爺,弗拉斯基很榮幸能爲您效勞。請問,您需要我做點什麽?”
“弗拉斯基,你幫我做一件事……”
陳野聽到弗拉斯基那賤兮兮的聲音,直截了當地說出自己打電話的目的。
“小爺,夏國一些部門的人曾找過我,但我拒絕了他們。現在,您做出指示,我很樂意爲您效勞,但我有兩個小小的要求。”
弗拉斯基聞言,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一下,然後飛快地說道。
“什麽?”
“第一,等到北歐後,給我一天時間,讓我找幾個漂亮的、性感的、風騷的女人——我要跟她們分享人體的奧秘。
第二,您參與這件事情。因爲,除了北歐的郁金國之外,北美對最先進的光刻機交易盯控非常嚴格。神盾組織的人一定會出手幹預這件事情。在這種情形下,我不相信,夏國其他人有能力确保交易順利進行,并且可以安全地将我送回天獄。”
弗拉斯基提出自己的要求。
總結就兩點,玩-女人,保狗命。
“可以。你等我通知,到時候,我讓二當家安排人送你來找我彙合。”
陳野答應了弗拉斯基不算過分的要求。
“贊美小爺!”
弗拉斯基興奮的手舞足蹈。
“弗拉斯基,你可以滾了!”
皇甫忘情看到弗拉斯基那副賤樣,感到腦瓜子痛,當下冷聲道。
“是,二當家!”
弗拉斯基立刻放下電話,潇灑地敬禮,然後跟着獄警離開。
皇甫忘情拿起電話,繼續與陳野通話:
“小野,據我所知,全球地下勢力都因你而瘋狂了,很多人都在磨刀霍霍,想殺你,領取天價懸賞金。除此之外,你在燕京一戰,也引起了所有大勢力的注意,其中包括你父親當年的那些仇敵所在的勢力。
鑒于此,我建議你這次僞裝出境,這樣保險一些。”
“二當家,我的計劃與你的建議正好相反,我要大張旗鼓地出境。”
陳野語出驚人。
“爲什麽?!”
皇甫忘情一驚,下意識地問道。
“第一,我這樣做的話,可以吸引包括北美神盾局在内所有人的目光,方便蕭子瑜他們完成交易。
第二,借此機會,我可以将一些跳出來的鬼魅魍魉一網打盡,然後看看能不能從他們身上,找到有關我父親去向的蛛絲馬迹!”
陳野說出自己的理由。
“可是……”
皇甫忘情依舊有些不放心。
“二當家,你放心,那些能夠帶給我威脅的強者,不會爲了一個半步神境的年輕人,親自出手。”
陳野深知皇甫忘情在擔心什麽,微笑着打斷,然後直接挂斷了電話。
耳畔回蕩着陳野的話,皇甫忘情放下話筒,走到窗邊,望着西邊的黑夜,忍不住喃喃自語:
“陳閻王當誘餌,陳野王釣魚,好戲要上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