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陳野開口,會議室裏所有人都傻眼了。
包括喬東來和竹葉青!
雖然兩人都很信任陳野,但華家畢竟是公認的夏國第一醫學世家,華家家主華仁德更是被譽爲當代神醫!
而陳野卻要砸華家的招牌……
這是何等的魄力,又需要多麽強大的自信?!
張媛也是驚得不輕,但很快被激動所取代!
身爲黃永青的夫人,她有着一般女人沒有的眼界、格局和認知。
在她的認知裏,在這個世界上,狂妄的人有兩種。
一種是沒有本事、内心自卑,通過狂妄的行事風格,博取眼球,滿足可笑的虛榮心。
另外一種是,有狂妄的本事和底氣,無視世俗規則,遵循本心行事。
在她看來,陳野明顯是第二種!
與此同時,無論是江南醫療保健組副組長何健,還是江南大學附院院-長和徐慶豐三名專家教授,都用一種看向白癡的目光看着陳野!
華銘狂,是因爲背後有華家支撐,陳野憑什麽?
鬼醫苗醫博麽?
用華銘的話說,苗醫博在華家面前也不夠看,見了華家老爺子華仁德,也得像是學生一樣虛心請教!
華銘則是被戳到了痛楚——他的成就很大程度來源于華家的光環和幫助,當下臉色發青,怒不可遏道:
“在夏國,還沒有人敢在醫學領域,這樣跟我們華家叫嚣——你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不好了,病人陷入昏迷,生命體征出現嚴重異常……”
這一次,不等陳野說什麽,一名護士滿臉驚恐地跑到會議室門口,大聲喊道。
何健臉色一變,連忙道:“喬醫生,我們去看看!”
“嘩啦!”
話音落下,何健率先站了起來,江南大學附屬醫院院-長和徐慶豐等三名專家教授,乃至張媛都驚慌地起身。
華銘也跟着站了起來,在一群人的擁簇下,快步走向了重症監護室。
竹葉青和喬東來本來也站了起來,但他們看到陳野無動于衷,便又留了下來。
其中,喬東來有些不安地問道:
“小爺,黃老他不會有生命危險吧?”
“昏迷,意味着他腦部出血了,降低血壓,止血的話,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陳野說道。
聽到陳野這麽一說,喬東來和竹葉青均是暗中松了一口氣。
陳野随口問道:“喬東來,黃永青近期飲食方面有沒有吃特殊的食物?比如說年代已久的龜肉?”
“有,黃老前段時間吃過深海的龜肉,據說那龜有近百年的壽命了。”
喬東來點頭,然後一臉詫異地看着陳野,陳野怎麽知道?難道這和黃永青的病有關?
陳野在那個平行世界遇到過一個和黃永青同樣情況的病例,故而通過病曆和檢查報告,初步判斷出了黃永青的病因。
此刻,他聽喬東來這麽一說,徹底肯定了心中的判斷。
而竹葉青想到陳野先前對華銘說的話,猶豫了一下,問道:
“小爺,按照您剛才所說,那個華銘治不好我幹爸?”
“我在張媛等人下去迎接華銘的時候,仔細地浏覽了黃永青的病曆,對黃永青的病情基本有了一個推斷。
黃永青的病不屬于正常心腦血管疾病的範疇,極爲罕見。這也是黃永青先後在江南、東海乃至燕京就醫,都沒有查出個所以然來的原因。”
陳野點了點頭,然後說出緣由:
“那個華銘明顯被酒色掏空了身體,氣血兩虧。這樣的人,不可能全心全意地投入到醫學的鑽研之中,必爲欺世盜名之輩。單憑他自己,不可能查得出黃永青的真正病因。
至于華家長輩,我不知道他們的醫術到底是什麽水平,但中醫診斷包括望、聞、問、切,他們不當面診斷,想确定黃永青的病因,難度很大。”
“小爺,我已經跟張教授說了您的情況,她對您很信任。要不我再去給她說一聲,阻止華銘那個欺世盜名的庸醫治療,由您先給黃老治療?”
喬東來聞言,心中大定,同時提議道。
陳野輕輕搖頭,淡淡道:“既然他們已經進去了,就讓他們先治吧,不急這一會。”
聽到陳野這麽一說,喬東來和竹葉青兩人不再多說,耐心等待華銘那邊的治療結果。
華銘進入重症監護室後,看了一眼黃永青的情況,鎮定自若道:“患者腦部出血了,先降壓止血!”
“好!”
徐慶豐和另外兩名專家教授,立刻按照華銘的指示執行。
華銘又轉頭看向自己的助理:“去将我箱子裏那個白瓶子拿出來,那裏面有我提前準備好的藥物。”
“是,主-任!”
助手領命,快步離開重症監護室。
何健心中一動,問道:
“華主-任,您提前預判到黃老會腦部出血,備了華家祖傳藥物?”
“嗯。”
華銘微微颔首,一副名醫風範。
徐慶豐三人聞聲,看到華銘那淡定的模樣,暗暗感歎,醫學世家的子弟果然名不虛傳。
很快,在徐慶豐等人的緊急處理後,黃永青的情況穩定了下來,人也醒了過來,但意識還是有些模糊。
徐慶豐見狀,說道:“華醫生,雖然黃老的危機解除了,但必須查出病因,徹底根治,否則腦部還會出血。”
“我讓助手去拿藥,給患者服用,就是爲了防止患者短時間内腦部再次出血。”
華銘斜了徐慶豐一眼。
就在這時,華銘的助手去而複返,拿來了藥瓶,然後在華銘的指示下,取出一顆藥物,給黃永青服下。
做完這一切後,華銘坐在病床旁,開始爲黃永青診斷,結果根本查不出個所以然來,當下皺眉道:
“我爲病人診斷的時候,不習慣有外人在場。你們都出去,在外面等着。”
“好,我們都出去!”
何健連忙應答,然後帶着所有人走出了重症監護室,并且關上了門。
華銘見狀,掏出手機,撥打大伯華雲心的電話。
華雲心很好地繼承了華家老爺子華仁德的醫術,在夏國醫學界名聲很大,目前擔任禦醫,幾乎内定了華家下一代家主的位置。
“又找我幫你診斷?”
電話很快接通,華雲心沒好氣道。
自從華銘從醫後,已多次找華雲心幫忙了。
“大伯,我受邀給江南的黃永青看病,但是查不出病因……”
“黃永青前幾天來過燕京,曾試圖托人找我給他看病,我當時忙得顧不上。後來,我聽人說起了他的病,他的病很怪,很多醫生都沒查出來,你怎麽敢去淌渾水?
我告訴你多少次了,不要老想着爲了出名,做德不配位的事情!”
華雲心皺眉訓斥道。
他知道,自己這位侄子,利用他和華家其他一些人幫忙診斷、看病,博取了很大的名聲。
華銘不以爲然,笑着恭維道:
“其他人看不出來,是醫術不行,大伯您肯定沒問題!”
“最後一次,下不爲例!”
華雲心沉聲道。
“好的,大伯!”
華銘立刻輕車熟路,将手機上保存的黃永青病曆和檢查報告照片,發給了華雲心,然後等待華雲心給自己撥打視頻通話。
幾分鍾後,華雲心果然打來了視頻通話,臉色十分難看:
“黃永青的病很怪異,單從病曆和檢查報告看不出問題,你将視頻對準他,我再看一看。”
“啊,好的,大伯!”
華銘聞言,臉色一變,心中有些慌了,然後立刻将手機對準黃永青。
然而——
哪怕身爲禦醫的華雲心,通過視頻也無法看出任何端倪,表情愈加凝重了。
這是華銘從未見到過的場景,他更加慌了,忍不住問道:
“大伯,怎麽樣?看出是什麽病了嗎?”
“嘀嘀……”
回應華銘的是醫療設備的提示聲。
黃永青再次昏迷了過去,生命體征也随之發生了變化。
突如其來的一幕,令得華銘臉色一變:
“不應該啊,我剛給他服用了我們華家秘制的心腦血管藥,他怎麽又出血昏迷了?”
“混蛋!你連具體的病因都查不出來,就敢亂給患者用藥?快,組織人給他降壓止血,情況危急的話,需要立刻進行手術!”
華雲心先是訓斥了華銘一頓,然後面色難看道:
“通過視頻,我也無法診斷出他的真正病因,你最好不要亂逞強,否則出了人命,你要吃不了兜着走!”
唰!
耳畔響起華雲心的話,華銘的臉色再次變了。
這一次,他的臉上再無半點先前的淡定從容,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驚恐!
他像是一根木樁一樣杵在原地,臉色蒼白得沒有一點血色!
以往的時候,他每次遇到病情複雜的患者,都會找華家人診斷。
就算他的那些兄弟姐妹無法診斷,他的大伯,那位名滿燕京乃至全國的禦醫,一定可以幫到他!
然而——
今天,他失算了!
就連他的大伯華雲心,都無法診斷出黃永青的真正病因!
而且,黃永青目前危在旦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