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才被吓壞了!
尤其是,陳野說要給他存冥币的時候,吓得他心髒都差點蹦出了嗓子眼!
而此刻,他也是心有餘悸,确定陳野和姜欣然、秦妙嫣離開包廂後,才跑進衛生間,直接沖到馬桶旁,抱着馬桶就是一陣狂吐。
五分鍾後,王濤的胃裏吐空了,臉上洗幹淨了,整個人也清醒了許多。
他回到座位旁,拿起桌上的手機,用紙巾快速擦掉手機屏幕上的油湯,然後撥通了石磊的電話。
“石磊……”
電話接通,王濤立刻将自己剛才的悲慘遭遇說了出來,語氣相當氣憤。
聽到王濤的話,石磊驚得不輕,連忙問道:
“對不起,王叔,我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您的傷勢嚴重嗎?”
“傷害不大,但侮辱性極強!”
王濤恨得牙癢。
雖然江州銀行是地方商業銀行,沒有行-政-級别,但他大小也是個副-行-長,往日裏都是被人恭維,哪怕遇到比他牛-逼的人,也隻是卑躬屈膝罷了,哪有像今天這樣被羞辱的?!
“王叔,您今天幫我辦事,受委屈了,我心中很過意不去。回頭,我會跟我爸那邊說,隻要您在江州銀行一天,他們單位就不會找江州銀行的麻煩!
另外,您把那人的照片發給我,我先搞清楚到底是人這麽嚣張,再對症下藥,黑的白的,您想用什麽方式,都沒問題!”
石磊一臉陰森地說出自己的計劃,腦海中不由浮現出陳野的身影。
這件事情的風格很陳野,石磊判斷多半是陳野做的。
此刻的陳野,已離開了桂語坊,他駕駛着秦妙嫣的汽車,帶着秦妙嫣前往醫院。
秦妙嫣有明顯酒精中毒的症狀,需要去醫院進行救治。
姜欣然坐在汽車後排,負責路上照看秦妙嫣,防止秦妙嫣因爲酒精中毒出現呼吸中斷、心髒驟停這種危險情況。
“姜欣然,你跟妙嫣說話,盡量讓她意識清醒一些。”
陳野一邊駕駛着汽車,一邊通過後視鏡觀察着秦妙嫣的情況,并對姜欣然說道。
“好。”
姜欣然并沒有處理過酒精中毒的情況,她下意識地回應了一聲,然後輕輕拍了拍秦妙嫣的肩頭,輕聲呼喚道:
“妙嫣,醒醒。”
“欣……欣然,飯局結束了嗎?”
秦妙嫣靠在姜欣然的肩頭,閉着雙眼,含糊不清地問道。
“結束了……”
“欣然,我之前給陳野發了條信息,讓他來接我,你問下他到哪裏了。”
秦妙嫣打斷了姜欣然的話,像是無意識一般喃喃自語,道:
“欣……欣然,我知道,你不喜歡陳野,而且有點讨厭他,但是我希望,你能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針對陳野。他其實除了争強好勝之外,其他都挺好的。
欣然,你之前不是問了我好幾次,我爺爺爲什麽突然要撤走那兩億資金嗎?
我隻跟你說,不想被家裏安排相親嫁人,用我的婚姻和人生換取秦家的利益。其實那隻是其中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是,我和陳野有婚約。”
“呃……”
聽到這裏,姜欣然驚得目瞪口呆,下意識看向正在駕駛汽車的陳野。
陳野能夠通過後視鏡看到姜欣然臉上那份震驚,但他什麽都沒有說,隻是一邊開車,一邊時刻觀察着秦妙嫣的狀況。
“欣然,你知道的,我媽和陳野的媽媽是好閨蜜,她們兩人很早就定下了我和陳野的婚約。這個婚約,我也是到了大學以後才知道的。
陳野出獄後,我爺爺打電話給我,讓我取消我和陳野的婚約,我不同意,所以,我爺爺就撤資了。
雖然我和陳野不是戀人,但是他含冤入獄,失去了人生最美好的大學時光,在監獄裏待了四年,跟社會脫節了四年。
在這種情形下,我怎麽能取消婚約,去傷害他呢?
不能啊。
那太殘忍了啊。
何況,他小時候還保護過我呢。
那年春節,方阿姨帶他去我家拜年。我們一起玩的時候,我不小心打碎了我爸的一個古董花瓶。
我曾聽我爸說過,那個花瓶很值錢,他非常喜歡,甚至要當成傳家寶。
所以,我當時吓壞了,不知道該怎麽辦,結果陳野爲了保護我,說那個花瓶是他打碎的。
那一天,他被我爸罵了,也被方阿姨狠狠打了一頓,但他自始至終沒有說是我打碎的花瓶。
哪怕時至今日,他也沒有說過那件事情的内幕。
可是,我記得啊。
當我長大之後,每每想起此事,我都很後悔。
陳野現在的人生陷入了黑暗。
雖然我不知道到底該如何去保護他的自尊心,也不知道到底該如何幫他,但我不能在他人生最黑暗的時候,一腳将他踹進深淵!
我會盡最大努力,給他黑暗的人生一道曙光,讓他慢慢适應和融入社會。
欣然,你是我最好的閨蜜,答應我,以後不要針對陳野,好嗎?”
“好。”
姜欣然下意識地回應了秦妙嫣,然後看向陳野,想就那天在高爾夫球會所,指責陳野的事情,向陳野道歉。
然而——
不等她的話說出口,她的手機震動了起來,拿出一看,發現是石磊的來電。
這讓她将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有些驚慌道:
“陳野,石磊打來電話了。他應該是知道了你打王濤的事情,這是要對你進行報複了,怎麽辦?”
“嘟……”
回應姜欣然的是一聲輕響。
陳野左手開車,右手撥通了喬東來的電話。
“陳先生……”
“喬東來,我現在帶我未婚妻秦妙嫣去喬氏醫院。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兩個小時之後,我要讓江南銀-監-署石立偉的兒子石磊和江州銀行的王濤,拿着貸款合同,跪在我未婚妻的面前,求着我未婚妻簽訂貸款合同!”
陳野直接打斷喬東來的話,語氣毋庸置疑。
話音落下,他不等喬東來回話,便直接挂斷電話,深情地看向後視鏡中的秦妙嫣。
“傻丫頭。
在那個世界,你披麻戴孝爲我媽送終,苦苦等了我七年,無怨無悔。
到了這個世界,怎麽還能讓你來保護我呢?
我會默默地站在你的身後,守護你一生!”
望着醉酒的秦妙嫣,陳野忍不住在心中暗道。
秦妙嫣挪動了一下身子,迷迷糊糊地問道:
“欣……欣然,陳野到了嗎?”
“妙嫣,我在,我一直都在。”
陳野說。
秦妙嫣不再說話,閉着雙眼,安靜地靠在姜欣然肩頭。
姜欣然的手機還在震動,但她沒有理會,而是雙眼瞪得滾圓,一臉活見鬼地看着陳野的背影!
“陳野爲什麽可以指使喬東來做事?!”
姜欣然判斷出,陳野剛才是在給喬家大少喬東來打電話,忍不住暗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