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
安然下意識想要解釋,可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楚钰打斷。
伴随而來的,是楚钰猛然甩出的幾張照片。
安然彎腰撿起一張,看到上面内容後,緊張的心卻平靜了下來。
她暗中舒了一口氣,耐着性子指着照片:“這是酒局那晚劉總一直侮辱我後江林送我回家的畫面。”
“我和江林好友多年,我們二人之間沒有感情,隻是好朋友。而且之前的聯姻也都是假的,我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話至最後,安然看着楚钰面上明晃晃的嘲諷,卻是有些說不下去。
一開始她算計楚钰一夜情,就是打着被江林抓奸的名義,現在她又說她和江林沒關系,楚钰會相信才怪。
安然看着楚钰的神色,忽而反應過來自己怕是說什麽都沒有用。
她所說的解釋,在楚钰耳中壓根提不起作用。
楚钰神色冷漠,眼眸中是安然面色蒼白的倒映,狹長的雙眸瞥了眼桌上照片,看着照片中二人親密的樣子,他心中更爲惱怒。
“你怕不是還想和我表明忠貞?”
楚钰薄唇微彎,譏諷的笑着。
安然知道楚钰厭惡什麽樣的女人,此時此刻,隻怕楚钰的心中已經把她和那類女人挂上了勾。
沉默半晌,她起身從楚钰身上離開,走到一側,保持着一個安全距離。
她擡頭露出蒼白的小臉,眼神流露破碎的顫意,聲音微弱卻流露堅定:“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
“楚總,逢場作戲的道理你應該懂。”
“你既然說我爲了權勢攀附你,那我又怎麽可能會在和别人牽扯不清……”
這話一出,楚钰神色頓變,似是隐忍的怒火再也克制不用,傾巢噴湧。
楚钰大力踹開礙事的座椅,黑眸怒瞪安然,下一瞬步步緊逼,安然見後不由節節後退,直到後腳跟抵着牆角時,她已無路可退。
隻能後背直挺挺靠在牆旁,作爲僅有的支撐點。
總裁室内陷入短暫的寂靜,她甚至能聽到彼此間的呼吸聲。
“楚總,等會有個會議……”
敲門聲驟然響起,秦特助站在門外提醒,不敢進來。
“推了!”
楚钰黑眸微壓,想都不想,直言否決。
他現在可沒什麽心思開會,就算去也聽不進去一兩句話。
“好,我馬上去辦。”
秦特助在門外張了張嘴,後半段話還是沒敢提。
楚钰聽着門外腳步聲逐漸遠去,視線這才重新回到安然身上。
他單手撐在她側身的牆壁,神色暗晦,聲音低啞:“你覺得,我們之間算逢場作戲嗎?”
“但凡是個有權有勢的男人,你巴不得攀附讨好,生怕自己會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安然,我說得有錯嗎?”
一字一句振聾發聩,像是砸在安然的心尖上。
楚钰低沉的嗓音仿佛附在她的耳畔回蕩,安然不禁低垂着眼,眼眶中不受控制般泛着霧氣,似是想要不争氣地落下小珍珠。
然,安然深吸了一口氣,将委屈無聲咽下肚子。
她已經解釋得很清楚,奈何楚钰對她的印象已經打了釘子一般入骨似的,怎麽說他也聽不進去。
楚钰見安然自始至終沉默不語,以爲對方被自己猜中了心思,隻能啞口無言。
他冷笑一聲,言語間的嘲諷越發過分。
“你就這麽利欲熏心,爲了你的野心奮不顧身,哪怕是七老八十的男人,你都能下得了嘴?我真是要爲你鼓掌。”
安然緊抿着唇瓣,一言不發,放在身側雙手緊緊握成拳頭,像是在極力隐忍着什麽。
“安然,是不是我不管怎麽诋毀你,你都是這副态度對我?”
楚钰握住安然的肩膀,手掌的力道越發加重,好似下一秒她的骨頭就要被捏得粉碎。
“疼。”
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實在是無法忍受,本能想要掙脫。
“你還知道疼?在我面前,你到底還想裝模作樣到什麽時候?還以爲自己是冰清玉潔的花季少女。”
安然心一沉,她的自尊心一次又一次被楚钰踩在腳底下踐踏。
他那雙窺探的眼神,像是要把她徹底剝幹淨,赤裸裸站在他的跟前,接受他所謂的道德審判,才算是達到他的目的。
“安然,你爲什麽不回答我?難不成是心虛,連謊言都圓不回來了。”
楚钰得不到回應,開始變本加厲鞭策安然,甚至覺得安然不僅是心靈就連身體都肮髒不堪。
“我說過,我不喜歡流連花叢中的女人,這種人髒得我碰一下都嫌髒。”
楚钰突然松開手,從西裝内側口袋掏出一張手帕,來回擦拭自己碰過安然的雙手,随後當着安然的面,扔到垃圾桶裏。
“到底怎樣,你才會相信我。”
楚钰的一言一行,都在刺激着安然敏感的神經,尤其是他的話語,已經觸碰到她的底線。
她鼓起勇氣擡起頭,含着淚光的雙眼,迎上楚钰惱怒的眸光。
他們之間,什麽時候才能心平氣和相處?
這樣無端的猜忌,到底要持續到什麽地步才會停止?
“這個答案,你應該心知肚明,何必要故意大聲質問我?”
楚钰的語氣冷到極緻,絲毫不買安然的賬。
屋内的氣氛降至冰點,兩人四目相對,一切盡在無言之中。
“好,我知道了。”
安然露出一抹酸楚的笑容,像是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既然在他眼裏,自己已然是如此地不堪,那她不如破罐子破摔,什麽所謂的自尊心,也不值一提。
“你知道什麽?”
楚钰不明所以,尤其是她此刻的表情,莫名讓他的心開始慌亂。
“自然是找到讓你相信我的辦法。”
話音剛落,安然擡起手,指尖停留在連衣裙側面的隐形拉鏈上。
她一直看着着楚钰,和他對視間手上的動作沒有絲毫的停頓。
楚钰深邃眼眸滑過一抹愕然,他沒有想到安然會在總裁室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眉心不由一擰:“你……”
開口卻是說不出什麽,餘光瞥到一側光亮的窗戶,他迅速上前将落地窗窗簾放下。
頓時,總裁室内的光線變得昏暗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