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政在飯桌上故意提起要幫夏荷找新工作的事情。
“我跟一個工廠聯系過了,他們單位缺少一個行政經理,主要負責後勤管理保障,負責考勤,招聘員工。工資的話是你在超市工資的兩倍。”
夏荷皺眉,笑着拒絕,“謝謝你的好意,人情太重,工作的問題,我還是想自己解決。”
孫政沒想到夏荷會幹淨利落地回絕,努力嘗試勸說,“那份工作挺好的,工作量不大,你現在的工資太少了名,何況還得供一個大學生。”
顧微微冰冷地看了一眼孫政,“什麽意思?我是累贅嗎?我也在勤工儉學,學費都是自己掙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想幫點忙。”
孫政内心十分不解,這麽好的工作,夏荷的學曆是不錯,但履曆有污點,再也找不到這樣的工作,挑個什麽勁呢?
吃完飯後,孫政沒有離開的意思,在客廳跟趙原聊天。
“小趙,你是做什麽工作的啊?”
趙原笑着說道,“我是個醫生。”
孫政驚訝道,“醫生這行不好幹啊,經常加班,起碼要到副主任才能掙錢。”
顧微微在旁邊聽着孫政這麽說,再也忍不住,哼了一聲,“有些人是狗眼看人低,有眼不識泰山。副主任算什麽,我哥是……”
趙原朝顧微微搖頭,打斷孫政的話,輕聲道:“孫主任說的也是實情,學醫的,要做好吃苦的準備。”
孫政摸着下巴,笑着與顧微微道,“我認識一個做醫療器材的老闆,他的公司招收有學醫背景的員工,其實學醫也不用當醫生,工作的事情,你不用操心,包在我的身上。”
顧微微見孫政越說越有勁,既好奇又好笑,挖苦道,“讓我去做醫療代表也不是不可以,但我必須要進世界五百強企業。”
孫政皺眉道,“就業形勢這麽嚴峻,很多大學生畢業當外賣小哥,網絡主播。五百強企業可沒那麽好進,我覺得你還是要做好心理建設,不能眼高手低。”
顧微微自嘲道,“沒錯,我就是眼高手低,所以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孫政被顧微微一直嗆着,心理有點不舒服,起身告辭,“時間不早,我就先告辭了。”
顧微微冷笑,“不送!”
孫政下樓,暗歎了口氣,想要搞定夏荷的女兒還真是挺棘手的。
但顧微微是夏荷的心結。如果得不到女兒同意,她是絕對不可能選擇新的婚姻。
孫政發動車子朝西南方向開去。
突然一個影子在拐角竄了出來。
孫政趕緊踩下腳刹,下車發現有個老頭躺在地上。
孫政惱火,自己應該沒碰到這老頭,但老頭摔倒是被自己驚吓到的,所以歸根到底,跟自己脫不了幹系。
“大爺,你沒事吧?”孫政皺眉。
“我腿崴了。”大爺疼得滿頭大汗。
孫政皺眉,“我現在報警。如果跟我有關,我絕對不推卸責任,但你别想訛我。”
大爺沒想到孫政态度這麽惡劣,怒道:“你這人怎麽這麽冷漠?你開車速度太快,吓了我一跳,我才摔倒的。你不道歉就算了,還說我訛你?”
孫政冷笑,“現在壞人可多了。誰知道你是不是碰瓷的?”
大爺是中元大學的老教授,自認爲是個讀書人,如今被人說成是碰瓷的,氣得差點背過氣。
他掏出手機,撥通兒子的電話,“我在樓下摔倒了。你趕緊過來。”
孫政皺了皺眉,撥通交警的電話,然後蹲在路邊抽蚊香。
警車到了。
孫政将之前發生的事情跟警察說了一番,一口咬定老人想要碰瓷。
老人聽得焦急萬分,突然捂住胸口,直接暈了過去。
孫政原以爲老人是在演戲,但仔細觀察,好像是真的發病了。
突然間冷汗直冒。
趙原告辭來到樓下,夏荷和顧微微也跟了下來。
聽到不遠處傳來嘈雜聲,三人好奇,便走了過去。
路邊停着警車,警察正在撥打120。
孫政被幾個人圍在中間,一個男人拎着他的衣領,指着他鼻子破口大罵。
旁邊地上躺着一個老人,
“這是怎麽了?”夏荷連忙走過去。
“嗨,這男人實在太惡心了。開車太快,把冉教授吓得摔倒了,然後還污蔑冉教授碰瓷。剛才更是嚣張,說自己是什麽社區的主任,認識我們街道派出所的所長。”
夏荷歎了口氣,不想幹預此事。
她本來就對孫政沒什麽好感。
趙原看見有人病倒,分開人群。走到老人身邊,吩咐大家,“趕緊散開。”
光線昏暗,有個醫學院的老師,一眼認出趙原,“趙院長?”
趙原點頭,“沒錯,我是趙原。大家不要圍觀。病人是腦梗,比較嚴重,要趕緊送到醫院治療。”
人群迅速散開。
片刻功夫,救護車抵達現場。
趙原跟随車醫務人員表明身份,随後進了救護車。
“剛才那個是趙原嗎?”
“沒錯,真的是趙原。有他在,冉教授絕對沒問題。”
孫政一開始挺嚣張,看到冉教授發病,整個人頭皮都麻了。
那個老人是中元大學的教授,可不是一般人,在生物信息領域有很多建樹。
自己雖然是個公務員,但與中元大學的教授相比,顯然不值一提。
不過,讓孫政最震驚的是,趙原隐藏了自己的身份。
難怪一直覺得眼熟啊!
他竟然是天華醫院的院長!
至于自己剛才将他當成晚輩來看待,現在一想,自己還真是有點自不量力。
趙原倒不是爲了扮豬吃老虎,而是根本不打算與孫政有交集。
一行人來到醫院。
冉教授的家人見孫政和趙原相識,态度稍微緩和。
一個小時後,趙原從手術室走了出來。
冉教授的兒子連忙迎了上去,“趙院長,請問我爸怎麽樣了?”
趙原輕吐一口氣,“冉教授的身體狀況不太好,心血管疾病嚴重,加上刺激,所以導緻心梗。你們以後要注意一下。千萬不能讓他喝酒。”
冉教授的兒子道,“我爸平時也就喝點藥酒。”
趙原強調道,“藥酒更不行。”
趙原算是點了一下冉教授的兒子,雖然孫政有錯,但冉教授自身的問題也更加嚴重。
如果不是飲酒,他的身體情況不會那麽糟糕,像窗戶紙一樣,一戳就破。
趙原朝孫政看了一眼,沒有說話,随後離開。
孫政感激地望了一眼趙原那挺拔的背影。
他幫自己說了句公道話。
趙原則是看在孫政主動承擔所有醫藥費的份上,才會調解雙方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