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強的統籌下，齊鳴接下來兩天時間，被安排得滿滿當當。
國際醫療中心的病人聽說換主刀醫生，由齊鳴來給他們做手術，自然是喜出望外。
齊鳴做手術的時候，趙原一般都會在手術室内，倒不是他沒事做，而是這種近距離學習的機會太難得了。
幾十年的功力，不可能幾台手術就能學習通透。
齊鳴似乎知道趙原的想法，拿出了不少看家絕活。
以技術而言，當今華國，也就齊鳴能讓趙原心悅誠服地跪下唱《征服》！
退居二線的鍾老和秦老，都無法做到這點。
齊鳴毫不藏私，傾其所有。
趙原如饑似渴，如癡如醉。
齊鳴能明顯感知趙原又有了巨大的進步。
當然，他也覺得自己想通了一些模糊的地方。
論師門淵源、輩分，趙原和自己是平輩。
但歸根到底，齊鳴将趙原看作晚輩。
自己這麽多年鑽研出了不少心得，自己的學生挺多，但能學到精髓的幾乎沒有，如今終于找到可以暢快分享的對象，所以有種不吐不快之感。
齊鳴不怕自己的地位被别人超越，害怕自己平生所學斷了傳承。
齊鳴連續做了三天手術，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齊院士前腳剛走，師兄姜柏打來電話。
“小師弟，沒想到你的面子挺大啊，皇壇醫院請齊鳴參加一個活動，他沒有去，而是在天華做了幾天手術，這動靜鬧得可不小。皇壇醫院的副院長說，以後再跟齊院士說一句話，他就是狗！”
趙原驚訝，“啊？我不知道這件事啊。”
姜柏淡淡一笑，“知道也無所謂。老齊看似親善，骨子裏是個特别驕傲的人。一般人難入他的法眼。類似放鴿子、不給别人面子的事情，沒少幹，大家早已見怪不怪。”
到了齊鳴這個級别，隻要想做閑雲隐鶴，那就不會受到任何束縛。
姜柏的内心五味雜陳，自己跟齊鳴競争了半輩子，其實他知道，齊鳴打心底裏瞧不起自己。
參加會議時，齊鳴跟自己說話看似很客氣，但從來沒有讨論過學術問題。
至于一起做手術，或者觀摩自己的手術，更是沒有。
果然，天才的眼中唯有天才。
姜柏沒有因此對齊鳴或者趙原心生不滿，相反，他對齊鳴一直很敬重，對趙原能赢得齊鳴的認可，感到發自肺腑的驕傲。
“下周我來天華，你給我安排一點事情呗？齊鳴都到天華捧場，我們這些師兄師姐也不能坐視不理，必須也得動起來。”
“啊，那太好了。我安排好後，再跟你預約檔期。”
挂斷大師哥的電話。
吳海的電話打了進來。
與姜柏的想法一樣，吳海主動提出要來天華助拳。
“小師弟，我現在特别生氣。遇到事情你怎麽不跟我招呼一聲。你是不是覺得我水平不如老齊？你倆的雙主刀手術，我看了幾遍，也就那樣，換做是我，也能做。”
“師哥，你消消氣。我跟你解釋一下，國西醫院跟巴坦國那邊合作密切，是齊院士主動跟我聯系。我也就是客氣一下，跟他探讨手術思路，沒想到他直接飛過來了。我總不能跟他說，用不着你，我要找師哥，那也太幼稚了。”
吳海的性格直率，見趙原如此坦陳，瞬間不再生氣，“大師哥下周過去，我下下周過去。你要給我安排最最最棘手的病人。”
趙原笑道，“行，我保證不會讓你失望！”
吳海道，“咱們的風頭不能讓外人給搶去。”
與吳海打完電話，沒過多久，淩震和肖華相繼打來電話。
肖華最近正在競聘院長，暫時無暇分身，但跟趙原提供了一個好消息，國外有一個海歸醫生，在普外領域造詣不錯，跟他們醫院在聯系，開出的薪資太高，所以很難談下來。
天華位于粵省，能給出的薪資空間比陝人醫肯定要高，所以趙原可以嘗試跟他接觸一下。
淩震的心情不錯，此次手術是他促成的。
“小師弟，我真的爲你捏了把汗啊。原本以爲好心辦壞事，沒想到你抗住壓力。”
“對了，納瓦茲雖然脾氣很差，但付錢挺痛快。我們之前沒有細談合作方式。百分之二十的收益歸蜀人醫，如何？”趙原語氣輕松。
淩震微微一怔，“何必這麽生分。你們醫院國際醫療中心剛成立，正是需要做出成績的時候，我不要收益。等後期情況穩定，我不會跟你客氣。”
趙原堅持道，“親兄弟明算賬。”
淩震知道趙原的性格，既然他開口，就必須要履行，“那你看着辦吧。”
盡管手術成功，但病人的康複依然需要大量的資金，尤其是這種晚期癌症患者，後期的護理費用甚至要超過外科費用。
腫瘤專家會根據病人的情況制定一系列的護理，高檔的中藥，尖端的靶向藥，甚至還沒有對外發布的試驗藥，都會帶來不錯的利潤。
按照規矩，像這種轉院病人，天華要給介紹人分一杯羹。
但淩震直接放棄索要“介紹費”。
“謝謝二師哥的好意。一碼歸一碼，以後還要長期合作。”趙原明白二師哥的意思，人家給你介紹病人，應該要給點甜頭。
主要此次事情鬧得挺大。
蜀人醫若是一點好處都沒有，會動搖軍心。
有了收益，下面的人就不好再說什麽。
而且，趙原要做給其他醫院看。
倘若有重要的病人，你們搞不定，天華可以幫你們解決，而且，還會給你們帶來收益。
秦老打來電話。
“小子，手術視頻我看了，做得不錯。沒想到齊鳴那麽有氣度，直接過來幫忙。比他師父大氣多了。”
趙原驚訝，“你和鍾老又鬧别扭了？”
秦老笑道，“吵了一輩子，拌個嘴很正常。”
随後秦老給鍾老打了個電話。
上次秦老說趙原過幾年要超越齊鳴，惹得鍾老許久沒搭理秦老。
秦老也覺得當時口快。
“老鍾，跟你道個歉。”
鍾老有點意外，這個死對頭從來不服軟，今天怎麽轉性了。
他佯作不解，“道哪門子歉？”
秦老賠笑，“還不是上次說了一句錯話。您宰相肚子能撐船，絕不會跟我一般見識。”
鍾老嗯了一聲，轉移話題，“齊鳴和小趙的手術，我也看了。齊鳴幫趙原站台，是挺好的事情。齊鳴很久沒有這麽認真，專注地投入到一台手術中了。”
秦老附和道，“是啊，趙原的成長過程中有齊鳴，對他而言，有一個标杆和趕超的目标。齊鳴遇到趙原，其實也是他的幸運。沒有對手，哪能進步呢？”
鍾老愣了一下，“你啊，三句話不到，又開始間接誇小趙了。”
秦老哈哈大笑，“以前我也沒少誇齊鳴啊。”